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事干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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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审合格后,八月份,我正式拿到了武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交费通知和武汉大学新生行李签。

那一段,赵幸福似乎始终要和我好好谈谈,可我没有时间和她交谈,我有好多事情要了结。和一段生命了结,和一段日子了结,和一个地点了结。

她帮我收拾东西。

她说:“韦雄黄,你真的要走了?”

我说:“走了。祝贺我吧。”

她说:“就把我一个人丢在无为?我为了你到无为,你却跑了。”

我说:“不是还有丫丫吗?我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圆心。”

她说:“如果你又找到一个圆心呢?”

我说:“好了,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接下来我要做三件事,一个是筹集6000元钱款,一个是找找日报社的老张他们,看能否找到委培单位,第三是起走户口和粮油关系、档案关系。还有丫丫要找人带。”

她说:“丫丫在家你就放心吧,我,你也放心吧。昨天你姐姐韦江英来了,和我商量这事,她给了些钱给你,不多,不过是给我们请保姆的,她介绍一个老家的小姑娘来带丫丫。”

我说:“东门这个老人带丫丫也很好啊。”

她说:“老人年纪太大了,我怕她到我家路上摔倒了,我们还要负责任。”

我说:“哎呀你们真好,替我承担了生活。我姐姐没怪我吧,她整天说我有事不和她讲。”

她说:“我们女人就是操这些心的,这样男人就能在外面打仗。”

我说:“我这一次出征,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赵幸福说:“韦雄黄,我让刘爹爹给你算了一个命。”

说完,她就等我,希望我听她说我的命。

我笑着说:“你还信这个?是哪个刘爹爹?”

她说:“算着玩,刘爹爹是不收费的,……就是门前的刘爹爹。”

我说:“他哪里能晓得我的命?以前,我刚出世时,也有一个瞎子给我算命哩,我都忘记了。我妈妈说的。哈哈。别人怎么晓得我的命?我的命在我身上!”

她说:“命运是一个纵向的脉理,许多家人,一代一代家人的脾性,脾气,习惯,行为方式,交往方式,综合起来,合成了命运。”

我大笑,说:“哈哈,赵幸福,你想改行了?”

我无心探讨。到武汉大学报到的最后日期是9月15日。在这一段时间里,我要筹集到6000块钱委托培养费和2000元的学杂费住宿费生活费等。那时家里的存款有一千多,我计划拿走一半,作为头个月的生活费和学杂费。赵幸福说:“你都拿去吧,我到月就有工资,够我和丫丫两个人吃的了。”

我怎么能拿她娘俩的钱?

我开始大肆借钱,随身带一个小本子,记下我所借的外债。

我从巢湖谢一平那里借到了400元,在石小锁那里借到了300元,在壮志那里借到了200元,在阳斌那里借到了800元,在老于处借到了600元,在沙得心那里借到了300元,在刘小梅那里拿了1000元贷款,在铜陵黑蛋处借200元,在铜陵路英海那里拿了700元。

我又到合肥,在老张处借了1000元。

当然,我也在一些地方碰了钉子,有些熟人彼此打了招呼,说一旦韦雄黄来了,就把钱包捂紧,他来肯定是要借钱的。

贴上武汉大学新生行李签,我托运走了一只箱子。

我顺道到洲上,跟老娘打一声招呼说我要走了,我没想到,她又给了我1000元。

九年,我带着一身的债务,离开了第一个工作地。

我的户口关系和粮油关系转移证明信息如下。

抬头是:安徽省无为县市镇居民粮食供应转移证明。

迁移人韦雄黄,男,29岁;定量标准14公斤;原住地址:无为县东门无为大堤防汛指挥部。迁往地址:武汉大学;迁移原因:升学;迁出地停止供应日期为:玖叁年玖月底;合计人数为:壹人;合计定量为:壹拾肆公斤。

在无为县档案局起出的档案显示:基础职务工资89元,职务奖金20元,工龄津贴10元。

我的心里充满了新生的希望和对未来的茫然,但这一种陌生感让我斗志昂扬,生命复苏,重回状态。

下一步是找委培单位。

为了替我找委培单位,赵幸福找到了我的叔叔韦诚想办法。我知道她最终是想找我爸爸韦敬。韦家这边的亲人,我是一向不认的。我很不高兴,摔了家里的一叠碗,我咆哮着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对付!”赵幸福知道我对这事一向的态度,就在边上哭。叔叔韦诚看着我,他懂我的脾气,他和我几乎没有交往,我的事,他都是听赵幸福说的。我长那么大没到韦家大村庄去过。我只是和姐姐韦江英说过话。

我打电话给武汉大学教务处,问他们档案关系的行走问题,他们说可以放在武汉大学,也可以放在委培单位。

我一个人到许多地方去找新闻单位谋求委培,我找到马鞍山报社的一个副主编,到巢湖通过关系找了广播电视局和巢湖报社,我把录取通知复印后,寄发到新华社广西分社、西藏分社等,到安徽日报社找老张,到南京找沙得心,到铜陵找路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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