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各有苦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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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开时,罗宾恋恋不舍的神情让她固守的城池已经坍塌,温柔是一把刀,一片一片地划开她坚yin的外壳,裸露出她脆弱的本质。

她失魂落魄的神情出卖了她的理智,也动摇了她的决心。尤其在除夕之夜,他追来的电话,让她泪如泉涌。他低沉且温柔体贴的问候与关怀,让她彻底崩溃。

自认为钢铁般的心被所谓的爱情腐蚀了,她无法像以前潇洒自如,心无奢望,也无牵挂。

爱情是自私的,只怕会让他们互相伤害和折磨。

本来决定年前的军演由于种种原因推到了开春。

柳夏枝大包小包地从周家搬东西,却防贼一样防着童彤往娘家寄东西。还不断地挑唆柳春芽,家贼难防,擦亮眼睛,严防财物外流。

于是,柳春芽狠不得睡觉都睁着眼睛。

童彤和周松匆匆回了趟父母家,又匆匆离开。因为周松不能离开部队,好不容易才和别人错开两天的假。

一年难得回去一次,却让柳春芽不满了好长一段时间。周松对童彤父母的孝敬,让她好生嫉妒和不平衡。童彤抢走了她呕心沥血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而童家不费一枪一弹,却坐受渔翁之利。

部队太忙,周松一刻不能在家呆,童彤也不便去部队打扰他。

她每天在柳春芽的枪林弹雨中顽强地生存下去。

柳夏枝放假有时间继续在周家行使参政议政的权利。她是正看反看左看右看都觉得童彤不让人满意,而且,总能在她身上找到不让人满意的地方。于是,姐妹俩不谋而合地对童彤一顿无中生有的“说教”加挤兑。

而童彤明知被她们借题发挥欺负,却不敢有一丝的不满,咬紧牙关陪着笑脸。

当童彤被她们羞辱的就要窒息时,周松的爱像从天而降的人工呼吸,及时给她输送了救命的氧气,周而复始。

就怕这种慢性毒药的谋杀由量变到质变,产生物极必反的效应。

只有在周涵宇面前,她们才会有所收敛。

而周涵宇也懒得与她们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把家弄成战场,整日硝烟四起,危机四伏。只要她们不是太放肆,他还是可以为了大局而隐忍。反正柳夏枝这种人没皮没脸没心没肺,前脚丢出去,后脚还好意思进来。

因为周家是她嘴里的一块大肥肉,除非被她啃的所剩无几,否则,她才不会罢手。

朱睿极尽全力挽救母亲的性命,可她还是撑不到春节就撒手人寰了。看到母亲在最后一刻露出天真无邪,缺心眼的傻笑时,他的心被凌迟般剧烈的的痛。

可是,他在弟di妹妹和父亲的一片哭声中没有滴下一滴眼泪。

母亲算是彻底解脱了。她在这个红红绿绿的世界上如一叶被风吹落的枯叶,命运就是那阵无情的风。

他从小到大最记忆深刻的事,就是父亲一跌一拐地追着母亲打,母亲“哇哇”大叫,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

父亲告诉他,母亲一直支撑着不肯闭眼,就是要等着他和外地打工的di弟回来,才安心地合上了双眼。

家里到处都弥漫着悲痛的气息。

父亲坐在门前的矮凳上一直抽着旱烟,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道:“这个傻女人……傻女人……还是一个人走了……”

妹妹从母亲离开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有干过。di弟安安静静地帮着妹妹收拾家里。而朱睿出来进去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朱睿和他们商量盖房子的事,可弟di说,他在外面打工不想回来,也许以后会在外面扎根。父亲说既然弟di不想回到这个穷地方,那就由他吧,也不用再考虑盖房子的事了,妹妹将来也要出嫁,就剩他这把老骨头,有这个四面露风的地方也知足了。

朱睿想让妹妹继续上学,让她早早退学,让他心里很不安。可妹妹说,她都这么大了,让她从几年级开始上?以前学的那点知识早就忘光了。

妹妹问了他一句简单却让他哑口无言的问题:“哥,读书真能改变命运吗?”

当妹妹急切求知的眼神望着他时,他只有逃避。

面对眼前和不在眼前的亲人以及破烂不堪的家,他心里有股说不清的压抑,沉重的真想冲到广阔的田野里,歇斯底里地发泄一顿。

他望着破旧的房屋和拄着拐杖站在寒风中送别他的老父亲,如被绑上了千斤巨石,沉到了死寂的太平洋最底下。

他一步两回头地看着生他养他的地方和养育他成人的老父亲,直到再回头也看不到时,眼泪像突然决堤的洪水浩浩荡荡狂涌而出。

他流下了人生中最多的眼泪,实在压抑的难受,索性蹲在没有人的土路边,哭了很久很久。哭到索然无味,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迈开大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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