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章 死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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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气虚力尽,就连说话都声音也大多都是气声,身下还不停的淌出血痕。

他曾经的确说过那些话,但……

「今日之事的确不是孤的命令!」赫连决急忙解释,「南月,孤不会再逼你了,孤收回成命,不要求你亲手……」

「我要见他……我要马上见他……」司南月啜泣着,赤着脚踉踉跄跄的就向帐篷外奔去。

「南月!」

赫连决刚挡在她面前,可不知她何时在袖中藏了一根金簪,死死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放我出去……」

她眼中满是恨意,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可是……可是……

「你说过,要让我亲手送他上路,我现在……便去……」

江霁风是意气风发的凌岳山庄少主,是她记忆中,鲜衣怒马的翩翩少年,他有桀骜难折的英雄风骨,即便走到最后,他也定不愿意死在敌人手中!

血珠顺着她光滑苍白的皮肤浸红衣领,面对赫连决,她眼神中毫无退缩,即便她十分清楚现在的决定是相当不理智的,可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理智。

越是如此,赫连决才会相信她的势力已经全军覆没,阿晨提前撤退的兵将才更安全。

「好……好……」赫连决知道她现在情绪激动,生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缓缓让开一条路。

「南月,你先放下手中簪子,孤不会拦你,你看……看我们的女儿,她在哭,我们先去哄哄她好吗?」

「那不是我们的女儿……」

司南月摇着头,眼泪模糊了双眼,一边防备着赫连决,一边向外吃力的挪动着酸软疼痛的双腿。

她一字一句道:「那只是你的女儿,是你赫连决一个人的孩子……」

赫连决瞬时耳边一片嗡鸣,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他怔怔的看着司南月,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遍布全身。

趁着他不再阻拦自己,司南月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冰凉透骨的雪,向刑场的方向赶去。

说来奇怪,她是极其怕冷的,可今日就算是赤着脚,她也没有丝毫感觉。

白色的雪,红色的血,在她身后拉开一条歪斜的路,虽巡逻的侍卫看出她神色不对,但极少有人敢过去问讯,直到她一路跌撞着走进那个为江霁风搭建的刑场。

里面有几个兵卒把守着,他们一早便收到了王后要亲手处死敌军将领的命令,便没有阻止司南月进来。

那地方不大,只是个临时用木头搭建的遮挡风雪的地方,中间搭起一个竖着木头的高台,而江霁风……

被折磨的几乎已经

不成人形的江霁风便被绑在上面。

此时的他乱发覆面,白色带血的发丝隐约露出底下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他眼球缺失,脸上被施了黥刑,手脚筋脉尽被挑断,全身上下布满鞭痕留下的血污。

司南月虽想过他会受酷刑,却没想过他会变成如今模样,她如亲受凌迟之刑,痛苦难忍,早已被冻的麻木的脚向后退了两步,瘫在雪地之中。

江霁风听见声音,他手边的锁链动了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干裂渗血的唇张了张,「南月,是你吗?」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双手死死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

「南月……你来了就好了,我想……想跟你说说话……咳咳咳咳咳……」

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只听方才的脚步声,他便知那是她。

江霁风咳出一口血吐在地上,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道:「我想见你,却又怕你看见我如今的落魄模样,可又觉得若是连死都不能见你一面,便觉得死不瞑目了。」

低微的泣声传来,江霁风痴痴的笑了一声,「小月亮怎也变的爱哭了?」

他想了想,有些遗憾道:「我好像还没见过你哭呢。」

他又想了想,「我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我当然不想看见你哭,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我的月亮落泪。」

江霁风是个话痨,尤其是在司南月面前,他总有许多话想要对她说,可江霁风自己知道,他没有时间了。

「南月,虽然你没说过……咳咳咳咳咳……可我知道,你在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于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赫连决伙同红叶门毁了凌岳山庄,就算不是因为你,我也样同样会选择这条路……」

他咬着牙,忍着身体上传来的痛楚,脸上忽然有了笑意。

「南月,你知道吗?那年你答应让我陪在你身边时,无论你对我是何种感情,江霁风此生所求……便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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