第三卷 神魔归位 第六十六章 繁栖归冥,愿执复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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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朗繁栖肤皮绽裂,到她开始极快的化成灰烟,过程很是短暂。没有一滴血,她早非人间之灵,再不会流淌鲜血。这是她保存金身不受破坏的最好方法,但也因此她要回归冥府。灰烬初而似雪,旋转间便如烟般化开,既然无踪。那巨大的鬼刹木亦是如此,从朗繁栖化灰的一霎,它就开始慢慢成虚,渐渐消失。藤网,巨树,如蛇长须,满天满地的碧花碧叶,有些萎缩,有些迷离,有些则慢慢扭曲化无。

“你们不肯走,便是人间之祸。凤宣喑,你当好自为之。”朗繁栖淡淡的声音在空气里盘恒,初而清晰,既而渺远,向西北而散。她是不愿意迫害无辜的,所以她没有选择扭转虚空,而是以金身入世。她设大小木牢,困住所有与此无干的人。就是她对人间的好意!只不过,月的执愿太强,就算她擒住他,也不能带走他。正如他所说,他打不过她,但他不肯走。她朗繁栖所能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生与死,便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林子开始恢复正常,因冥鬼之气的消退。他们所在的方位是大片的倾倒,树木横西竖八,有些已成焦碳,犹自还冒着热气。只有冥气退散,战场的残景才如此分明。

月二话不说,回身便向山坳而去。雨萱已经缩成细藤,无法攀住他,软软的便跌落在地上。他身形急速,醉与宣喑紧跟不放。很快他们就回到当初他们建屋的地方,此时已经树倒根拔,成了一片废墟。他们所带的一应生活用具,皆七倾八散,成了破铜烂铁,破絮烂丝。他们看到几个人,除了迎舞与洛奇之外,还有两个妖怪!

洛奇和迎舞坐在地上,迎舞怀里还抱着微凉。微凉当时没多久就已经缩成这样了。藤妖的气息一盛,反汲了它的妖鬼之力。它变小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它庞大的体形容易让这些藤枝产生不良的反应。所以迎舞一见微凉持不住,见它欲挣扎便要求它缩体,一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自己的威胁性,二是也能节省气力。

她们两个其实并没有受到藤妖太多的伤害。但因为有夜意心地原因,两人险些让夜意心刺死。她是鬼魂,附于刀体之上的鬼魂。

处于这片林子的,为木妖者则被朗繁栖木力所控,为鬼者,则要受到她来自冥府的强大冥气所控。好在洛奇会点真经,逼出灼热以蕴夜意心,化淡她的鬼气,才不致让她的魂直接让藤枝吸收了去。但她地魂力受控。力量不受控制,为了压制她,洛奇是十八般武艺全都使了。还好迎舞反应的快。当时忙着把金羽衣脱了让洛奇当成一个网般束着夜意心。

她冲不破,亦不能伤人,不受控的急飞乱突,把洛奇和迎舞外带微凉摔个七荤八素。想想真是可笑,到了这个时候。她们倒要谢谢这些藤枝的帮忙,因为她们一乱动,藤枝便过来缠卷,真不知救了她们多少次。与鬼魂打架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后来藤枝又甩过来两个人,确切的说。是妖怪。迎舞认得她们,当初在雷云大会之上曾经见过一次。姬荣百枯以及她的亲信,迎舞初见她们,心下有些发悸,一时想不出她们为何会来到这里?但不知为何,又有些心安,在这个时候,多个人总是好的。也的确,因她们地到来。控制夜意心更加容易了。

百枯很好奇,一只鬼魂,附于刀上,固然能使刀添力。但她们是普通人,断不能发挥出这把刀的最大力量。而现在,这把刀已经成了反伤她们的凶器。鬼器遇到冥府强息,根本不能自持,失去自主意识地鬼刀,毁了它原比留住它更让自己安全。转载自很容易。只消把它往外头一扔。藤枝很快吸走它的魂,这把刀就成一把普通的匕首。根本不会再自行乱飞伤人。

她好奇这两个女人在做一件废力而危险的事,就如同当初好奇崔迎舞为什么可以挡住浮风一式一样。见到迎舞,她们就没必要再深入,来的是冥府的拘魂使,与冥府作对只会让她们麻烦越来越多。凤宣喑错过她们,是因为他是生闯进来的。但他必然不会为了妖鬼与朗繁栖为敌,而百枯也用不着担心他的安危。凭他的速度与灼气,自保是绰绰有余。

她不介意帮这两人压制鬼刀。也不介意暂时与她们呆一会子。她本就对迎舞好奇。虽然及不上她对血族地好奇程度。但与迎舞在一起。总不至太过无聊。

她很奇怪朗繁栖这么快就退了。照之前看。她把他们困在这里有一阵子了。他们已成囊中之物。为何凤宣喑一进去不久。朗繁栖居然走了?当她看到凤宣喑身上地伤地时候。微微有些惊愕。宣喑该不会那么笨。他是世间地妖怪。何必跑去与冥界为敌?助了妖鬼。就等于上了冥界地黑名册。

看来。真是说地一点也不假。就是再聪明一个人。一旦被这细软柔丝一缚。便都会或多或少地傻上一些地!

月掠到洛奇地身边。看到她袖口那里血迹斑斑。这也正是他一直情绪难安地原因。鬼刀夜意心。在此时比那些藤枝更加地危险。

看到朗繁栖是借金身而来。便知道她其性温良。虽然她木法强横。但迎舞和洛奇不见得就危险。反之。鬼刀夜意心。就像藤妖朗雨萱一样。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地意志。更不可能操纵任何力量。反而会受到其力地影响。变成胡乱伤人地不安定因素。他知道以洛奇地个性。必不会不管夜意心地死活。那么她就会受伤。而且洛奇很毛躁。如果她胡乱攻击。藤枝会勒死她。他看不见就会胡思乱想。看见了又会担忧心疼。

他伸手打横抱起她来。也不管她是不是叫着“小舞”或者“小夜”。大步便向山脚而去。他地衣衫也是破了好几处。长发漫卷有如青烟。眉远而清晰。眼睛浓黑而静洌。鼻修直而高挺。嘴唇艳冶而紧崩。五官永远精美如画。线条或松或紧都是杰作。就算此时衣衫残破。却又白净如昔。不沾尘。不染血。仿佛那些破口。不过是刻意而成地精琢。

洛奇看着他地表情,她知道他担忧又惶惧。就算他此时面无表情,但他胸膛地僵硬已经让她了解。之前他的打斗地过程中,心灵亦是经历了一场急迫牵挂,焦灼不安的煎熬。只不过是因为,他看不到她!

当他因她而生出感情,渐渐了解情绪,明白个中滋味的时候。她就知道,其实他的内心,就如同一个渐渐摸索成长地孩子。他要一点点体会。一点点了解,从而一点点的成长。他有时固执又偏执,有强烈的独占欲。不欢迎任何除他以外,而吸引她注意力的人和事。有时也很让人生气,有时很尖酸刻薄,而有时又极端挑剔。有时很无情,有时很残忍。但至少,在一点点成长,学会喜怒哀乐,变得活生生。

她知道,如果当时她是趴在他背上的。那么就算他再怎么危险。他也不会变得僵硬而慌张。其实她也一样,如果她是与他一起的。再怎么危险,她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六神无主,像是脊髓让人抽干了一样,又像心底点了火,焚得她有些难辨方向。他们成了彼此安抚情绪地安神药,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不能分离。纵是旁人不能理解也好,他就是要带着她。多危险也要带着。她就是得跟着他,多危险也得跟着。

“我们去哪里?”洛奇见他大步流星,伸手握着他垂落的发缕,“这会不要和他们分开。”那古怪的妖怪,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钻出来一个,见他便让她安定,忍不住开始操心前景了。

“去镇上抓药,换衣服。洗澡。吃饭。”他的回答让她瞪大眼,见他没有提气狂奔。挣扎着欲起:“那叫上他们呀,咱们家当都打没了,那凤宣喑肯定有!”

他低垂着眼看她,忽然微弯了头颈,鼻尖与她蹭了一蹭:“不要!”他这细腻暧昧的动作让她微怔,但紧跟着他的回答让她不由的笑起来。她笑地样子有些大大咧咧,很开朗的,以致让她颈边所划破的口子,身上斑驳地血渍,都成翩起欲飞的蝴蝶。

“好,那咱们去找那个为富不仁王家大少爷,去他家抢吃抢喝抢衣服,我早就想抽他了!”洛奇挑着眉毛,突然又想起他们从镇上逃跑那天的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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