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红颜薄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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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奇大喜过望,双手不住地作着揖,就差跪下磕头了,说道:“大人请问,小的只要知道一定言无不尽。”
杨玄感沉声问道:“以你的说法,这信原来在你们手上可以用来牵制周罗睺,可是你也说原来你并不知道周罗睺已经公开拿下了那个信使,还把第二封信给公开,那你们又能通过什么途径知道出事了,继而去把信送到大兴,由你的堂兄去举报周罗睺呢?”
王奇道:“那个信使在走之前曾经和我们约定过,若是三天不回来,就是周罗睺翻脸不认人了,这种时候就可以去举报姓周的。”
“萧摩诃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家父却想再等等,直到最后在蒿泽时萧摩诃跟家父在杨谅面前争吵,弄得家父的奇袭计划泡了汤,家父才狠下心来要让萧世廉和周家同归于尽。”
杨玄感终于把所有的思路都理顺了,一切是那么地合情合理,他对着王奇笑了笑,语调突然变得非常柔和:“那就是说,现在你也没法阻止你的那个堂兄把这回信呈给皇上了吧。”
王奇先是一怔,然后马上说道:“不错,信在堂兄手上,但我可以当人证啊,皇上肯定也是需要证人的,不然空口无凭,我可以……”
杨玄感的脸上露出了一阵冷冷的笑容。连一口白牙也都露了出来。配合着他此时那阵桀桀的怪笑。让王奇听了看了后头皮发麻。
杨玄感微笑着对王奇道:“王奇,我告诉你个秘密啊,我叫杨玄感,是越国公杨素的嫡长子,现位居柱国。这次平定你们的叛乱,我一直是作为骁果统领打前锋。”
王奇惊得下巴都差点要掉到地上了,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得下一个大馒头:“你,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杨玄感?”
杨玄感笑眯眯地道:“正是在下。至于这二位……”他用手一指周氏兄弟,道:“这两位是周罗睺周老将军的两位公子,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是大公子周仲隐,外面的是二公子周仲安。”
王奇一下子象是被人把脊梁骨抽去了似的,烂泥一样瘫到了地上,眼神中尽是惊惧与不信,他抬手指着杨玄感,哆嗦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玄感的笑容渐渐地从脸上消逝,表情变得坚定而可怕。声音冷酷得就象是天山上常年不化的寒冰:“王奇,你们父子二人作恶多端。心如蛇蝎,老天也容不得你们!”
“而你这个卖父求活的狗东西,比起你爹更狠更绝,明天午时,你们俩的尸首都会在晋阳的菜市口被枭首,以警示所有象你们这样有野心而无能力的人。”
杨玄感说着说着,鼻子里突然钻进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仔细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是那王奇给吓得小便失禁,直接尿了。
杨玄感也不再看王奇一眼,转身走出了牢门外,这间囚室是由砖墙所砌,外面一道铁门,其他囚室的犯人被周仲安那魁梧的身形挡着,根本看不清这里面发生了何事。
杨玄感走过周仲安身边时,向他点了点头,周仲安心领神会,转身进了牢房,那道厚厚的铁门在他的身后重重地关起。
杨玄感一边听着铁门内隐约传来的惨叫声和拳脚到肉的“啪啪”声,一边仔细地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小半柱香之后,铁门重新打开,王奇已经变成了一具屎尿横流的尸体,可是脸上和身上却没有太多的伤痕,两只眼睛圆圆地睁着,不肯闭上。
周仲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在出门时又恨恨地向里面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要不是不能留什么伤痕在身上,老子一定会让这混蛋死得惨上十倍,奶奶个熊,算是便宜这小子了。”
周仲隐对杨玄感低声道:“老弟这次的大恩,我们家永生不忘,只是现在那回信怕是已经到了皇上的手里,我们要如何应对?”
杨玄感看了看外面其他的囚笼里的犯人,一个个都目光呆滞地缩在角落,哪顾得上再来偷听自己。
于是他也压低了声音,几乎和周氏兄弟的脑袋凑到了一起,悄声道:“此事本在我等意料之中,现如今只有按原计划行事了,那陈智深已经和我约定好,到时候如实反映情况,周老将军要尽早向皇上奏明此事,以免被皇上认为是明知事情败露,迫不得已才去招认的。”
周氏兄弟对视一眼,周仲安道:“那家父这时候还要不要提带兵收复那三个州郡之事?这时候主动跟皇上提要带兵,怕是不太好吧。”
杨玄感微微一笑:“此事由家父去提,周老将军只需要做到皇上征求意见时不要推辞即可。这次扫尾之战不会太复杂,比起平叛之战应该是轻松加愉快,正是赢得皇上信任的好机会。”
周仲隐点了点,一抱拳道:“有劳老弟了,此事过后,我家若能得以保全,一定会将你家的恩德铭记于心的。”
杨玄感笑着摆了摆手:“何必这样说呢,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应该互相照应,是不是?”
三人一路谈笑着走出了牢房。
第二天正午,王頍和王奇父子俩的尸体被拉到了晋阳城的菜市口,当众受那枭首之刑,由于此时众人皆知杨谅的起兵主要是被这王頍所怂恿,而这次平叛战中,晋阳百姓多半都有亲人死于战事,于是全把怒火撒在了王頍身上。
王氏父子二人的首级刚被拿去插在木杆上示众,两具无头残躯瞬间就被愤怒的民众一涌而上,菜刀棍棒板砖臭脚齐下。不消片刻就变成了两堆血肉模糊的烂肉。再也分辨不出形状。
一身蓝色蚕丝衣服。行商装束,站在人群中的杨玄感冷冷地看完了这一幕场景,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杨玄感身边同样身着绸衣,裹着斗蓬,微服出巡的杨素听了这话,浑身一震,沉重地转过了身。向着人群外走去。
杨玄感自知失言,连忙跟在杨素的身后,也不说话,一步步地慢慢跟着,父子二人一路无话,就这么回到了汉王府中。
杨素走进了书房,杨玄感象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头跟着走进去,杨素脱下了那件黑色斗蓬,杨玄感连忙上前接过。杨素那深沉的眼光向刀子一样地射向了杨玄感,刺得他浑身一颤。就那么拎着斗蓬杵在了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
杨素坐到了窗前书桌的太师椅上,双眼微微地闭起,似乎是在凝神思考其他事情,宛如老僧入定,良久,才开口道:“玄感,回京后你有何打算,能告诉为父吗?”
杨玄感听到这话,如蒙大赦。他松了口气,看了一眼门外,侍卫们早已经很有默契地远远散开,杨玄感转身把那件斗蓬挂在了书房门口处的衣架上,随口答道:“按计划行事啊,忙完周家的事后,就准备外放做州刺史了。”
杨素摇了摇头,道:“只怕回京之后,还要面对一番风波才行,周家的事,怕是没这么容易就能解决。”
杨玄感有些不信地摇了摇头:“父亲您恐怕过虑了,那陈智深答应按我们所说的那样去招拱,而王世充也会在暗中相助,依孩儿看来,应该能解除皇上的疑虑了吧。”
杨素叹道:“但愿如此吧,可是依为父看来,怕是没这么简单,最近从大兴传过来一系列的消息,都能从中看出些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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