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入行要考试（2 / 2）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虎（www.shuxie8.com）爪家，向他说起冰溜子腕骨断裂的事情。奇怪的是，虎（www.shuxie8.com）爪并没有表现出吃惊，他淡淡地说：我已经知道了。然后，让仆人给了我一百块大洋。

怀揣一百块大洋，我走向药铺，心中充满疑问，虎（www.shuxie8.com）爪怎么会知道冰溜子受伤了？嗯，虎（www.shuxie8.com）爪这三天一定派人跟踪我们。那个跟踪的人看到我们爬上虎（www.shuxie8.com）爪家墙头，伏在屋顶上，就给虎（www.shuxie8.com）爪报告了；那个跟踪的人看到我们藏身在灶房里，就被虎（www.shuxie8.com）爪报告了；那个跟踪的人看到我们拉水翻车，同样报告了虎（www.shuxie8.com）爪。

虎（www.shuxie8.com）爪真是老江湖，一边要求我们在三天内从他家偷走任何一件有用的东西，一边派人跟踪我们，我们的一切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遇到如此精明的虎（www.shuxie8.com）爪，我们又怎么才能从他家偷出东西？

从虎（www.shuxie8.com）爪家到药铺，要转好几道弯，每逢转弯的时候，我先转过去，然后突然折返身，后面如果有跟踪的人，就会和我和我撞个满怀，可是没有；我又向前走一大截，然后突然从大树背后攀上树顶，爬树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我站在树杈上，向来路瞭望，还是没有看到身后有人跟踪。

那么，一定是这样的。在翻车以前，虎（www.shuxie8.com）爪一直派人跟踪我们；在翻车以后，虎（www.shuxie8.com）爪叫回了跟踪的人。

一个会偷窃，而腕骨被撞断的人；一个不会偷窃，还要忙碌照看的人，是不会再来高墙深院的他家偷窃的。况且，再剩下了最后一个夜晚。这个夜晚一过，考试就结束。

我回到药铺，给郎中清算了药费，坐在床边，冰溜子躺在床上。黑暗中，我们静静地等着午夜来临。

午夜来临了，大街上一片静寂，没有一星灯火。冰溜子把缠在腿上的夹板解开，跳下床来，悄悄地溜出了药铺。我跟在后面。

我们来到虎（www.shuxie8.com）爪家门前，看到里面漆黑一团，院门关闭。我们扛来事先藏好的竹竿，行内术语叫硬竿，搭在院墙上，爬上墙头，侧耳听到院内没有动静，就悄悄溜下来。

虎（www.shuxie8.com）爪家的每扇房门都关闭着，我们无法进入。但是在一扇房门的门环上，我们看到挂着一个甩子。甩子现在在北方一些偏远农村仍然使用，就是把一张细长的皮子（牛皮或者羊皮）剪开，剪成一绺一绺的面条状，一端捆扎在一根圆形木棍上，一端散开，平时挂在门环上，用时摘下来。它的用途只有一种，就是拍打身上的土灰。因为晋北陕北地处黄土高原，所以家家户户的门扇上，都少不了这样一个名叫甩子的东西。

我们把甩子摘下来，挂在腰间，顺着硬竿爬出了院墙。

我们成功了，我们通过了考试。

第二天早晨，我们来到虎（www.shuxie8.com）爪家，把甩子放在他的面前，他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他说：你们这个障眼法还真不赖，是谁想出来的？

我说：是我想出来的。

虎（www.shuxie8.com）爪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虎（www.shuxie8.com）爪终于愿意接纳我们做他的徒弟。

虎（www.shuxie8.com）爪已经很多年没有接收徒弟了，他的那些徒弟都已经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闯出了各自的牌子，散枝开叶，有的在北面的热河开香堂，有的在南面的两湖做坛主。就像大家族繁衍到一定的时候，就要分家一样，虎（www.shuxie8.com）爪那些成名的徒弟都已经分出去了。

虎（www.shuxie8.com）爪家的院子三进三出，那个时候的有钱人家都是这样的建筑。三间三出的院子分前院、中院、后院，每座院子都盖有东西厢房，厢房又分为楼上楼下。楼下住的是公子少爷，楼上住的是千金小姐。

虎（www.shuxie8.com）爪带着我们来到了后院，后院正中的房屋里，供奉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此人尖嘴猴腮，相貌猥琐，但是，虎（www.shuxie8.com）爪说，这个人是我们的祖师爷，他的名字叫时迁，就是梁山那个绰号鼓上蚤的时迁。

我们跪拜师祖时迁，我知道这一拜，就进入了这一门中，此后成为这一门中的弟子了。我的人生此后就要发生改变了。

跪拜的时候有口诀，虎（www.shuxie8.com）爪一字一句教我们念口诀，这首口诀共有八句，既是说师祖时迁，也是说我们自己。这首口诀是这样的：

卅六人中惟善偷，时迁庙食城东楼；后世偷着尊为祖，月黑深宵具酒脯。

但愿人家不闭门，黄金取尽青毡存；岁岁报祭官不捉，天上追踪东方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