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遗臭万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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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立即下诏书,将章惇贬斥英州安置。

王存找到刘挚与吕大防,便说,这样处罚略过了吧。

不提寇准扯破宋太宗的龙袖,强行将宋真宗推到前线,也不提范仲淹、孔道辅撞打皇宫大门,大骂吕夷简,攻击宋仁宗。

就说熙宁时,旧党那么疯狂,王安石虽然将他们外放,但给的都是肥缺,即便文彦博司马光他们,同样放在洛阳养老,一点儿苦都没有吃着。

刘挚恶狠狠地说,程熙还没有回来呢!

盛陶看不下去了,便说,刘相公,章子厚终是有功于社稷,可于就近安置。

小程能与章惇相比吗?

刘挚不听。

于是王存找到高滔滔,说了一个人一件事,唐垧那次大闹朝会,那么严重的行为,朝廷不过将他贬于潮州别驾监广州军监库。

一个是有官在身,一个是犯人,软禁的安置。

一个是上等的广州,一个是瘴疠严重的英州。

所以朝廷不能这么做,况且沈括已经死了,在宋朝无论怎么斗没有关系,但不要出人命。现在连人命都闹出来了,朝廷再也不能将事态扩大。

高滔滔凶恶地说,山可移,此州不能移。

王存担心地退下。

高滔滔一意孤行,引起了更大的反弹。不通过对比,大家还懵懂无知,一通过对比,大家才知道以前时光的珍贵。因为国家财政整个糜烂,现在九成以上的百姓开始怀念从前的时光了,许多人将元丰八年到朔正二年这段时间,称为黄金之治。其缔造者就是赵顼,王巨,蔡确,章惇,章楶,其实也要算上范纯仁。

不过因为范纯仁在赵顼死后的表现,没有百姓认可他了。

沈括倒也罢了,永乐城下冤死的二十多万军民,他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章惇并没有严重的过错,相反,南平梅山,安定交趾,又是黄金之治的缔造者之一,当朝宰相。

仅仅因为说了几句公道话,即便这些公道话有些激进,就要发配英州安置软禁吗?

其实沈括更不能死!

这是蒸汽火车与铁路,不管是什么样的火车与铁路,只要在这时代出现了,涉及到多少技术?

沈括死了,再也没有这方面专业的人才了。那么站在反对王巨一派的立场,宋朝以后技术永远被彼岸牵制。

当然,王巨可没有这个心思,他希望是两边共同的技术进步,共同的发展,共同的借鉴。但宋朝士大夫仍抱着奇技淫巧,不将技术放在眼里,那只好单干了。

事实上沈括死了,没有人为之伸冤,随后也没有重要的官员主持技术研发了。彼岸是陆续提供了许多技术,但两边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而且在永乐城沈括是犯了错误,沈括人品也不怎么的,但另一个时空,爱迪生的人品同样很差,可有人否认过爱迪生的伟大?

至少这段铁路没有错吧,没有这段简陋的铁路,以及黄河的河运,以现在中原的条件,如何能经营到阴山?

大家都没有认真的想,只顾着救章惇了,这还是不错的。

盛陶、赵挺之、李常等大臣陆续上书,替章惇说话。

然后他们迅速被刘挚梁焘罢出朝堂,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于是梁焘带着一群心腹开始炮制三份名单,章惇党人榜,蔡确党人榜,安石党人榜。

章惇榜包括蔡卞、张璪、吕惠卿、赵挺之等三十六人。

蔡确榜包括章惇、王安礼、蒲宗孟、蔡京、蔡卞、邢恕、曾布等四十五人。

安石榜包括蔡确、章惇、王安礼、曾布、吕惠卿等三十九人。

怎么有了王安礼?

尽管他是王安石兄弟,但可是名副其实的旧党。新旧重要吗?重要的是梁涛看你顺不顺眼!

李清臣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上了一道很长的书奏,先是对比未废赵顼法令之前宋朝的情况以及废除诸多法令之后宋朝的情况,然后阐述这些法令的作用。

而且李清臣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适度地向权贵们征一些赋税,能缓解底层百姓的怨怒,能增加国家的收入。然后国家再用这个收入保卫国家,或者用之于民。就象朔正二年,如果不废除这些法令,国家财政健康,现在可以正式修建河工了。

但现在这些法令废除了,权贵的商税也不征了,甚至两税都不纳了,国家财政垮台了,皮之不存,整个经济恶化,实际权贵也不能得益了,不说别的,还有几个月银行司又要分红,看那些契股们闹吧。

难道说得不对吗?

可是高滔滔听不进去,相反的在朝会上大声斥责李清臣:“卿知不当废除法令,为何缄默不语!”

李清臣答道,当时众说纷云,臣也没有能力判断是非对错,不过现在的情况看来,肯定是错了。因此还望国家重新施用先帝诸法令,召回蔡确与张商英,收回远斥章惇的诏令。

然后他又说到三党,王巨时手段够强硬了,但也不敢轻易用朋党来对付政敌,因为这是一个魔鬼的盒子,一旦打开,后患无穷。况且这三份名单中还有不少名单就是一个笑话。

其实王巨在彼岸一直观注着。

对于现在宋朝只意味着党争,但对于王巨来说,在后世有两个制度获得成功,一个是中国式的换届集权制度,一个是西方发达国家的民主选举制度。

看上去似乎西方世界弊病更少更发达,确实无论什么集权形式,都易产生各种不公平不公正不公道。但理智地分析,人家有一个前期的殖民积累过,这个积累一指财富二指技术。但与苏醒的中国相比,小国家不算,如新加坡,人家靠那个港口就可以发财致富了,西亚一些国家,人家靠石油,所有百姓就衣食无忧了,真正的大国家做得好的,只有美国与德国,其他的民主国家都开始衰落。德国如此,乃是德国人的认真,美国能成功,乃是其独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尽管民主选举与现在打击报复式的党争终是两样的,宋朝的乱象也有王巨暗中推动以及一些提前的相关布置有关,但王巨还是将手中的一些书稿烧掉了。

也就是真正的民主选举制度彻底从彼岸消失。

而且王巨心中暗叹一声,国家太大,人心……不齐!不管什么民主选举,只会乱,不会兴!

高滔滔大怒,立即将李清臣也贬放出京。

高压之下,终于没有一个大臣敢说话了。然而秋天又发生了一件事。

朝廷这么干,纯粹是倒行逆施,特别是差役法又重新开始了。

许多中小主户与商人好日子到头了,如果是原来,他们是走投无路了,难道逃向更落后的辽国?但现在还有一个去路,许多中小商人与地主将家产变卖,随船只去向彼岸。不仅他们,越来越多的百姓也随船去向彼岸。

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原来元丰末年,逃向彼岸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少了,最低的时候只有一万来户,这还是在朝廷放开的情况下,不然数量更少。

然而今年秋后,大批大批的百姓向各个市舶司出发,不知凡几,这说明国家情况已经变得十分恶劣。

但朝堂不以为戒,反而下诏,让彼岸各个船队禁止携带宋朝百姓离开各个市舶司港口。

彼岸的船只听到诏令后,十分乖觉地听从了,只有密州知州吕澈有些不识相,接到诏书后,准备带人抓捕各个海商,结果船队上下来大批武装水手,吕澈怂了,但密州港的各个海商也没有将事情闹大,领首的颜平斥呵了几句,事情便结束了。

理由来了,王巨与彼岸商贾确有不臣之心。

打压面更大的王党榜又出来了,它不但包括大批新党大臣,还包括了范纯仁、李清臣、王存这些温和派的旧党大臣。

然而还不是致命的,在这个榜单上,还包括大量边陲得力大将,熊本、章楶、游师雄、种师道是逃不了了,甚至与王巨不是很对付的赵禼也在这个名单之内。还有当初随着参战的几位能打的监军,也就是李详等大太监也是逃不了了。

另位还有五十几份名单,全部是宋朝最得力的大将,包括退下来甚至死掉的刘昌祚等人,也包括未退下来的姚麟、姚雄、姚古、种谊、种朴、刘仲武、王光祖、刘法、曲珍、王恩、郭景修、赵隆、贾岩、訾虎、薛义、王文振、刘绍能、郭成、苗履等等,几括囊括了宋夏这十几年战争锤炼出来的所有精英,只有折可行折可适,因为顾虑到府州折家家,才得以幸免,余下的全部进入王党榜单中。

因此导致这份名单长达一百二十多人,囊集了宋朝大半文武精英,但梁焘是不管的,他反而说道,王党如此之盛,朝廷必严加防备,以防乱臣贼子死灰复燃。

如何防呢?好了,全部贬斥,这一贬导致陕西两路缘边九路,河东缘边三路,河北缘边三路所有安抚使全部贬到了南方,各州军一半知州知军也贬到了南方。

但朝堂这些士大夫们反而为之喝彩,无他,因为按照赵顼与王巨的规矩,边境各小路与各州各军首官必须用武将来担任,这如何让这些士大夫们甘心,正好用王党罪一一贬斥,再以文臣代替……

然后又下诏,派军队前往几个市舶司港口,看到各艘海船上有宋朝百姓者,一律抓捕,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但想做到这一条,很不容易的,无论那一个市舶司都没有这个足够的兵力执行这条诏令,必须在后方慢慢集结,那些海客也不是傻子,早就得知了消息,于是在军队未抵达之前,一一将各市舶司附近的商贾召集过来,取消契约。

现在的海上贸易在王巨推动下,已经无比的膨胀,交易的商货数量越来越大,但受季风拘束,必须提前订下交易的货单,不然明年就来不及准备了,但朝廷现在这么干了,明年我们的船队也不打算回来了,因此这些订单得取缔了。这件事处理完了,所有船只扬帆南下。

宋朝官兵这才姗姗来迟,其实这些船队不走,这些官兵也不会真的动人抓捕格杀,难道真是傻子?

但这可不是好事,这些交易不仅是交易本身,涉及到的附加产业不知凡几,最少宋朝东部地区十分之一的经济或多或少与它有所牵连。海上贸易彻底中止,本来就开始的崩溃的经济更是雪上加霜,但梁焘他们可是不管的。

疯狂在继续,包括王巨派手下推广的大棚蔬菜,也被朝廷以劳民伤财,引诱百姓奢侈,有伤风化给禁止了。

没有大棚蔬菜,在宋朝一些早市蔬果也有着疯狂的市场,前几年宋朝经济不错,加上这个技术不是太复杂,数年下来,许多富裕州县郊外,都有农民种植了大棚蔬菜。

这一棍子得打死多少人哪?要知道稍稍能大规模种植大棚蔬菜的,九成都是当地的主户,有一定的影响力。

而且这个产业也涉及到许多人,包括交通,以及各个菜贩子。

朝廷禁止,自京城郊外百姓开始,到全国各地,又是一片哀鸿遍野。

永和三年,他们又做下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

王巨前世,俄罗斯真正的实力不一定比中国强,但为何许多国家害怕俄罗斯,而不是中国,因为他们敢打。

正是因为中国想换取一个和平发展的空间,于是越来越软,然后美国与日本公开来瓜分中国南海。

其实那时候很危险,因为有那个所谓的仲裁,美国与日本有了“法理依据”,有了法理依据则有了动手的理由,俺们不是在你们中国领土上开火的,用此来压迫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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