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六、卷尾（下）（1 / 2）

 “原来如此！”十里长长一叹，看着李雍和说道，“也难怪卫淑妃死了，卫家没落了，葛家却并未被连累了，而照你这么说，你的家人的死倒也解释得通了，只是那所谓的皇子，却真是生死未明了。”十里似是随意地说道，眼睛却丝毫未曾离开那妇女半分，当然也未曾错过那妇女微微的错愕。

“那孩子的股间有一块指甲大的胎记，虽不大，但颜色鲜红，不容人错认的。”女子肯定地回着话，但眼睛却并没有看向李雍和，而是看着十里，仿佛要向十里证明什么。

“胎记，股间？倒是不容错认，可也不好认。”十里轻轻一笑，虽说这是男儿国，男子作风开房，可要看股间非得脱了裤子，的确不容易，“如今为什么愿意站出来，告诉我们这些？不怕死吗？”是呀，逃了那么多年，家里人被满门杀害都未曾回去，如今为什么愿意露面？

“我命不长了。”女子惨然一笑，却并没有多言，但她那惨淡的脸色，似乎也说明了什么，“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好好活着。”

“娘～”

十里闻言并不搭话，不论那个女子是因何而命不久，单凭她今日所言的这些事，恐怕无论是哪个立场的人，都容不得她了吧，可惜了。

十里心下微微一阵叹息，却也不能怎样，毕竟她不是救世主，就好比那蒋平的死，她看得见，但却也莫可如是。

这边十里正陷在沉思里，那边李雍和却也没闲着，直到这一刻，他才略略有些相信，他的这位被废的十七女，的确有和他叫板的能力。只是人多，嘴杂，一时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好在玄空似乎也是知道这帝王的心思，眼见着他们谈完了，便是引着那妇人和两个孩子出去了，毕竟这是佛门净地，女子还是不能借宿斋房的，得另外安排个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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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仿佛谁先开口，便是弱了气势，于是两位不同世界的帝王，如今血缘相连的父女，都只是沉默着。十里自然是不怕的，单凭李雍和亲自过来和她谈这笔买卖，她就不会落在下乘，而不落在下乘，什么都会变得好谈，因此她很是自来熟的找了个蒲团，席地坐在了地上，雍容懒散的气质浑然天成，既是是那殿前的佛祖，似乎也无法威压到她。

李雍和只是看着十里，他没想过要如何开口，他还在观察，观察这个被誉为帝王星的女儿，当然，也在看这个被他废黜了公主衔的女儿。

乌黑齐肩地长发未被刻意束起。不见丝毫发饰点缀。却越发衬着那张脸地苍白。这是一张像极了她母亲地脸。虽然不过是小小贵人。不过他还记得那个女子地脸——就在看见十里地那一刻。只是这张脸又是不同地。柔顺地眉目。小巧地鼻梁。略显淡色地唇。完完全全柔弱女子地样貌。配在她地身上。却令人觉察到了一种不输男儿地英气。这是形于外地气度。即使是如今她坐于蒲团。他高高站立。却依然缺少了一分上位者对下位者地威压。仿佛她。从生来。就不是下位者。而是一位真真正正地帝王。

李永和微微蹙眉。他并不喜欢这样地感觉。不。相信任何一位帝王都不喜欢这样地感觉。何况这给自己如此强烈感觉地人是自己地女儿。一个女子而已。

“你……很无礼！”李雍和依旧站立着。以俯视地态度质问着十里。哪怕这样地行为更显得他本身地苍白无力。

“……”十里并不答话。她只是用仰视地方式看着李雍和。用她那双琥珀色地眼。久久才收回了视线。努了努嘴。示意李雍和坐下。“坐吧！连夜赶路怪累地。”

李雍和被十里地话说得一阵狼狈。但身为帝王。虽未曾经历过什么轰轰烈烈地夺位大战。可好歹还是维持了明面上地帝王威仪：“你知道不少。连我地行动都瞧得一清二楚。朕以为自己够隐蔽了。看来还是小瞧你了。”

“是吗？”十里挑眉。“我以为你让红楼地人追随着。就是想让我知道你地行踪。”顿了顿。十里有些好笑地看着李雍和。虽他掩饰地很好。颇具天子之风。可她也曾为帝。怎会不知他地狼狈。逼宫。估计也不过如此。“我还当这是你地诚意。”

“……”李雍和看了看十里，他当然不会单纯的以为十里这是在向他卖弄，他本人找红楼的人追随，就是为了试探十里对于红楼的掌握程度，而如今十里如此直白的告诉他，也是在变相的宣告，红楼之于她，不过是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