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日有所思夜有所梦!(1 / 2)
星都领主吕飞流落在重幻山脉后的第一顿餐饭,便在这简陋的厨房里开吃。()三人,吕飞,一姑娘,一老叟!吕飞这才起来了,自己在给百新逼毒之时,正是这姑娘给自己擦汗的,哦,原来是她。
到此处,不禁若有所思的看向那姑娘,姑娘脸上顿时羞红,端起碗来,脸都埋在碗里了。
吕飞知道自己失态,回过神来,抱歉的向百溪大爷一笑,这才开始吃起饭来。
本来,这样在别人家做客的感觉已经很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一看就觉着像硬石砾一般的粗黄米粒儿,战战兢兢入口后竟软滑无比,咀嚼吞咽时根本没割破自己的唇舌喉管。盘中那些碧油油缠在一起的据说叫“野芦菜”的细长野菜,虽然入口嚼着有些苦涩,但和那软和的黄粟米粒儿在口中搅在一起,却生出一种极为香醇的美味,带着些轻微咸味儿,让吕飞爱不释口,并觉得更加饥饿,加快用餐。
吕飞狼吞虎咽,也顾不了这如此有辱斯文的吃相,再说了,这乡野偏僻之地,自己要是弄点斯文,倒是显得虚伪了,自己吃的香,倒让百溪大爷和那姑娘说不出的满意,尽了地主之谊。
那罐作为主菜的野兔肉汤,更是极为醇美。虽然看起来那几条长短不一的野兔肉块,都囫囵搅在一块儿,切工一点都不规则,可是就显得那种原始吃法的豪气,那半沉在飘着几点油花的清汤里,卖相实在不好。
可是带到舀着汤喝到嘴中,却觉一线极鲜美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向唇齿口舌四边扩散,一直鲜到骨子里!
“真好吃!”虽然尽力不大吃大嚼,本来还有点羞怯的吕飞这时已完全抛开任何谨慎拘束,就在这简陋厨房桌边吃喝起来,也不知道这肉汤加了什么秘密作料,当真是好喝的一米。
“慢慢吃。”看着吕飞这样子,那姑娘倒有些莞尔,提醒道:“别噎着啊!”
百溪大爷和那姑娘相视一笑,一点也不奇怪吕飞的吃相。
见吕飞喜欢自己做的饭,姑娘自然十分高兴。在吕飞大快朵颐时,这姑娘倒也不那么着急用食;和以往一样,对他而言,无论是给贫困的孤儿食物,还是给这位偶尔来此做客的陌生男子做饭,只要他们喜欢,都比吃到自己肚里更高兴!
再说了,这男子还救了百新大哥呢,医术真是高明。
不过,乐呵呵看着女孩儿大吃,吕飞心里却忽然也升起些疑云。
“奇怪!”旁观着吕飞的吃饭姿势,百溪大爷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小子,竟似乎不知怎么吃饭?”
原来,风卷残云的吕飞自己浑然不知,他这饕餮大吃之时拿碗捏筷的姿势着实诡异。筋长力大的右手指儿,夸张地张开着从中段捏着筷子,看形状不像在吃饭,倒似是作着江湖传说中的鹰爪功夫。手上有力,一看就是个练武的,可是这拿筷子却是十分的别扭。[]
左手拿碗的手势也很奇怪,大拇指头别在外碗面,四个有力的指头并排抓在碗里,简直提着碗在半空,也不怕摸着饭。有的时候也竟然手都直接用上了,来这筷子倒是不如直接抓来的方便见到这古怪情形,饶是百溪大爷阅历丰富再是脑瓜灵活,却也实在是不通了。
在他看来,这拿碗抓筷吃饭,就和游水本事一样,一旦会了,哪怕几年不游也不会将功夫搁下。
而这吃饭乃是必做功课,哪怕这年轻人遭过大变,不起任何往事,这吃饭事儿怎么可能忘掉!可看他给百新逼毒时,说话,动作都是十分的清晰,没有任何不妥。
“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大的人,每餐还要别人喂?”以百溪大爷的见识,实在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晃了晃脑袋,还是不通,他便也不再去。
又过了一会儿,等狼吞虎咽的吕飞用饭速度慢了下来,接近尾声,百溪大爷便放下自己碗筷,跟他说起另一件事。
“小伙子——”百溪大爷道:“听你口音,却也不像是重幻山脉这一代的人氏。我仔细了几次,倒觉得你和有些路过此地的客人说话有点相像。但味儿又不同。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一时倒不用着急离开,反倒安全……”
“嗯。”听百溪大爷说起这话茬,吕飞也放下碗来,撸撸嘴吧,认真地听着。自然,百溪大爷最后这句话,吕飞听懂了,不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大爷为自己担心倒是好事,可是自己却还担心着星都的安危啊。
只听百溪大爷又说道:“小伙子,我看你在这里也是举目无亲,要是看得起我,就在我家住下。等过了这一阵,我再替你去四处打听,看看能不能寻出你要去的地方。”
“嗯……”
“谢谢!”
乡村百溪大爷的这一番话语,说得极为诚挚,虽然没有什么动听的言语,却让吕飞觉得十分感动。自己在这里的确不知道星都石头城的位置,一时半会恐怕也急不来。
如果不是路过这里,遇到这世外桃源,恐怕肯定要飘泊一段日子了,露宿野地,吃着无盐无调料的野物,的确很痛苦啊。
吕飞此刻正是流落江湖,孤身漂泊,不知去路,茫茫然无所依存。这样情形下百溪大爷还肯收留,真是十分难为。
到这些,吕飞便放下碗筷,低着头,站起来,也不用抬头看百溪大爷的脸,又看了一眼那淳朴的姑娘,跟百溪大爷诚声道谢:“谢谢大爷,谢谢姑娘。“
百溪大爷倒是点头微笑,那姑娘见吕飞这等情形,急忙站起身来便在桌边红着脸,敛了一福。
至此,这位流落重幻山脉的吕飞便在百溪大爷家中正式住了下来。正应了一句古话:“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吃过饭,吕飞便进了一个房间,房间不大,却是十分整洁。[]装饰的东西基本没有,可以说的上是家徒四壁。
姑娘挑了挑油灯,一躬身这才转身离去,吕飞又楞了片刻……
自那姑娘走后,这貌美如花的吕飞又努力回了几遍往事,却依旧是毫无头绪。思来去,唯一有些印象的,便是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曾被许多人反反复复教导着各种各样的斗技功法心得。
到这些斗技功法心得,吕飞就起往日在星都和赤炼子,随雁,洪休,段情海这么多人的交流,憨厚的十卫门,冷酷的子健,桀骜的子雨,还有温柔体贴的叶楠,哎,一起这些,心里就涌起暖意,再看看自己现在,和他们相隔十万八千里,心中又不免感伤起来。
看来,还是自己心神恍惚,这“往事”多半让人伤感又留恋啊。于是,什么都不起来的吕飞又探头在床前滴了好一阵泪,这才稍稍平复。吕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找到回去的路。
“既来之,则安之。”心里忽然冒出这句话,吕飞也终于有些坦然。等待那好心那姑娘回来时,她开始从容地看起屋里的陈设来。
不用说,一贫如洗的那姑娘家中没什么像样的摆设。日光照进来的南边那“窗”,其实就是土墙上掏出个窟窿;旁边床头的衣柜本来的朱漆早已脱落,黑不溜秋地放在床边,要不是现在光天化日,晚上起来他一定吓一跳。再仔细看看,还发现这衣柜上有不少不起眼的斑点;看了看,她便怀疑这些其实是蛀孔,只不过那那姑娘曾拿泥巴胡乱堵上。除了蛀孔里,地上也是泥地,墙也是泥墙,本来旁人家应该挂幅图画的卧室西墙上,现在却悬着一团乱蓬蓬的稻草竹叶,直费得吕飞看了半天,才猜出它可能是一件下雨天穿的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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