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赐骄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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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雪花,纷纷洒洒,在怒吼的北风中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染白了,堆厚了,冻静了。

死一般的静谧中,雪花落下,簌簌有声,像一朵朵食人花悄悄绽放,迅速蔓延,侵蚀着无边无沿的漫长的夜,和人孤寂的心灵。

在这样的夜里,依然能看到山川间银装素裹,映出一片寒刺刺白腊腊的光。

起伏蜿蜒的山峦,黑乎乎密麻麻的树林,以及在林子前稀疏的几座茅草屋,都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面目,被白雪覆盖的严严实实,毫无生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肃杀——漫延在无尽的黑夜。

在这样的雪夜,远处林子里孤独的茅草屋,零零落落的住着是几家靠山为生的猎户,取名叫伏牛庄,这个名字是因为村庄后山是伏牛山。

在这个天寒地冻时候,家家关紧了门窗,蜷缩在还有些热气的被卧里的人,哪里还会注意到屋外的光景,但是屋外的寒风依然毫不领情的呜呜的钻进来,从门缝里,空隙的窗格子里钻进来,嗖嗖的风,更加的令人冷不可耐,像一把把飞刀,在五里肆无忌惮的乱吹乱刮。

在树林的最深处,也就是最靠近山脚,有一间最简陋不过的毛草屋,大雪的覆盖下,仿佛是一个小土包。里面住着一对半百老人,老两口相依为命,靠打猎为生,男的叫应诚,女的应氏,在这寒冷的深冻,最是难熬。

只听到吱呀几声,茅草屋中古老的模板床发出一阵响动。

“老头子,是不是冻醒了啊,来,把脚伸过来,我用脚给你捂一捂,你的脚不好,可别冻坏了,我们老两口的衣食还要靠你这双脚呢。”应氏迷糊中醒来,软语问道。

只听得咳嗽几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正是应诚在说话:“唉,哪里是冷醒啊,我是压根尔睡不着啊,这鬼天气,都下了两个月的大雪了,还下个不停,再这样下去,我们储存的食物就要不够了,老婆子,米缸里还有多少米啊?”说完,苍老的咳嗽了几声,只听到啪的一声,似是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应氏翻了个侧身,床有又咯吱嘎吱的响起,道:“唉,老头子,好好的觉不睡,净瞎想这些做什么呀,还有五六升吧,最多坚持个十天半月了,现在这样的天气,又不能出去打猎,不然还可以拿猎物换点米面之类的,现在只好省着吃了。”应氏说完,不觉又幽幽叹了口气,“要是我们有个孩子,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也不用一家人的生计全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不要说的这么严重,什么一家人,还不就你和我。一说一家人,好象有五六口似的。”

“两口子就不是一家啊,看你说的。”应氏用脚踹了应诚一把,有些生气道,“我的意思是说,早年我们要是有个孩子,我们老了就有依靠,现在膝下无子无女,心里总是觉得冷冷清清,缺点什么,过的不踏实。”

“谁叫你的肚子这么不中用呢,这么多年来都没怀上一个。”苍老的声音三分认真的说。

但那妇人听了显然有些不乐意了:“死老头子,你还好意思说,这能怨我一个人,你还不是烂泥一坨。”

“好好好,是我不行,都怨我好了吧,你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吗,我们现在两口子不是也过的很好吗?”应诚到是看的开,安慰道,“不要多想了,睡吧,快睡吧,想那么多也没用,老话说的没错,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吧,老天要是保佑,没有米面下锅也罢,没有子女也罢,到时说不定都会有的。”

应氏似乎有些烦恼:“不说了,不说了,我要睡了,田家那口子的肚子圆的不行,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了,明天过去看能不能帮上点忙,田大哥至从那次打猎摔伤了脚,到现在一直没有好,他们一家现在也怪不容易的。”

妇人伸手去掖了掖被角,接着就没了声音,隔了老久,才听到苍老的声音又发出一声轻叹,回道:“谁说不是呢,你去看看也好,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完,再无声息,面向窗而卧,心事起伏,再也合不上眼睛,透过窗纸看着泛着鱼肚白的天光,听着簌簌的雪声。

这时,只见微微见白的窗外,突然爆发出一阵红光,像着了火一般,红艳艳的一片,映的窗纸红通通的,如旭日初升,寒冷的房屋里,顿时感到有暖意涌入,被窝中也随之一热。

“老婆子,你快看窗外。”苍老的声音有些惊讶,用手轻轻拍了拍他身边之人,“好像不大对劲。”

“有什么好看的,大半夜的,都快五十的人了,还这样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真是的。”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依然转过身来向窗外瞧去,红光顿时将她的脸颊也照的通红:“那是什么?呀,老头子,不好了,是不是着火啊,别把我们的茅草屋个烧了啊,不然天寒地冻的可真要被冻死了,老头子你快出去看看。”

两人还在说之时,从窗口飘进来一阵清香,似桂非桂,似麝非麝,香气扑鼻,越来越浓,整个房间弥漫在香气中。

“着火了还会有这种清香,这大雪天的什么火能烧起来。”应诚口上虽然反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起床决定出去看个究竟,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是着火这事情不是闹着玩的。

只听到茅草屋中唏簌响起一阵披衣服的声音,接着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在雪夜的照射下,走出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瘦瘦弱弱的老者,门一开,寒风趁机钻进他的怀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探出半个身子,在庭院里看了看,哪里有什么火光,却看到空旷的场院中央,有一团红艳艳的东......

西,远看像是一团祥云,生出氤氲之气,看不太真切。

应诚心中奇怪,走出房门,来到那团红云拥护的地方,待他走近,祥云渐渐散尽,这才看清楚,襁褓中居然躺着一个婴孩:“老婆子,你快来,这里有个孩子。”说时,已经忙弯腰抱起那个孩子,也不知道这婴孩是在熟睡了过去还是被冻僵死过去,没有啼哭,面目安详。

“老头子,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说什么梦话呢。”应氏倒拖着一双布鞋,畏畏缩缩的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应诚手中的襁褓时,也一时说不出话了,半天才道,“快,快吧孩子抱进屋里,别冻坏小家伙。”

“你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样的天气居然忍心把孩子抱出来,放在雪地里也不管,天可怜见的。”应氏回到屋中,点起蜡烛,借着微弱的光,手应诚手中接过婴孩自己打量起来,外面厚厚的红色襁褓之上,是一些密密麻麻,星罗棋布的光点,像是夜晚的天空上的星座,应氏也没细看,房子里弥漫着香气,应氏却已经被婴孩的脸部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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