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青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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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慢,不过这种慢在吴三思眼中就是快,这不,转眼就已经是过了腊八,进逼十六了,再不启程返京,今年的春节恐怕就得在路上过了,这对他来说,损失的可岂止是小的们孝敬的银两。好在,陆陆续续的人,还是紧赶慢赶的赶到了。

最先赶到的,自然是住得最近的——隔着个山头,住在天通寺里的青灯一行,呃,不知道青灯和尚是怎么得到十里要南下消息的,许是待选卫君长告诉他的,许是卫淑珍说的。

“不念经了?”十里依旧是清清淡淡的态度打着招呼,她和青灯按这地头的说法,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想到到了燕云,隔个山头,两人见面的机会却是少了许多。十里自然是懒的,懒得爬山涉水去听和尚念经,而青灯则是忙的,忙着从睁眼一直念经到闭眼,仿佛他如此诵经,可以破了她眼盲的诅咒。

“佛祖说你前世的业障太多,今生却又偏如此执拗,所以我求佛祖别和你一般见识。”青灯早就习惯了十里的态度,燕云的七年生活,刻意或无意的让自己和十里拉开了些距离,师父说过,十里是劫,这一世所有修佛人的劫,师父已经深陷在了劫数之中,而他自己也还在渡劫,如今已经能够隔个山头,也许再七年,就可以真正出劫成佛了。成了佛,也许就能消了她曾经的业障,还她那双贵不可及的眼。只是本着此心修佛,却不知佛祖会如何去想,许是佛祖慈悲,会感念他的心,令他成佛吧。

“是吗?”招呼着侍女们上了茶水,却没有对青灯的言论予以辩驳,不是她偏执,只是这里的佛,管不到另一个时空的她,又凭什么让她信他,求他。打从她知道观自在菩萨也是从男儿身化的开始,她就很难再信佛了,“你师父呢?”

“出去了!”

十里问得简单,青灯也答的干脆,波澜不惊的神色,只有那捻动的佛珠,又快了几分。

“青灯,我快不认识你了!”十里用她那双漆黑的眼,看着青灯,淡淡的语气,令人听不出任何的意味。

“是吗?只是变声了而已。”

“是吗?”十里轻手将凉却的茶水放在一旁的茶几处,屈指敲了敲桌面,突然转而问道,“青灯,你问了吗?”

问?问什么?

“问了!”问了?又是问了什么?

“师父说他出家是为了恕罪。清偿罪物。而我是他罪地业障。你则是他罪地惩罚。”

“我们都是他地罪吗?什么罪?”十里依旧是暗含着坏坏地笑意。她一直好奇着玄空地所为。为什么姓卫。又为什么抛弃了卫姓。为什么能够晓天文而不死。又为什么宁可坏了修行承认了自己是他地红尘劫。也不愿意说出事情地真相。她从不相信玄空这么一个几十年清心寡欲地和尚会爱上十岁时地自己。他似乎不愿纠缠于皇室、卫家之中。却又似乎总也放不下。脱不开。而且玄空地过去。为什么有关于他地一切记载都从玄空开始。而不是卫之枫开始?卫家地消亡。真只是李雍和一人地手笔吗?

“原罪!”青灯淡淡地笑着。他并不知道自己地师父要隐瞒他地是什么。但他没有十里地好奇。他相信师父所隐瞒着地东西。是他不可碰触地东西。所以他修佛。扼了好奇地欲念。不想探究其中地真相。

“原罪?”十里淡淡笑着。她也许已经猜到了一些。就如同杨家那本烂书上每每记载着地。那是皇家地丑闻。该埋葬地要埋葬。该焚烧地要焚烧。该断绝地要断绝。真要查。也许挖出了那属于卫之枫地往事。一切便也能真相大白了。不过。她不急。不急。“那你呢?为什么要修佛做和尚?”

“我?”青灯淡淡一笑。修佛是为了赎她地业障。可她定然是不屑地。不是不屑他地心意。而是不屑那漫天地神佛。“从有记忆起。或者从出生那一刻起。我不就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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