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很长很长的旧龙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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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挑衅地看着我。

厉从介一直这样不信任地看着我。

我故意说:“从介,你能替我打听到霓裳吗?”

那时候,厉从介张大眼睛,才有点相信地点了点头。但他不知道说什么,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子。

吃过饭后,我把从介送上路边到温州市区的依维柯空调车上,厉从介看着我,似乎还和我招了一下手。

车开走了。

下午从介走后,我走进邓捷的办公室里。看到邓捷在抽烟,我把他的抽屉一拉,找到了一包中华,从里面拿出一根,点着,吸了。

邓捷说:“会议室我的那包烟给你抽光了!是我忘那儿的。”

邓捷平时在自己屋里抽杭州牌香烟,他办公桌抽屉里总有一包中华烟,一来外客时他就连盒子摆上来,但从不递来人,这是他的派头,也是公司的型。

平时大家都甩烟给邓捷,但这小子从不还情。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在,邓捷给了一份集团公司的宣传资料给他,说:“最近我们老板到欧洲共同体去拓展市场去了。……我们集团公司获得的荣誉称号太多了,你可以到我们的销售部去看看,那里有一个陈列室,东西都陈列在那里,中国最佳企业形象AAA级、中国名牌产品等等很多很多,我们这几年的产值持续飚升,我们有全资公司十四个,紧密型企业六十八个,目前在全国有八十多个分公司,材料上都有,不过这材料是一年前的,现在已经跟不上发展了。”

那人走后,邓捷对我说:“香港《大公报》的记者。”

他总在炫耀他接触的人了不起,他那神气就像大冬天在旷野里解手冻得发抖的样子。

我说:“一口京片子,一准是个骗子。”

邓捷肯定地说:“你懂个鸟!如今已经不按口音分人了!”

他手里拿着那人的名片。

我问道:“他片子上怎么写的?”

邓捷当即把我笑了,说:“我从不看人家的片子。”

我说:“你抠啊,也该请人家吃顿饭,人家跑这么远!”

邓捷朝我翻了一下白眼,把这话题就此作罢。然后,他对我说:“今天有人来找你打架,你们之间有什么事?”

我说:“他走了。”

他说:“就这么简单?”

我说:“你搞不懂的。”

邓捷突然命令式地朝外面过道里大叫:“明志!明志!你过来!”

我不知道邓捷叫明志干什么,可明志已经过来了。

吕明志和邓捷老婆坐在一个办公室,就在隔壁。

邓捷说:“明志,你整天没有个屌事!你也是我们企业报的通讯员,要发现点新闻!你还是安全生产委员会的,今天韦雄黄和一个男人打架了吗?”

吕明志见我在,只顾看着我的头脸,问我:“动手了没有?我们四处找你好苦,但没找到。”

邓捷在旁边大声说:“韦雄黄,我提醒你,小心别给人废了!还是像我这样,把老婆带在身边,安全系数高点。”

我转过头去,说:“你想要的不是我要的,我们道不同不相与谋。”

邓捷很敏感,说:“哈哈你晓得我要得什么?你懂个鸟!你还缺在外面混!你只管给我弄报纸去!”

邓捷铿铿锵锵地用他的四川话说。

明志说:“雄黄,邓捷他说话伤人,但他这人不坏。他……怕你吃亏,中午一直找你。”

那时,红嘟嘟小姐进来了,旁若无人地说:“韦雄黄,老板对你印象很好,今天人家看到了我们的报纸,打电话来问韦雄黄是谁,老板很高兴,说你是他手下的,还有你做的那个什么企业职工调查,我传真给乐清市委,他们都说你做得不错。”

我把手在邓捷头上一摸,挑衅地说:“我就懂得你这个鸟!”

邓捷那时表现得比较有涵养,没有动弹。其实我知道,小个子邓捷在打篮球时表现的敏捷和能量是惊人的。

我的行为把红嘟嘟小姐吓傻了,她说:“耶?你们在打架呀?你们这些破打工的!”

明志走过去,对她说:“今天你的嘴巴画得比昨天好看。”

那时,邓捷老婆又从外边走过来了,用四川口音对我说:“韦雄黄,你给我好好揍邓捷一顿,他天天在家里欺负老娘我。”

吕明志替我回答说:“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们邓捷为什么欺负你。”

邓捷听了,先小声咕哝一句,又大声说一句,道:“韦雄黄,你越来越不正常了,你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我告诉你!……都回去干活去!”

可我觉得今天我对从介来的事处理得不错。

下午,老乡汪遥均也来了,他一脸狐疑地问我,很关切:“今天没打架吧?”

我摇摇头。

接着他告诉我,昨晚他又和家里通电话了,我听着忽然就觉得很烦,心想那头一定是一个卑琐平庸的妇女,他们互相诉说着两头情况,彼此谦恭,彼此挂念,最后道别、挂机。

但我还是做出关心的样子,和他说了几句。

接着,他欣喜地告诉我,又可以领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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