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见光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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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响起在了整个山头。

不过山巅之上的所有人,却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非但所有营帐之中的那些军士,都自是充耳不闻,训练地继续训练,休息的也都还是自顾自地谈笑自若,就连那一队恰好巡逻经过此处的军士,也都是目不斜视,毫不在意地走了过去,倒似乎那声惨呼,就只如个幻觉一般。

“行了”,在其中一个营帐里头,李子秋看着包扎妥当了的军士,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现在感觉如何?!”

“没事了,有神师施法,当然没事了”,那个军士的脸上明显还是带着痛楚的神色,不过却是强撑着爽朗地大笑了起来:“反正有神师驱魔,再过几天就会恢复原状。想当神师的部下,怎么会连这点小伤情都坚持不下来。”

李子秋微微一笑,不多说话。早有两名兄弟驾轻就熟地将那位受伤的军士扶了起来,慢慢扶回到他自己的营帐中去,在李子秋身后跟随着的孟诜与叶天青,早就循例已经走上了前去,将配好的一些药剂药丸之属放到那两名分配照顾这些军士的兄弟们手上,一一交待清楚外敷内服之法。

贾明远与张灵雪也是跟在李子秋的身后,神色各自不同,张灵雪低头沉吟,贾明远却是面含微笑,只不过却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这几天来,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见识过了李子秋的手段,但还是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得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神师”,裴行俨巡视完军营,大跨步走上了前来,朝着李子秋就是一抱拳,大声说道:“今天总共还有三十一位弟兄出现邪灵诅咒之症状,不过都已经照着神师的吩咐安排妥当,现下他们都已经休息停当了,安然无事!”

军营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换在平日,军中主将纵然不是大发雷霆,也难免心情沉郁,只是现在这裴行俨却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就这么大声说来,倒好似是在向李子秋报喜一般。

贾明远的脸上lou出会心的微笑,任谁经过这些天来山头之上那由恐惧到绝望,再到柳暗花明般地绝处逢生,乃至于到最后虽然这山头之上那邪煞诅咒的威胁未去,却是哪怕最新进的军士们,都已经再不把这些当成一回事的这种大起大落的气氛,只怕都难免会有着这样的反应。

事实上当日里见过了张灵雪那种以玄门秘术造成的天地异像之后,在场的寻常军士虽说对于李子秋都自是极为崇敬,但在亲眼目睹了张灵雪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也是完全超乎于他们的认知之外的能力,又是不知不觉之中受集体催眠的作用影响之下,虽然嘴上不说,一个个也都难免是心下惴惴,总是觉得真的有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在他们身上一样。

虽然这些人中骨干原本就是裴行俨帐下的那些精锐军士,自是严守军中纪律,而剩下的那班人更是以被李子秋亲自拣选中为荣,在这山头之中训练的日子里面,更是早就存下了与那些裴行俨的弟兄们一较长短的心思,在这种心气激励之下,倒是更容易压下这份畏惧,一时之间倒也还没有出现军心浮动的场面。只不过交好的军士们私底下相互总是难免相互讨论,只是在他们说起之时,纵然再过标榜豪爽,拍胸承担,那股子心怯之意,却总还是遮掩不住。

裴行俨对于这样的征兆看在眼里,虽然面上训练发令,仍然是一切如常,但心下却是极为忧心忡忡,他久历行伍,经验丰富,深知在这样允称恶劣的环境之下进行如此不知要到何时为止的训练,甚至于不知道将来要去面对怎么样的对手的情况下面,这些军士能够直至现在还保持着如此旺盛的士气,也已然算得上是难能可贵了,如今这一丝恐慌虽然还只是星星之火,但若是不能及时止住蔓延的势头,却也难免会生出变故来。

更何况,虽然裴行俨并没有张灵雪那种玄门修行所修得的灵觉,便就凭着这么多年来行军布阵的经验,却也越来越觉得这山头之上实在有些不太对头,若是真的引发出了什么样的事故来,只怕就要难以收拾,只不过裴行俨不知道多少次找上李子秋痛陈厉害,对此早有担忧的贾明远也自从旁劝说,李子秋却还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微笑不语,让他们也只能空呼咄咄,枉自焦心。

而至于那位女天师张灵雪。自那日里演试如此法门,却还不获李子秋认可之后,似乎也终于有些生气动容,那些时日里面倒也未曾再如先前那般跟在李子秋的身后,只是自己在这山头之上布置了不少符箓法阵之类的东西,倒似乎是想着自己找出应对的手段。

就在这种无声的压力之下,那几日里山头上的气氛,可以说就在不知不觉之间越来越加沉抑,直到那一日,某位正在巡夜的兵丁,突然之间痛叫倒地,只道是骤然双眼剧痛,居然就这么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自是一早存下了有朝一日要出兵西城塞的心思,对于西城塞邪灵诅咒的种种传说,在有意无意之间当然早就是耳熟能详,对于这个军士身上出现的如此熟悉的症状,那些传说之中血腥可怕的事情,当然难免就这么浮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再加上前些时日里那位明显也有着**力的女天师张灵雪,在依稀似乎是山川之灵附灵之后,所说出来的那句几近于预言式的话语,可谓让所有人都是印象深刻。这位军士身上终于出现的这明显被邪灵诅咒的症状,就有如一个导火索,让这山头之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去直面这些时日来他们在潜意识之中一直意欲逃避的那份恐惧。

那个依稀是中了邪魔诅咒的军士,不愧是裴行俨的兄弟,虽然可以看得出来内心也是面临着极大的挣扎,但是却是丝毫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反倒是一发狠,当场就要如传说中描述的那般将自己的双眼给生生剜出来。幸好也就在这时,李子秋已经赶到了,及时制止了这位军士的动作,还早有准备般地拿出来了一整套东西。说当场就可以给这位军士镇邪驱魔。

跟在李子秋身后的张灵雪。显然也是想起了当日里的情况,微微抬眼,皱着眉头,有些困惑地望了李子秋一眼。当日里她也是第一时间地赶到了营帐里头,到得比李子秋还要早上几分,李子秋也并不避忌于她,任她在旁边观看了全套的施法过程,只是直到现在,她想起李子秋当日里施法的情形,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她那套问天通灵**,是天师府的不传之秘,那日里她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山川之灵的暴怒与杀意,在她看来,这些军士如若还不肯依言离去,必然难免遭至杀身之祸,在她看来,这所谓的邪魔诅咒,其实应该说是山川之灵的报复,眼前这位军士,可以说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这几天来她所做的布置,也只不过是略尽人事,自己也完全没有什么把握。而在当时那军士明显已然成为了山川之灵的报复对象,却又坚持还要留在这山头之上的情况下面,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进行所谓的驱邪镇魔,让他有可能痊益起来尽复旧观,毕竟这等若是与人力而与山川之灵相抗,哪怕是以张灵雪的见识,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在这世上怎么还可能会有人拥有这样的能力。

那天李子秋也还是一如既往,虽然对她不理不睬,但是也还是一样毫不避忌,只是如同当她不存在的一般,张灵雪在旁边也从头到尾地看了李子秋的全套施为,只是哪怕以她在玄学之上的见识,也是丝毫看不出李子秋的那些动作,到底有着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除了用来滴眼的什么羊乳之类材料比较怪异之外,其余地包扎眼睛加上孟诜的施针用药之类的。倒更象是在治病而不是驱邪。

事实上不止是她,当时山头之上的其他人,虽说是早以对李子秋这位少年神师极为信服,然而在这件事情之上,却是哪怕李子秋最为忠实的信徒贾明远,又或者是依照李子秋的指示替那名军士下手施治的孟诜与叶天青,都实在是难以相信李子秋能够凭着这样的手法,真的就能够什么驱邪镇魔,让这名军士得以恢复原状。

毕竟西城塞的赫赫凶名,在这凉州之地流传这许多年时间,早已在每个人心头根深蒂固,自李子秋接手了对付西城塞的差使之后,就是贾明远他们这些西林寺的来人,也当然对西城塞的种种故事有过深入的了解,而眼前这位军士那与传说之中一般无二的症状,几乎让所有人都觉得那与西城塞类近的邪魔,已经活拖拖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就蛰伏在他们的身边。像这种传说级别的存在,就算以他们对于李子秋的信任,坚信这位少年神师应该可以应付得来,但那起码也是要经过一番苦战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如李子秋现在这般不声不响,轻描淡写的动作,实在是难以让他们能够生出什么信心来。

更有甚者的是,在接下来的那三天多的时间里头,又陆续有了四五个弟兄出现了相同的症状,而李子秋这位少年神师也都只是如法炮制,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作为,甚至于连裴行俨找上门去想问个清楚明白,他也还是默然以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在这种气氛的影响下面,就连那些个对于李子秋原本已经初步建立起了信仰的士兵们的心中,都不免开始生出了些许对这位少年神师的怨气了,军营里已经开始有了一些风言风语,只道是这个神师事实上在现在的局势面前已然束手无策,只是碍于颜面不愿明言,就这么任由大家在这个邪魔肆虐的山头慢慢拖死下去。

如若任由这种情绪在发展下去,那这军营之中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实在可以说是难以逆料,就是裴行俨自己都自忧心如焚,他虽然仰仗着自己的威望强自压下了许多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就连他也都隐隐有些怀疑究竟李子秋是不是真的象传说之中的那样已经束手无策了,否则又怎么会任由着局面朝着这么危险的方向发展下去。

不过这一切也就随着那第一个失明士兵的恢复,就这么嘎然而止。

从第一次的所谓驱邪镇魔之后,李子秋甚至都不曾在这位失明士兵的面前再次出现过,每日里只是由孟诜或叶天青来给他服药检查,若不是李子秋还特地交待了一名西林寺的武僧终日里守在这位军士身边,除照顾他起居之外,另外一天三次为他颂经祈念,这位军士简直以为那神师已经把自己忘了。

是以就在三天多之后的那个下午,李子秋揭开了他眼前包扎着的白布,在光明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简直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其实莫说是他,就是当时在场的那些人自张灵雪、裴行俨以下,也无不是看得目瞪口呆,甚至于连裴行俨都忍不住有些不敢相信地试探了一下,想看看这个军士究竟是真的好了,还是只是在配合李子秋在稳定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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