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禹王宝鼎（2 / 2）

望着沈沐眼中的震惊之色，敖旭这才接着道：“此乃禹王九鼎之越州鼎，吾在此自是为守护之。混沌破鸿蒙，阴阳化天地，只是这天地并非完整，天有九眼，地有九泉。九眼开，天火降；九泉涌，魔气生，无论天眼、地泉皆可乱天下！”

沈沐见他说的玄乎，忍不住插嘴道：“这天不是宇宙太空吗？大地不是一个球吗？怎么还有混沌开天地之说？”

敖旭瞟了一眼，也不以为意：“佛家有人说过，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须弥藏于介子，微尘纳有千秋。眼见之为真呼？为幻呼？”沈沐被哏的说不出话来，现在连神话里的龙都见着了，还说什么科学的世界观价值观的，还有意义吗。

敖旭继续说道：“上古时代天上九眼齐开，天火乱降人间炎炎，禾薯尽死湖海枯干，天下饥苦民不聊生。遂天生大圣羿，羿持神弓九箭破天之九眼，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至此天下太平。然地之九泉却日日翻涌，阴佞污浊之气侵蚀人间，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世人悭贪心、利名心、嫉妒心、计较心、好胜心、望高心、侮慢心、杀害心、狠毒心、恐怖心、谨慎心、邪妄心大盛，恶念丛生，非是妖魔食人乃是人食人。禹王不忍黎民受苦，乃采首山之铜与河洛星尘铸就九州九鼎，聚万民之愿力镇天下之魔气护一界之平安。当时天下共分九州，正是殇州、瀚州、宁州、中州、澜州、宛州、越州、云州、雷州，也正是为了应对地上的九阳泉、香冷泉、伴山泉、濯垢泉、东合泉、潢山泉、孝安泉、广汾泉、燊汤泉，如今你脚下的这便是上古之时越州的孝安泉。上古之时，山河倾覆，水患丛生，若不是得这九鼎之力，以安天下黎民，只怕世间早已是妖兽的天下，那还得半个人哉！如今只道是此方界域民心难聚，越州之鼎道力日衰，此间世界亦是灵气消散道气难存，以吾之力竟难抗孝安泉之戾气。幸而天道不弃敕汝前来，助吾以成大道！”显然沈沐的到来为敖旭解决了大麻烦，让难以抵抗的他重新获得助力。

沈沐听得迷迷愣愣：“不是后羿射日大禹治水吗？还有我有什么不同，能帮到你呢？”

敖旭思索道：“后羿射日？天上仅有一个太阳怎会被一个人所触碰；大禹治水倒是有这么回事，他竟因此事被后人所铭记也是——”经过短暂的一顿之后又道：“你确与常人不同，乃是圣者转世十世重修，身上一点元阳未灭能助我修成真龙之体！”到此处敖旭长身一卷哈哈大笑，龙首高昂笑声震耳欲聋，锁龙井井底水流四散涌动，显然已成真龙之体的他正在兴奋不已。

然而他的话落在沈沐耳中味道就不太对了，什么玩意儿？十世重修、元阳未灭？这话似乎在哪儿听过啊，好像西游记里就是这么介绍唐僧的吧，金蝉子转世十世重修元阳未灭，所以唐僧肉就成了好东西，感情我也是来卖肉的啊！

“哎！你别光顾着自己高兴啊！”看着井底那头庞然大物，长长的龙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意（在沈沐心里是这么想的），不禁有些怒气：“你把我的身体吃了，我怎么办？你得给我好处啊！”想必这么强大的神龙给自己造个身体什么地还不是手到擒来，沈沐现在倒是不太担心。

敖旭终于收起肆意的狂笑：“好处？你已然得了好处怎么还来寻我要好处！”

“什么？”对于敖旭的推诿彻底激怒沈沐：“你吃了我，我不找你找谁？再说我得了好处，我身体都没了哪来的好处？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宝贝的抠龙！”看来西方龙的那种喜欢宝贝又小气的性格在神龙中也有，沈沐已经愤愤不平。

对于沈沐的指责敖旭却是不以为意：“你也非得道修真，一无元神二无金身却在此与吾高谈阔论，你不觉有何不妥？”

沈沐闻言却也是一愣，是啊！按道理说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人死如灯灭才是。只是现在还能在这里和一头龙吵架，传出去恐怕也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那是为何？”跟着敖旭说了半天的话也忍不住学学他那半文半白的口气。

敖旭一抖硕大的龙头，缓缓道来：“上古时代有大神女娲娘娘，适逢大巫共工怒触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采五色神石炼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自此洪水乃止万民得生，天降玄黄功德以祝女娲行善事。如今你与之相比虽与萤虫之比皓月，然与此方世界亦有功德，天道之下有善必赏有恶必罚，功德助汝凝结魂魄但不可持久，还需转世重生！”

沈沐闻言陷入沉默，转世重生和自然死亡似乎没有什么异处，如果神龙存在那么六道轮回也存在，人死了去六道轮回转世。“原来我还是死定了！”沈沐不禁有些意兴阑珊，什么天道、神龙不过过眼云烟，转眼间便再无交接。

敖旭似乎看出了沈沐的心思，珠玉般的眼眸凝视一眼道：“尔不必伤感，汝之轮回有天降功德护身与常人不同，可保灵识不灭，道心永存。加之功德所祝，家门身世势必有所不同，不是王侯将相亦是富贵人家。”

沈沐心下有几分欢喜，做个官二代富二代也是不错的：“如此说来我还能记得这一世的事情？那你能不能传授道法给我啊？”要是能从敖旭这里学些仙法从娘胎中修炼，想必下一世得道成仙也不在话下。

敖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尔虽能记得这一世的事却记不得锁龙井中的事，吾之道乃是妖之道非仙之道也不欲传汝，若汝是仙道中人他日必有缘法，修仙入道也是易事！他日吾再入九州，望尔能忆起此间事并肩再战！”最后两句似是感慨又似祝福，沈沐思量其间似乎还有着什么秘密，但敖旭不愿多说估计问了也没用。

巨大的龙身在锁龙井渊中却是异常灵活，敖旭上下翻腾井水肆虐，龙爪在井底逾于精钢的青石上刻画着种种神秘的图案。看起来散乱无形，随着敖旭一笔一划慢慢进行，杂乱不再其形古朴，由六方分散的小阵合在一起。红光、黄光、绿光、紫光、黑光、白光从各方小阵上升起，一经融合五光十色，璀璨夺目。

沈沐看着敖旭刻画的纷繁复杂而又华美异常的大阵不由的有些痴迷其间，只见阵法上升起六道蒙蒙的光柱，各种人、仙、兽、鬼的形态在光柱之中流转变幻，正是那天道、人道、阿修罗道、妖兽道、饿鬼道和地狱道，玄妙之意还不急沈沐细细品味。

敖旭道：“六道轮回大阵已经备好，汝之此态不可久存，不若就此入轮回吧！”

沈沐心中还未及感叹，这一去便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世，自己又将何去何从。敖旭哪会给他时间，伸出青玉似的龙爪远远擎住沈沐的魂体。沈沐也无力反抗，留念的看了一眼锁龙井中的一切，从此便再无机会看一眼这个世界了。心中悲戚却无一丝泪水流出，沈沐瞬间融入红光之中，那便是九州世界万丈红尘。青石上的六道轮回大阵丝丝剥落，光芒消散，锁龙井水再无波澜。

敖旭再次盘在越州鼎周围，眼眸复闭：“吾之助力仅此而已，望君通行己道以承当年之志，当不负于苍生！”

光芒消散，锁龙井沉寂如渊。何来的人？何来的龙？又何来的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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