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会晤(2 / 2)
丁捷也不在意柳行风答非所问,还反客为主,轻轻踱步,漫声道:“第一个,推台湾叶家叶雄韬,他练得是密宗独树一帜的浮屠奇劲,蒋中正公有雄才而无大略,可这位叶雄韬先生目光却极长远,只可惜他当时只是小小一个警卫员。再先谋国后谋家再谋自身,虽然无双国士,却始终不及你爷爷那般老辣。”
听到爷爷坏话,柳行风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我爷爷是第二?”
胭脂扣摇头笑道:“在我心中,你爷爷柳圭年排第三位,这也是位武学大宗师,可据可靠消息,他极为爱惜羽翼,从不以深犯险境,这一处失了胆气,然后抢亲逼婚,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先己后人,
未免落了下风,当然,在那个动荡年代,他投身军国,无是值得敬佩的。再,他练得是玄门正宗地武术,比之叶雄韬的密宗旁门只强不弱,可却始终不能打赢他,纠葛纷争数十年至今不能断绝。虽然都是绝顶奇才,但如果境遇相同,你爷爷的成就,极有可能比叶雄韬低,所以,他排第三,无可厚非。”说着,她笑着耸了耸肩。
“一个走私军火起家,玩黑道砍人杀人的女人,跟我说一个将军人品不好,你觉得讽刺不?”柳行风听得有些气愤,嘲讽道。
“那些都是以前地活啦,这个地球,人口太多,迟早不堪重负,我为地球母亲除掉几个负担,替天行道而已。”丁捷不以为意,伸出手来仿佛端详,似乎是在炫耀这样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怎么可能沾染过鲜血。
柳行风听得气往上冲,大声道:“杀人还能用替天行道的理由……”
丁捷打断他道:“别吼,给你小媳妇看见了就不得了了,小朋友,水里那些个英雄好汉照样杀人放火,还不是打着杆替天行道的旗号?何况,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还能活到现在么?因为,我军火的走私对象,是……”说着指了指天上。
柳行风说不出话了。
“天地是大命,人和动物都是小命,哪一天大命毁了,小命也将不负存在。人杀人,狗咬狗,本来就天经地义,只是人类要维护自身地利益,怕自己有天被人杀,于是制订了法律法规,这点,是极好的,我举双手赞成。只是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该死却没死的人,还活得特别滋润,我看不过去,把他们干掉,然后取其财产,这未必是对,但也未必是错。”胭脂扣微笑着说道,柳行风忽然觉得,舅舅和她,真有几分相像。
“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胭脂扣呵呵一笑,看着柳行风的目光就像在端详一个可爱的瓷娃娃,这小子,有些想法真是天真地可爱。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至于第四位,是杭州吴山的剑仙鱼道人,这是典型的世外高人,任你外边打地天翻地覆,我自岿然不动修道练功,一套残缺的鱼龙剑诀被他枯坐山中耗三十年时光补全,冲这份定力,足以让他身登绝顶。”
丁捷的话带着无与伦比的说服力,显然对于这些高手地资料,她做足了收集工作,然后具体分析,再加上自己的主观判断,才汇聚成柳行风耳中听到的一句句话。
“那第二位高人呢?”柳行风根本对老一辈高人的所作所为不甚清楚,听到叶雄韬被排在第一位,他心里明明有些不爽,可就是没证据说不出来,只能转移话题。
胭脂扣深深吸了口气,拍拍草地拂开灰尘,就地坐下,点了一根香烟,道:“这第二位高人,或许整个世界都只有我一人晓得。他是草原的圣,智慧超凡脱俗,武功也臻绝顶,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练得是什么功夫,总之,当我在十六岁那年达到气入脏腑的境界,还是被他一招击败,可是,我想,他或许应该比不过叶雄韬吧,在草原地那片天空下,虽然畅快,却比不上在中华大地博弈一局来得痛快。他就像是狼群的头狼,捍卫着属于自己地领土,杀伐果断,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无可比拟的魅力……”
柳行风也跟着坐下,他当然没有放松戒备,胭脂扣这种人似乎最擅长谈笑杀人,他浑身绷紧,注意她神色变化,这位强势到让七百须眉臣服裙下地女枭已从最初的精明强干蜕变成一副缅怀姿态,因为她不自禁就想起那人,那策马豪笑地风姿,睥睨天下的傲气,徒手博狼的悍勇,无一不让她深深崇拜……至于草原的蓝天白云,牛羊马匹,牧民们满是汗水的脸上的笑容,都只是陪衬了。
“你喜欢他?”柳行风冷不丁刺出一句。
丁捷霍然变色,站起身来,目光如刀,射向柳行风。
柳行风也跟着站起,冷冷看着丁捷。
这个女人的眼眸中有着狼一样的光芒,他忽然明白了,刚刚见面的时候,胭脂扣那句“不然你该把漂亮换成阴郁了”从何而来。现在她这副模样,何止是阴郁,简直让人胆寒。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会有如此狰狞的眼神。
忽然,胭脂扣轻轻一叹:“算了,小孩子,不懂事。”
柳行风微微皱眉,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他沉吟一会,道:“我欺负了你下边的人,你不想替他报仇?”。
“你很想打架么?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爷爷?”胭脂扣嗤笑道。
柳行风道:“你见过我爷爷?如果没见过,又怎么能说我不像他?”
胭脂扣微笑道:“我没见过他,他的档案属于机密,但我手下却有专人搜集资料,从四年前到现在,从未间断,虽然不知道他长啥样子,但是,我敢说,除了中央某些高层,整个中国,我是最了解他的人。”
柳行风心里憋屈,这女人打又不打,话又这么多,每句话还都能占到上风,靠之。
他小声嘟囔:“大言不惭。”
胭脂扣掩口轻笑:“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小朋友,我知道王昱王老爷子和你们小俩口关系不浅,所以,我绝不会动你,相反,或许还能给你一些帮助。呼,好久没说这么久话了,你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很合老娘胃口,除了嘴巴臭了点。”
柳行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突然现,眼前这位,也就是个二十来岁三十出头的女人,或许,某些个性上来说,还像个女孩。
胭脂扣递给他一张名片,把剩下那截香烟一口吸尽,道:“据说前些日子,你爷爷和叶雄韬在上海大战一场,地点似乎是顾东亭家,有趣啊,小朋友,你要小心点哦。有什么事,call我。”说着哈哈一笑,开着玛莎拉蒂飞速而去。
柳行风眯着眼睛,目送车子走远,他知道,这一轮交锋是自己输了,对方对信息的把握程度太高,简直无孔不入。不过,她似乎有某种顾忌不敢出手。
起前两天洪云峰老师说的“信息是企业的命脉”,柳行风心脏噗通一跳,伸手入怀中,取出那张贴身而藏的淡青色纸张,触手滑腻,却不见任何字迹。
“青云谱啊青云谱,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柳行风轻轻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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