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当众敬酒(1 / 2)
裴卿卿并不知陆淮安心里的想法,还十分有理有据的嘟囔了一声,“先生也算长辈,这样我倒也不算撒谎。”
“是吗?”陆淮安掐住她的下颔,眼神发沉的看着她,“我是你长辈?”
裴卿卿迎上他的目光,后脊莫名发凉,下意识的摇头,“不、不是。”
“那我是你什么人?”陆淮安逼问,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柔软的腰肢攀援而上,暗示意味极浓。
裴卿卿想装傻也不成,心一横,按住他粗粝的大掌,道,“大人是……我的依仗、我的郎君。”
陆淮安听她这般说,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呼吸却重了起来,裴卿卿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起来,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哼道,“大人行行好,今日就放过我吧,再这么夜夜笙歌下去我会英年早逝的。”
陆淮安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浮起一抹笑意,揉了揉她乌黑柔软的发心。他年纪大吗?他年纪才不大。
这晚,陆淮安倒是说话算话,次日裴卿卿神清气爽的去上衙。
河津县赈灾的事已经完成了大半,但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户部和工部一同完成,袁尚书对裴卿卿的能力还算满意,干脆将这桩事交给了她。
户部那边主要是重新核算伤亡人数,该拨下去的抚恤银钱和物资,裴卿卿则是从旁协助。
这日午后,她用过午膳后便往户部衙署而去,将一些水利图纸和造价估计呈交给户部官员,又因其中有些细节光看图纸难以详细了解,她特意多留了一个时辰多,乌金开始西堕时才打算了回工部。
“裴大人。”她刚出户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身穿户部官服的江策。
“江大人。”愣怔过后,她拱手行了一礼。
“这是要回工部?”江策在她身前站定,掀唇客气问道。
裴卿卿看了眼他消瘦清隽的勉强,呐呐道,“是。”
“我送你罢。”江策提议。
裴卿卿想都不想,便拒绝道,“江大人好意,裴某心领,不过外面已经有轿子候着,就不劳烦江大人了。”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江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裴卿卿冷冷看了他一眼,用力抽回胳膊,退了两步,再次拱手,“对了,还未跟江大人道喜,下官祝您和长公主鹣鲽情深、白头到老。”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江策看着女子决绝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又剧烈的疼了起来,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最后还是有路过的小吏将他扶去衙署,坐着歇了片刻,他才缓过来。
回到工部后,裴卿卿想到江策方才的模样,心中烦躁不已,到了快下衙的时候才冷静下来,开始办差。
这日,等她回去时又是过了亥时。
陆淮安并不在,裴卿卿不确定是因为什么缘故,只好自行睡了。
接下来几日,陆淮安还是没有来,裴卿卿想到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当日下衙后,便问了素渠一句。
素渠早就打听好了消息,当下便道,“回姑娘的话,五日前,梁州别庄来了信,说是国公爷的身子又不好了,庆阳郡主便让将军告了假,送些药材和补品去梁州。”
裴卿卿点了点头,镇国公府的事她曾听陆淮安提到过些许,在他出生前,镇国公就在战场上伤了身子,这么多年一直在山水秀丽的梁州将养,只每年八月中秋回来一趟,其他时间,基本上不会离开梁州的庄子。
问清楚后,裴卿卿就没再管了,只安心上衙。
次日上衙,裴卿卿一到工部衙署就收到一张请柬,是户部尚书饶行健要娶继室,而这要娶的继室却是她认识的一个人,梅贞。
恰好李主事过来问她下月可要去参加婚宴,裴卿卿便顺嘴多问了一句。
李主事为人厚道,手段也玲珑,当即便压低了声音与她道,“梅姑娘原是落不到这个份上的,哪怕曾在大理寺失了颜面,可过两年瞧瞧到外地嫁个地方官,谁能指摘她半句不是?可偏偏她那位小兄是个混账,与人争戏子,竟误伤了过路的饶公子……饶尚书只有这么一位公子,眼下落了腿疾,自然不肯轻易罢休,便想处这么一个折辱人的法子来。”
裴卿卿一时无话可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这饶公子的腿是治不好了吗?”
李主事摇头叹息,“太医院两位院正都去看过了,难啊!”话落,又问起她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婚宴。
裴卿卿想了想,道,“去看看吧。”
“那届时我们同行。”
裴卿卿自然答应。
晚上下衙回去,裴卿卿没想到会在自家墙角捡到梅贞,她一袭鹅黄衣衫上面尽是污渍,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个鲜红的巴掌印,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裴卿卿皱起眉,冷声问道。
梅贞吸了吸鼻子,“我爹为了保我小兄,要将我嫁给六十多岁的饶尚书,我不愿意,就跑出来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在琼苑?”裴卿卿直接打断她。
“这条巷子,我只认识你了,我爹的人也不敢搜这里。”梅贞带着哭腔解释,顿顿,又道,“你能帮我送个话给江大哥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裴卿卿冷冰冰的反问她。
梅贞心一虚,讷讷道,“我都这么惨了,以前的事你还要跟我计较吗?”
裴卿卿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明早之前,你最好离开这里,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将你送回梅家。”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梅贞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想到裴卿卿会这么无情,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翌日,裴卿卿出门时并没有看到梅贞,她也没有让人打听,径直去了工部衙署。
没想到,刚开始整理图纸,公房的门就被敲响,接着一个青衣小厮走了进来,裴卿卿认得出,那是江策身边的人,似乎是叫平安。
平安先朝裴卿卿行了一礼,然后才将一张鲜红的洒金请柬递上,道,“裴大人,这是我家公子与长公主大婚的请柬,到时您别忘了来喝杯喜酒。”
“有劳。”裴卿卿站起身接过请柬,亲自送了平安出门。
平安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看了裴卿卿一眼,“大人就没什么话与我家公子说?”
裴卿卿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裴某祝驸马爷和长公主白头到老,恩爱不移。”
平安:“……”他躬身行了一礼,神色复杂的离开。
裴卿卿回了桌案后,继续整理图纸。
陆淮安是在五月中旬才回来的,彼时,裴卿卿刚沐浴完上榻躺下。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她逼来,她下意识的敛衣坐了起来,接着帷帐被掀开,陆淮安充满疲惫的面容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大人。”她低低的叫了一声,陆淮安抬手按住了她的嘴,直接揽着她一起倒了下去。
“安静,让我先睡会儿。”他只交代了这一声,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裴卿卿看着他满是风尘,疲惫至极的眉眼,试着想推开他,可陆淮安抱着她的胳膊却像铁钳一样,她努力了好几次,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被他揽的更紧。
鼻尖上已经挂了汗珠,实在没有办法,她只能轻轻的唤起素渠。
可大晚上的,谁知道素渠在哪,反倒将身边呼吸沉重的陆淮安唤了起来,他闷哼了一声“聒噪”,下一刻捧着她的脸就堵住了她的唇。
裴卿卿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陆淮安只用一只手将她两只手绑在一起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在她衣襟处放肆,很快裴卿卿就泣不成声。
陆淮安彻底睡不着了,他唤了素渠进来更换床单被褥,自己则抱着裴卿卿去了净房。
待一切收拾妥当,陆淮安揽着裴卿卿说话,“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还顺利?”
裴卿卿心想,你不在的日子,我可再顺利不过了,但嘴上却只道“还好”,顿顿,又问,“大人梁州一行顺利吗?”
听到梁州两个字,陆淮安的呼吸明显沉重起来,他的眼神变得晦暗、隐忍,良久,从齿缝中挤出一行字,“在梁州,我又遇到了陆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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