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潮（2 / 2）

古往今来，可能还从没有过这么多的女人一起喝醉过的事儿。大半夜，杏花楼外聚集了好多车马，它们是来接那些喝醉了的女人们的。</p>

古往今来，更是不可能有过这么多回家发酒疯的女人。</p>

整整忙乎了一夜，杏花楼的崔老板刚刚睡下不久，就被小伙计给叫醒了。睡眼懵登的崔老板出来一看，傻了，随即就是狂喜。</p>

门外，聚满了食客，崔老板又是龙马精神。</p>

――――――</p>

鹿春兰是三料重犯，未经允许，擅自出府，既喝醉了酒，回家又发了酒疯。</p>

这真是出圈了，出了大圈了，出了天大的圈了。</p>

大厅里，鹿春兰头未疏，脸未洗，正可怜巴巴、蔫头耷脑地跪在铺着厚厚方砖的地上。</p>

上垂手，鹿太公依旧是云淡风轻，看不出什么来；下垂手，鹿继善脸色阴沉，不知在琢磨什么；旁边，站着鹿春兰的父亲鹿鸣之。</p>

一夜过去了，鹿鸣之依旧脸色发白，气的浑身直哆嗦，看着女儿，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p>

良久，鹿继善道：“兰儿，你可知错？”</p>

鹿春兰低声道：“知道。”</p>

鹿继善道：“从今以后，未得允许，不许出府一步。”</p>

“爷爷！”</p>

鹿继善面色一沉，道：“出去！”</p>

这次确实是太不像话了，现在连太爷爷都不说话了，鹿春兰不敢再说，乖乖地出去了。</p>

鹿春兰出去了，鹿太公的脸色反而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孙子，道：“跪下。”</p>

鹿鸣之傻了，但还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p>

看着鹿鸣之，鹿太公怒道：“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看样子要是我们不在，你都会把兰儿打死！”</p>

鹿鸣之低着头，不吭声。</p>

“朽木不可雕也。”轻轻叹了口气，鹿太公站起身来，对儿子道：“你跟他说吧。”</p>

鹿太公出去后，鹿继善也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儿子道：“鸣之，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对你失望吗？”</p>

鹿鸣之脖子梗梗着，道：“不知。”</p>

鹿继善道：“因为你读死书，死读书，不知变通。任何事都不可能永远是一成不变的，礼法也是一样。所谓圣人因时而化，说的就是这个道理。”</p>

“父亲，兰儿喝醉酒，耍酒疯就对吗？”鹿鸣之质问道。</p>

“没人说她对，但也远还不到可以把你气成这个样子。”顿了顿，鹿继善又苦口婆心地道：“鸣之，领政大人有句话说的极有道理，他说人世间的一切，最终的根子都可以归结在‘利益”二字上。事后想想，为父和爷爷之所以把全家人带到京城来，根子其实也是为父和爷爷认为你们在这里会得到更好更安稳的生活。”</p>

鹿鸣之道：“父亲，孩儿不明白，礼法可以归结到什么利益上？”</p>

轻轻叹了口气，鹿继善道：“为父治学一生，但比之领政大人，却还是远有不及。礼法，是为了权力而存在的。你心中的礼法是为了维护王权和皇权，但现在，权力的形式变了，所以礼法的内容也必然要随之改变。现在你所看不惯，为之气愤的一切都是这种变化所产生的。”</p>

默然半晌，鹿鸣之道：“父亲，孩儿誓死也不会认同现在的这一套。”</p>

轻轻叹了口气，鹿继善道：“罢了，也好，今后你就专心读书，家里的事儿就不要管了。”</p>

鹿鸣之愕然地望着父亲。</p>

摆了摆手，鹿继善道：“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去吧。”</p>

鹿鸣之出去后，鹿继善依旧坐在椅子上出神。</p>

鹿继善知道，这件事和陈海平无关，但陈海平也绝不会阻止，反而还会乐见，因为这些事不过是在陈海平开掘的河道里流淌的水而已。</p>

大潮已成，即便万里有个一，陈海平建立的这个国家很快消亡，这股潮流也将势不可挡，但可惜，儿子却怎么也认识不到这个。</p>

―――――</p>

吃过早饭，陈海平刚刚在书案后坐定，戴小蓉来了。</p>

对戴小蓉，陈海平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现在自然更是。安坐如故，陈海平上下打量戴小蓉，却不说话。</p>

戴小蓉对陈海平没辙，因为她丝毫也影响不到陈海平，但她也不怕陈海平，一点都不怕。</p>

陈海平对自己不客气，戴小蓉也根本不在乎，见陈海平上下打量自己，戴小蓉挺了挺本就高耸的胸脯，然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挑衅神态看着陈海平。</p>

这种神态表达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戴小蓉进可攻，退可守。陈海平要是使坏，想借此打击她，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逞的。</p>

“风光的感觉有多好？”过了片刻，带着一丝戏谑，陈海平问道。</p>

“好，很好。”戴小蓉娇媚地笑道。</p>

陈海平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p>

戴小蓉笑道：“替你分忧来了。”见陈海平没兴趣，就又道：“今天的比赛和晚会由我来安排。”</p>

知道现在正是戴小蓉兴致最高的时候，而且戴小蓉也没说假话，这也确实算是替他分忧，陈海平点头道：“行，想做你就做吧。”</p>

娇媚地一笑，戴小蓉转身向外走去。到了院子里，戴小蓉兴冲冲地向前走着。忽然，戴小蓉不由一缩脖，鹿继善从紫光阁的大门走了进来。</p>

戴小蓉是海量，但太兴奋，昨晚也喝高了。不过，她还是记得鹿春兰昨晚疯成什么样子。现在不用想知道，鹿春兰酒醒之前，形象不会太好。</p>

把人家孙女勾出来，大半夜不回家，还喝醉了，还耍酒疯，戴小蓉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无视这些的地步。</p>

鹿继善的学养那是没说的，但这一刻似乎没有看到一个千娇百媚的大活人，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p>

鹿继善不比旁人，戴小蓉不怕陈海平，但对鹿继善还真是有点怵头。这一刻，戴小蓉别提多尴尬了。</p>

鹿继善已经看不到了，戴小蓉自嘲地笑了笑，这才转身走了。</p>

孙传庭进来的时候，陈海平正送鹿继善往外走。见到鹿继善，孙传庭非常尴尬，道：“鹿大人，真对不起……”</p>

摆了摆手，鹿继善笑道：“孩子们胡闹，没什么的。”</p>

鹿继善走后，回到屋里，陈海平问道：“怎么回事？”</p>

苦笑一下，孙传庭道：“昨晚小蓉请客，孙娇鼓动鹿大人的孙女偷跑了出来，结果很多女人都喝多了，鹿大人的孙女也喝多了，可能还耍了酒疯。”</p>

听孙传庭说完，生平第一次，陈海平不知道脸上该弄出个什么表情出来。紧接着，一句俗语又浮上了心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