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谢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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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三暮四,昨非今是,痴儿不解荣枯事。攒家私,宠花枝,黄金壮起荒淫志,千百张买张招状纸。身,已至此;心,犹未死。”

二胡弦声太痛,老人闭紧双眼,左手中指晃颤按弦,曲意苍凉空旷。

啪啪。

门外有人鼓掌,老人弦音断却。

“贵客远来,一杯浊酒何如?”老人的声音苍然空洞,轻轻放下二胡。

“一百四十载的赖府茅台,此物若浊,天下再无美酒。”女人袅袅娜娜的走进门来,风姿如玉,曲线玲珑,嘴角之下一颗淡淡的美人痣,道尽说不出的香艳。她端起老树墩上早备好的一杯醇酒,凑近鼻端闻了一闻,赞道:“香气如余音,未入口已齿颊酥醉。”一口饮尽,背影被夕阳在黄泥地上拉成一条凄丽的斜影。

老人微微一笑,转身走入土房,拂了拂油兮兮的桌子,动作极轻极轻。女人仔细看他每一下轻拂,注意到老人用手拂去了灰尘油污,但肌肤却始终未与桌面相触,这份拿捏的手段,放眼天下,也足以自傲。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好手段。”女人赞叹道。

老人淡然一笑:“胭脂扣,诀别诗,笑白马西风,三杯两盏淡酒。女诸葛,玉玲珑,看星汉灿烂,一枕东篱花瘦。女中南北豪杰,以你与上官采薇为最,如今再临陋室,想必又有精进了。”

胭脂扣脸上浮起淡淡一抹微笑,道:“不谢鬼神谢苍生,得儒门耆宿谢老爷子一语之赞,与女诸葛并称,小女子不胜之幸。”顿了一顿,又道:“《论语》分寸拿捏之学,谢老爷子宝刀未老,这场架究竟无须再打,我输了。”

谢苍生神情淡定,仔细把桌椅拂拭干净,佝偻着身子道:“请坐。”

胭脂扣娉婷走入土屋之中。在长板凳上坐下。一个行将就木皓首橘皮地老人。一个烟视媚气度雍容地女人。一张黑黝黝沉甸甸八仙木桌。一缕金色地夕阳斜晖投射进屋。构造成一副奇异妖艳地画面。

谢苍生忙活着端来一把古意盎然地茶壶。倒入两只满是茶垢地杯中。竟然是很上等地云栖龙井。老人地手很慢。他端着微微倾斜地茶壶。细细白白地一线水柱从茶嘴中吐出。注入茶杯之中。浑无半分声息。

“神龟似乎重出江湖了。”胭脂扣打破寂静。

老人听到这消息。似乎颇为震惊。手腕一抖。一点水珠溅到木桌之上。啪嗒。

胭脂扣细细打量这个老人。想从他惊愕神情中看出破绽。但始终不得其要。只得轻轻一叹:“北京赵家传来消息。神龟地孙子。一个叫做柳行风地少年。在重重包围之下逃离京师。大家都不相信这孩子有这份本事。唯一地解释就是神龟重出江湖。”

“他自重出江湖。春水池皱。干卿何事?”谢苍生神色恢复古井不波

胭脂扣微微笑道:“赵苍然老先生致电小女子,悬赏五千万买那少年一命。”

谢苍生道:“区区五千万,也入胭脂扣法眼?”胭脂扣笑道:“钱财事小,关系事大。我一介女流苦撑大厦,朝中若有人,办事也方便许多。”谢苍生瞥了她一眼,道:“只怕是与虎谋皮,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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