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跟踪（1 / 2）

 朗特恩主城区的夜晚有着很严格的戒严，街上有士兵成队四处巡逻。之所以管理如此严格，是因为主城区的居民大多是附近海军将士们的家属。

跟分部几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新人寒暄了几句后，卡尔就坐在走廊的位子上静静等候。而走廊外的操场上，艾恩岛的士兵正无所事事，坐在双杠之类的器具上闲聊。

卡尔在想等自己加入海军，莱曼等人是否愿意到朗特恩这里生活。用克劳德的话说，城市居民的生活无论如何都要比连一张联合政府开出的身份证明都没有的村民生活更好，更安定，更富足。

但是他们肯定都不愿意吧，会找很多的理由，就像克劳德不愿意跟我一起参军吗？他应该不会做游骑兵吧，以前他表达过对这一行的不屑的。

报道的手续并不复杂，正式的汇报要到明天。大概15分钟，就见吉斯就从指挥处里匆匆走出，叫上亲兵和卡尔就要离开。

离开分部，卡尔突然说道：“吉斯少尉，如果没什么事了，我想到城外跟村民一起住下，所以……”

吉斯回头冷冷瞪了卡尔一下，说道：“是没有什么事了，不过一会儿大家伙还要去餐厅饱餐一顿，你不来吗？”

卡尔欠了欠身说道：“我会参加的。”

吉斯冷哼一声，说了酒吧的位置，挥手制止了身边想开口劝卡尔的士兵，带队离开。

“怎么都养不熟。”队伍最后的一个士兵低声说道。

卡尔深深吸了口气，提起胸膛，快步赶往主城区的门口。克劳德说他会在那边等自己，有一些要紧的事要商量。

来到城门，卡尔就见到克劳德和夏亚就在城门口，被几个表情很不耐烦的警卫包围着，正进行盘查。

两个人都携带了武器，虽说不需要解除武器才能进入朗特恩主城区，但至少要检查是否在官方的通缉之外。克劳德平淡地挥手跟卡尔打着招呼，然后勉强堆起僵硬的笑容，向警卫说出一堆软话，以求快速通过。

“毕竟是到了傍晚了，检查会比白天更严格。”卡尔拍了拍克劳德的后背。

警卫没有理睬克劳德的恭维，对他俩好一阵子刁难，拖拖踏踏才放两人进来。

“嗯，不出意料。吉斯他们不是要去餐厅吗，在哪边？”

卡尔点头之余，朝一边默默跟着的夏亚看去，对方只回应了一个淡漠的眼神后，就转过头看向了两边的摊位。

三人来到餐厅门口，卡尔也没等到克劳德跟自己说那件重要的事。克劳德把卡尔推向餐厅大门，笑道：“快去吃饱饭，然后才好做正事。我从夏亚这打听到朗特恩的地下窑子其实很发达，价位适中，老少皆宜，这就替你见识一下。”

卡尔笑骂了一句，扣上上衣的领子转身走进了餐厅。夏亚皱着眉头看克劳德要怎么解释刚才的污蔑，谁知克劳德根本没有表示任何歉意，昂起头，看着这个分上下两层，也分上下两个档次的餐厅。

二层的通道在另一侧，由升降梯和极隐蔽的安全楼梯进入。所以社会中的等级差异在这个世界的一些很细微的角落随处可以看到。

这些兵痞进了这样的餐厅，也不能大大咧咧，没有一点教养的疯闹吧，这种饭吃着岂不是很压抑？

二层是一圈巨大的蓝色不透明的落地窗，即使视线被阻挡，但是里面的种种场景克劳德也勉强凭借感知观察到了。

在克劳德脑海中，以蓝灰两色为底色，用白色的简约线条大致勾勒出感知覆盖内的场景和人和物的大致形状。每个人都在躯干的心脏、大脑、小腹等位置，发散、流转着一些颜色各异，聚散不定的气。

通过观察这些逸散的气，不仅能察觉处于潜行状态的生命，还可以识破有意伪装的生命。

称之为生命，当然意味着不仅局限于人类。动作轻盈、悄无声息的夜间动物，装作无害，美丽诱人的食肉植物……无论你如何奸诈狡猾，代表的危险和敌意都会在克劳德的感知中无所遁形。

吉斯正和一个衣冠楚楚但神情猥琐的穿西装胖子推杯换盏，线条勾勒出两人对话时活动的嘴型开合很小，说明音量被刻意的压低。以克劳德对这个世界语言的浅显掌握，吐槽都有障碍的水平，无从谈起用读唇语来获知他们交谈的内容。

但是感知中显示，吉斯的情绪并不怎么样，可以说是压制着内心的愤怒。而对面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显得慢条斯理，动作做作，使用餐巾清理嘴角的动作别提多娘炮，多恶心，显然是有意针对吉斯。

这位应该就是吉斯钻营结交的朋友了，看身体素质应该是缺乏锻炼，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政府人士。那吉斯什么时候才去见他见不得光的手下们呢？

长时间站在门口当然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克劳德收回感知，拿出布袋，看了眼后长叹了口气。这幅样子让门前的侍者冷笑了一下，就停下了走上前的动作，不在注意。

克劳德叫上夏亚走到一旁，在路边蹲下，完全就是个没钱的落魄汉模样。夏亚就沉默着靠着墙壁，单腿支撑身体，完全就是个潇洒孤高的游骑兵模样。

“夏亚你看，旁边路过的那个少女，直盯着你呢，脸也很红。”克劳德手指着年轻的姑娘，平淡地说道。

姑娘听到克劳德的揶揄，怒瞪了克劳德一眼，加快脚步，气冲冲地跑开了。见夏亚完全没反应，克劳德嘁了一声，手指戳起了地面。

“为什么你说我不适合让游骑兵啊？”克劳德决定放弃用戏弄的方式打开跟夏亚交流的局面，去问些正经的问题。但由于他别扭的性格，还是做不到通过聊过往经历和家乡亲人来套近乎。

“出于兴趣去当游骑兵，很快就会被这个职业吃的一干二净。如果为了钱或是其他什么目的，倒还能活的长久些。而你，连兴趣都不是，死的只会更快。”夏亚也难得的如此正经的回答。

“你是劝我不要送死吗？这种程度的善意……我接受了！那你出于什么目的呢？”

夏亚那边好像是又掉线了般，对话再次中断。

“吉斯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把他见不得光的手下带进城里，朗特恩作为半军事基地，绝对不存在什么大的帮派势力，所以外城区没有我们无法下手的地方。而少尉能够控制的手下，绝不会强到让我们无能为力的地步，只要注意防备黑暗世界的人惯用的那些阴损手段，是可以拿下的。”

“这就是你的计划？抓住吉斯的手下，然后以此来对付他？”

看来你不是那种完全凭心情来选择说不说话的人。克劳德暗想着，说道：“如果是不上台面的家伙，抓来交给海军拷打也扳不倒一个中尉，吉斯应该不会留下什么书信之类的把柄，所以当然是……”

克劳德停下话，起身并给夏亚示意。两人躲在餐厅侧墙，看到吉斯已经出来，和一个肥胖的西装男人并肩同走，谈笑风生。而艾恩哨所的士兵就先回分部提供的临时住所休息了。

克劳德让夏亚跟住吉斯两人，然后追上了和士兵们分手告别的卡尔，拉上他去跟踪吉斯。

吉斯已经脱掉了军服军帽，装进袋子里，身上只是普通的便装，放下裤脚也算是勉强遮住了脚上的军靴，只露出鞋面，挤在人群中从城门离开，倒也不会被城门的卫兵注意到。

克劳德问夏亚吉斯是要到哪里，夏亚只说了句外城区的码头区。

卡尔询问克劳德为什么要去跟踪吉斯长官，克劳德低声说起了所谓的正事：“我要先向你道歉，因为关于这件事，我应该是第一个找你商量的。虽然接下来我说的只不过都还是猜测，但是你还是要做好准备。”

“你要说什么，是关于修炼？”卡尔很是疑惑，克劳德竟然能向自己道歉？这完全不能想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