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邬熙历史上的那几个传说(20)(2 / 2)
司令台下的人被领导的这么一番话,“哄”的一下就炸开了锅,大家都直指着“欺骗”两字追问身边的人:你有被艾淳来欺骗过吗?曾经受过艾淳来占卜的所有人都摇着头。表示没被欺骗过,所以这个“欺骗百姓”很难立得住脚。
那司令台上的领导见自己的政治宣传没有到位,立刻就拿出了本色面目,对着扩音喇叭吼道:“艾淳来这个人无恶不赦,谁要是站在他的立场话,那就是同流合污,政府会彻查,我倒要看看,谁是艾淳来的同党。高喊‘打倒艾淳来’的,就表明跟艾淳来划清了界限。政府既往不咎,如果谁没喊或者胡乱喊。那就是同谋之人,是‘黑五类’,政府要彻查、彻查、彻查”“彻查”连喊了三遍,印证了当下最流行的话: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群众们虽然在道义上始终支持着我父亲,但迫于这样的压力,违心的高喊起了口号,那司令台上的领导见自己的“威力”起到了效果,心满意足的将扩音喇叭递还给了主持人,在还给主持人的时候,又在主持人的耳边交代了几句话,那主持人点了点头,随后用扩音喇叭对着司令台下的群众们喊话道:“背道而驰的人,永远是被人唾弃、被人所不齿的人,哪怕是他最亲爱的家人、孩子,同样也会跟其划清界限,沐浴着社会主义大家庭的阳光。今天,艾淳来的妻儿也在现场,他们前来参加这里的批斗大会,参加自己丈夫、自己父亲的批斗大会,可见,是要跟这艾淳来永久的划清界限,事实告诉我们,在阶级敌人面前,永远没有家人、亲情、爱情可言。现在我们有请艾淳来先前的妻儿上司令台表决心。”
这话一喊,整个会场再次鸦雀无声,就见有几个红卫兵从外围走了进来,来到了我和我母亲的身边,一边被“请”上台的时候,一红卫兵在我母亲身旁告诫道:“知道到了台上怎么说吗?乱说话,是会受到严厉的处分的!”
其实这个让我和我母亲上司令台表决心,我母亲先前就知道了,她领导已经找过她谈过话了,意思就是让我母亲趁着这次“机会”的时候,赶紧跟我父亲划清界限,这样在政治待遇上,还能有所改善。否则,不光大人要吃苦,孩子也要跟着吃苦。我母亲回来后没有跟我说,想必应该是她怕我受到伤害,所以当我和我母亲被“请”上司令台的时候,我是一脸的诧异而我母亲则非常的坦然。
我和我母亲上得司令台后,主持人就把扩音喇叭交给了我母亲,而我则是本能的想跑到父亲的身边,想把自己的父亲从地上扶起来,但我这一举动被我母亲拦住了,她死死的攥着我的手,把我攥的很疼很疼,通过母亲的手,我能感觉到我母亲全身是在颤抖的,想必这不应该是紧张,而是激动的表现。在她将扩音喇叭放到嘴边之前,我先是听到了她的抽泣声,随后她略略酝酿了一下,最终,拿起扩音喇叭,对着台下的司令台说了这辈子最违心的话,这番违心的话,我至今都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我丈夫艾淳来,没有接受社会主义改造,思想堕落,欺骗群众,为群众所不齿,今天他这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我作为他的妻子,倍感蒙羞,今天在**、在政府、在群众面前,我表态:我和艾淳来断绝夫妻关系,他的生死于我无关!”短短95个字,说完后,我母亲就扔下扩音喇叭,搂着我痛不欲生。至今我还记得那领导的奴才嘴脸,他看到我母亲在哭,竟然恬不知耻的拿过我母亲扔下的扩音喇叭,用扩音喇叭对着我母亲问道:“既然和艾淳来划清了界限,应该开心才是呀!怎么会哭成这样,难不成你还舍不得?”
屈辱、天大的屈辱。我母亲见那领导紧追不放。只能继续违心的说道:“不我痛哭是痛哭我自己。当初不应该瞎了眼,找了这样的男人!”
我母亲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双手都被我母亲捏到了有瘀青。
那领导见我母亲这么说,也就无法追究了,而是高举这扩音喇叭,对着司令台下的群众声嘶力竭的说道:“群众们,你们看到了吗?艾淳来是怎样一个人?连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要跟其划清界限。可见有多么的无耻、多么的可恨,他是我们的阶级敌人,他是封建社会留下来的残留余孽,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该如何处置呢?”
在这里要补充一下文革期间的法律。在很大程度上,文革期间的法律是一片空白,无司法程序可言,或许大家最为耳熟能详的一个故事就是国家前主席刘少奇同志,他在被批斗的时候,拿着中国的宪法呼吁道:“我是中国的公民。我有申诉的权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结果呢?除了红卫兵们肆意践踏中国的宪法。压根就不会理会所谓的权利、所谓的法治精神。纵观文革期间的法律,最为重要的一条是伪民主:让群众表决。一些被批斗的人士,戴着高帽、挂着罪名牌带上了公审大会,然后一些红卫兵拿着《**语录》,将其罪名宣读一边,随后询问群众道:“有罪吗?”群众们一喊“有罪”,得那被批斗人士就算是有罪了。然后红卫兵继续高喊问道:“判死刑吗?”群众们一喊“死刑”,那那名被批斗人士都不用等死刑复核,基本上当场就能被红卫兵们打死,然后直接拉到火葬场火化,都不带通知死者家属的。整个文革期间就是如此乌烟瘴气,同样是二战后满目苍夷的国家,小日本被原子弹炸完后,整个国家米仓里连颗米都找不到,当时我国建国后还能用上拉线开关,小日本的底子比我们差了很多,结果呢?我们开始搞文革,人家踏踏实实搞教育,如今我国和日本的差距就是在文革期间被人家甩下的。
言归正传,了解了文革期间的法律流程,大家就基本上能猜到艾淳来的下场了,艾仕帧说到这里,擦眼泪的纸巾已然被艾仕帧教授给用完了。李志明问服务员要了一些纸巾,那服务员见到满满一桌都是纸巾,有些诧异,心中寻思着:“这三个男人聊什么呢?能哭的这么厉害?”
艾仕帧教授擦完了眼泪,情绪稍稍平复后,接着他的讲述
当时司令台下的群众不知道怎么说,基本上都没有应答,那领导见群众这么“不配合”,有些生气,随后带着一点诱导性的口吻问道:“这么十恶不赦的人,是不是该判死刑呀?”
司令台下稀稀拉拉,有这么几个不明真相的人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是”但这样的回答显然是不够的,那领导气的几乎用跺着脚威胁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大家,昨晚我得到一个消息:艾淳来改造的地方死了一头牛,这牛是由艾淳来负责看管的,是我国重要的财产,结果,就被他平白无故的弄死了!这事事关重大,我们领导通宵开会研究,经过调查研究发现,这艾淳来有间谍的嫌疑!他留在大陆,是伺机策反,平日里,就是靠破坏的手段让我国的财产蒙受损失,怎么?今天一看这场面,是不是你们这些人中,也被艾淳来给策反了?好为了肃清敌人,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来个一锅端,司令台上的人注意了,你们给我看好台下,谁是被艾淳来策反的,立马对其进行政审工作!”这么一交代,台上的那些红卫兵们个个“亮”起他们的鹰眼,细细的看着司令台下,然后那领导用着扩音喇叭喊道:“艾淳来十恶不赦,是不是该判死刑呀?”
这一喊,台下的群众们就彻底“妥协”了,个个张大了嘴高喊道:“是!”生怕自己所喊那些司令台上的红卫兵没看清楚,接连喊了几遍,这么一来,我父亲就算是被判了死刑
那领导见“成功”了,大腹便便的将扩音喇叭交还给了主持人,自己回到了原位,那主持人接过扩音喇叭,用一种“与生俱来”的欢喜劲高喊道:“感谢政府又帮我们肃查了一个阶级敌人,真是欢欣鼓舞呀!**万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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