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李成梁落难（2 / 2）

这时，李如松也发现他父亲正坐在院里和人聊天，急忙收身，将宝剑佩挂在身上，跑到了其父的近前躬身施礼，问道：“爹爹，你为何也起来这么早？这位小弟又是什么人？”

“如松啊，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窘况，半夜被老板娘叫起来，跟我算账，我是羞死的心都有，多亏了这位灵儿公子，帮我们垫付了店钱，为父就能等到你参加武举的这一天了，要不然，天一亮我们就得露宿街头。”

“在下许灵儿见过如松公子。”

李如松赶忙还礼，激动地答道：“感谢恩公灵儿公子相助！”

等荣儿和素儿并肩站起身来，灵儿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弟荣儿、表姐素儿，你们快来见过如松公子。”

荣儿对李如松躬身施礼，素儿给他道了个万福。

李如松给二人还过礼，讲道：“恩公，你们一宿都没睡了，我去把我的弟弟们叫起来，你们快去休息会吧。”

“不用忙，等天亮了也不迟，不要耽误公子的晨练。”许灵儿劝道。

李如松再次谢过许灵儿，又练武去了。

素儿想试探一下许灵儿的功夫，问道：“李大叔，我这位表弟也是练武之人，何不让如松公子和我家弟弟切磋一番？”

不明白她的用意，许灵儿没敢轻易答这个茬，就听素儿抢着答道：“我家弟弟也是准备考武进士的。”

李成梁又把灵儿打量了一番，从他的眉宇之中看出了一股英气，便点了点头，赞道：“虽然看着许公子不像练武之人，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古江南多俊杰，既然是参加武举的，那就请灵儿公子不必过谦，和如松试试身手吧。”

通过与李家父子短暂的接触，许灵儿感觉他们都不是矫情之人，但也不想冒然和李如松比武，便一下子愣住了。

李成梁倒也挺实在，对灵儿一拱手，认真地讲道：“请灵儿公子手下留情。”

看李如松仍在剑如白蛇吐信、又似游龙穿梭，许灵儿轻轻摇了摇头，谨慎地答道：“大叔，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与如松公子比试下拳脚吧。”

说罢，许灵儿来到了李如松的近前，如松急忙收起了宝剑。

许灵儿深施一礼，讲道：“如松公子承让了。”

李如松恭敬地还过礼，摆出了一副对打的姿势……

双方刚一交手，许灵儿躲过了他的一掌，转瞬之间，便将他摁倒在地，一条腿压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扭着他的胳膊，另只手卡着他的脖子。

李成梁大吃了一惊，急忙喊道：“灵儿公子！”

许灵儿微笑着站起身来，讲道：“如松哥哥承让了，刚才看哥哥的剑法，感觉缺乏实战的经验。”

李成梁却邹起眉头，问道：“灵儿，你跟倭人学过功夫？”

许灵儿微笑着答道：“请大叔不要疑心，说来话长了，我父母都是郎中，当年在浙江行医的时候，曾被倭寇掠去日本国多年，我小的时候是在日本国长大的，直到胡宗宪大人招抚王直，我们才得以回国，等有空了，我再跟您慢慢道来吧。”

李成梁的脸色突变，问道：“莫非阁下就是严世藩请来的神医吗？”

许灵儿的心头一震，赶忙摇头答道：“请大叔放心，这些年来，沿海一带被海盗抓走的人多了。你瞧瞧，我们姐弟三人像是神医吗？当然，我们和严世藩没什么瓜葛。”

李成梁叹道：“倭寇祸乱我大明东南沿海久矣，只可惜奸臣当道，我李成梁报国无门！如松啊，别光练那些花架子，真上了战场，你那些剑法一点用也没有。”

李如松的脸一红，低声讲道：“父亲教训的是。”

比许灵儿高出一头的李如松过来试图要拉他的手，许灵儿急忙躲闪了开来，讲道：“如松哥哥，不急，天已经要亮了，我还一宿没睡，等我先好好歇一歇，改日陪你练功。”

李如松问道：“请不要误会，你是我们的恩人，我想，若是父亲同意的话，我和你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这当然好了，我就当你们的见证人，灵儿，如若不嫌弃，就和如松结拜成异性兄弟吧。”

“好！灵儿拜见义父大人。”

李成梁很高兴，赞道：“你要是参加武举，一定能高中武状元。”

“义父大人，我可没有准备参加武举，家里还有不少事情等着要办。“灵儿答道。

李成梁感叹道：“成梁有这么多儿子，最懂事、最有本事、最招人喜欢、最有出息、最……、最……，就是你了！灵儿公子如不嫌弃，天亮之后就排摆香案，请你和如松正式结拜为异性兄弟。”

东方渐渐发白，客栈里有不少人已经起了床，院子里开始有人来人往。

李成梁讲道：“如松，你快去给灵儿腾出两间房来，你们几个兄弟挤一挤，灵儿公子，委屈你们啦。”

李如松领着灵儿等人去腾房，李成梁仍坐在大磨盘上，仰着脸、望着天，嘴里叹道：“苍天在上，何时才是我李成梁的出头之日？”

这时，客栈外响起了铜锣开道的声音，李成梁不由得一哆嗦，仰望着天空喃喃地问道：“难道说是圣旨到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客栈的伙计跑到他的面前，眉飞色舞地讲道：“李大人，好事来了，内阁张大人派人来请李大人来了。”

神情严肃的李成梁不敢相信，生气地答道：“店家，请不要拿我寻开心，昨晚我已经付清了店钱，不信，去问你们的老板娘。”

“李大人呀，李大人，看你老人家说到哪儿去了，你就是再住上一年，也没人敢往外轰你，我说的是真的，锣声开道你不是没听见吧？内阁派来的大人正在掌柜的那儿等着呢，你快去更衣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快点吧，我的李大人。”

“谢谢你！”恍如做梦般的李成梁说着，转身往客房跑去，心中顿时涌出无限感慨：想我李某练兵十年，不料栽倒在严世蕃之手，现在国家有难，戚继光、谭纶、俞大猷都在前线杀敌立功，我却是度日如年，皇上若再不用我，我即将成为废人，这一定是严嵩倒了、一定是严嵩倒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