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庭会议满月宴 初生牛犊战支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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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我从养猪场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满月了,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我的父母要操办一个满月宴,一来庆祝一下儿子的降生之喜,二来也可以接受亲朋好友的帮助,毕竟那个时候都比较穷,独立抚养孩子还是有一定难度,而且我的父母也只是刚结婚一年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固定的职业,家中最好的物件是父母结婚时我的姨夫赠送的飞彩牌黑白电视机,一直到2000年,还没有安装天线,所以只能勉强收看台儿庄电视台。鉴于这种生活条件,我的父亲对于操办宴席充满抵触,因为他没有足够的积蓄来支付喜宴的成本,所以最高家务会议就在我家中展开了,目的是讨论如何置办满月宴。

参加会议的有我的爷爷,还有大伯一家和二伯一家。我的爷爷叫羊土改,本名羊西凤,当年共产党在山东推行土地改革的时候,他也跟着改了名字。他是一个白发老人,奶奶已经去世多年,独自支撑有着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大家庭,还在村里担任了多年的生产大队长,长久的辛劳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他是一个典型的东方农民,勤恳又踏实了一辈子,但是却并没有致富,他在七十岁的年龄又圈养了几只山羊,然后通过卖羊崽的方式赚钱,由于多年经验,收入倒也相对可观。

大伯是70年代的高中生,名字叫羊高中,这是让他感到荣耀的名字,他的眼睛和牛眼一样大,皮肤黝黑,个头也不高。当年大伯学习刻苦,成绩始终排名靠前,但是毕业以后并没有机会进入大学,那时候处于文化革命时期,高考中断,只有通过村委会推荐的方式才能更进一步,然而我的大伯并没有这样的机会。大伯没有时间感慨人生,下学以后匆忙加入了生产队开始了劳动,每日四点钟起床,晚一分钟就会被爷爷打一鞭子,面朝黄土的他一辈子都没有离开土地,直到现在。后来和大妈结了婚,生了五个孩子,四个女儿在前面,因此严重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被严厉打击了好多年,为了躲避计生人员的追捕,他和大妈一起加入了超生游击队,风里来雨里去,终于在1991年,我的哥哥降生了。回到家以后房子已经被计生人员推倒,粮食物件早已不知所踪,如今刚刚住上了新的草房子,家里的积蓄应该比洗过的脸还要干净。那四个姐姐倒也长得楚楚可人,算是标致的美女。

二伯家一儿一女,生活也很拮据,家里的草房子也是年久失修,在那个年代,贫穷成了整个地区的主题。

我的父亲名字叫羊三,据说是因为爷爷给儿女们取名字感到了厌烦,索性就直接用我父亲的兄弟排行来命名,父亲当时刚刚年满24岁,刚刚结婚一年,更加没有什么积蓄。

这时爷爷开始发表讲话:”今天咱们家都到齐了,门口刚刚出生,我们家又添一丁,可以说比较喜庆,马上门口就满月了,我们要组织一次体面的满月宴,这关乎到我们生活在村子里的尊严,我们家也不是小气的人家,所以需要想办法搞点钱。你们想想办法吧。“

安静,长久的安静出现在我住的屋子里,连平时吵闹的丫头们也没了动静。

这时候我开始想念在猪圈里的生活了,那里有充足的奶水,那里有我爱的小花猪,我厌倦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生活,我也不想听他们讲话,所以我自己开始做起了俯卧撑,这是我跟一个大公猪学的,他每天半夜都要练,有时候还做引体向上,后来我看了莫言的一本书,讲述了一头特立独行的猪,那头猪就和猪场里的大公猪差不多。

看到我在做俯卧撑,安静瞬间被打破了,大家似乎陷入了狂欢状态,只有我的爷爷淡定的注视着我,然后说了一声:此子以后干活肯定是一把好手。做了一会儿俯卧撑,我开始累了,因为喝的奶粉太差,我的体力严重不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后来听我的母亲说,我打呼噜的声音就像拖拉机的发动机的嘈杂声一样大,把我大伯家最小的哥哥都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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