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那一声“父亲”(2 / 2)

加入书签

“他倒好。一死。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牵挂。什么都不用留下。什么都不用内疚。可是。我却一辈子都要背负‘父亲’这个词。一辈子都戴上这个枷锁。”皮特说到这里。声音里终于有些生气了。可是那微弱地力量。反而更加让人感觉出他地无力。“就只是因为他是我父亲。就只是因为我身体流着他地血。就只是因为他给予了我生命……dna这东西。还真是霸道无理

无话可说。”

江逸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现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他连自己和江昊天之间的关系都理不清,他连自己应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他又能对皮特说什么呢。

“c,你知道吗?几天前,我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等我再挂回去的时候,就都没有人接了。”皮特突然提起几天前的那几个电话,完全不相关的事,此刻却让皮特的心沉重无比。因为,下午他问过之后,确定了,那几个电话所在的地方,就是皮特父亲遗体找到的附近。也许,也许,那几个电话,就是他父亲挂来的,“有可能,万分之一的可能,电话是他挂过来的。他挂过来,也许是想和我道歉,也许是想和我求救,也许是想和我忏悔……”那个没有接到的电话,也许有一万个可能,当随着皮特父亲的离开,所有的可能在皮特的心里都变成美好的愿望,“那一次错过,也就让我和他永远地错过了。”

“他从监狱假释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做一个梦。”皮特静静地说到,“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他刚找到我和妈的那段时间,他很安分,天天都陪着我,带我一起去玩。那个时候,父亲就是我的天,我的神,我的偶像。梦里,我的笑声是那么明朗,他的表情是那么慈祥,妈的唠叨是那么幸福。那个梦,很长很长,长到让我忘了现实是什么样的。”说着说着,皮特的眼泪就这样滑落下来,从脸庞上快地掉下来,落到江逸寒的手上,滚烫滚烫,“醒来以后,我就在想,如果他变好了,如果他改邪归正了,如果他重新回来了,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皮特的话语,在描述着自己对父亲所有的美好幻想,正如江逸寒一样,即使对父亲再失望,即使对父亲再陌生,心里依旧会有一个属于父亲的位置,因为那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那是一个意义的存在。江逸寒的心里,也许没有江昊天的位置,在父亲的位置上,李叔占据了那个位置。

可是,江昊天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但他对于江逸寒来说,永远不会是陌生人,体内的血液,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江逸寒,他不仅仅是陌生人。

莉沙躲在房间的门后,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的声音被外面听到,眼泪和鼻涕都混到了一起,十分狼狈。她担心的事,终究还是生了。

“也许对他来说,父亲这个词,意味着麻烦,意味着负担,意味着工具,也许什么意义也没有。但是对我来说,父亲这个词,意味着太多太多。”皮特的眼泪就这样不停地掉,可是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没有任何神色,他的心太累太累了,累到即使哭泣,他都没有办法做出反应,“也许是仇恨,也许是厌恶,也许是排斥,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怨恨,也许是期望,也许是感激,也许是崇拜,也许是爱怜,也许是依靠。对他来说,无所谓的一句‘父亲’,对我来说,太过沉重,沉重到,即使我想抛弃,也没有办法做到。c,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听着皮特声音里的绝望,江逸寒知道,也许皮特父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也许他对皮特几乎没有做过一件好事,一件配得上“父亲”这个名词的好事,但是对于皮特来说,对他依旧是又爱又恨,这个最特别的存在。即使再恨他,恨之入骨,却依旧没有办法把他从心低挖掉。

而皮特,现在就想把这个“父亲”从心里挖掉,花费全部的力气,花费全部的精力,他想摆脱父亲的束缚,他想摆脱父亲的枷锁,可是即使用劲全身力气,却现,一切依旧枉然。

“p,你知道吗?”江逸寒轻声说到,“你不用试图摆脱他,你也不用试图忘记他,你更不用试图抹掉他的痕迹,因为他一直都在,以前在,现在在,未来也在,因为他是你的父亲。十恶不赦也好,狼心狗肺也好,狠毒也好,他都是你父亲,你永远没有办法摆脱的。”江逸寒的话,让皮特缓缓抬起了头,“你不用刻意勉强自己。他是你父亲,就是你父亲,也仅仅是你父亲。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已经无法再对你产生任何影响了,所以,你需要做的,只是把他当作你父亲,仅仅是父亲罢了。然后抬起头,把心里的阴靈抹掉,看着前面的阳光,大步向前走。”

“他是我父亲,仅仅是我父亲?”皮特看着江逸寒,眼泪依旧残留在脸上,一脸狼狈。

夜晚风又大了一些,似乎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了。

今天第一更。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