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心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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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病,可有大碍?”宇文睿斜坐在景砚的榻边,凝着景砚昏睡的脸,心里还是疼。【】</p>

施然正低声嘱咐着负责煎药的侍墨注意火候注意时辰,听到皇帝的问话,忙整了整衣袍,躬身施礼道:“陛下且请放宽心,太后她只是受了些风寒,邪风侵体以致发热。臣刚刚开了个疏散的方子,请姑姑们煎好,侍奉着太后喝下,一周即可痊愈。”</p>

宇文睿听他如此说,才略略宽心。她看着景砚,心波荡漾,胸中渐渐漾满了柔情蜜意,忍不住轻轻地拉过景砚锦被内的手掌,温柔地摩挲着。</p>

“可太后这么昏睡着,朕总是不放心。”若非有旁人在场,宇文睿很想勾着手指拂开那两缕散在景砚脸颊上的发丝,让她睡得舒服些。</p>

施然是过来人,更是见识过先帝和太后昔年是何等的恩爱默契,那都是些让他思之心痛的回忆,他怎会轻易忘记?宇文睿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目光流转间难掩的情意,他看在眼中,暗暗心惊</p>

这般情状,何等眼熟</p>

他心思一滞,定了定神,忙道:“太后这样睡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陛下熟读医书,当知人体自身对于病痛有着天然的防御机制。”</p>

“不错。”宇文睿点点头,她的医理知识还有一部分是施然教导的呢。</p>

施然续道:“是以,臣以为,太后这样,也是身体内的自愈机制在起保护作用。昏睡过去之后,呼吸和五脏六腑的运转俱都缓了下来,自然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在治愈病痛上。再加上外力的服药,便会更有效果了。只是……”</p>

“只是如何?”宇文睿的心,因着这两个字再次提溜到了嗓子眼儿。</p>

施然双眸一滑,目光扫过室内的申全秉笔和是侍墨三人,欲言又止。</p>

宇文睿知道他顾忌着什么</p>

皇帝年轻,太后若只是寻常小恙,倒也罢了;如果真患上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对大周国祚的稳固都是极大的威胁,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觊觎着小皇帝的江山呢</p>

宇文睿见他如此情状,心里更急,“都是稳妥人,你但说无妨。”</p>

施然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才道:“只是,太后的身子骨不似前些年了,陛下要多提醒她好生保养,天寒地冻的不要着了寒凉才是。”</p>

宇文睿闻言,俏脸一红:阿嫂今日冻成这样,还不全是因为自己胡闹?</p>

可话又说回来了,宇文睿自问,倒也不觉得今日纯然都是“胡闹”,毕竟那些话,憋在她的心里许多年了,若是再不说出口,她真的就要憋疯了。</p>

她于是嗫嚅道:“朕知道了……”</p>

捏着景砚的手掌,也觉得颇不自然起来。</p>

只听施然又道:“太后的病,实是因思虑过重,失于保养,日积月累所致。”</p>

“施大人的意思是……”</p>

“太后的病,已经坐下了病根。”施然迎上宇文睿的目光,坦然道。</p>

宇文睿的心脏猛的一沉,顿觉颓然无力,喃喃着:“怎么会……”</p>

她侧头看着景砚的睡颜,更觉得难受了。</p>

无论与宇文哲的情分如何,施然和景砚都是一同长大的,且又与宇文睿有着半师之谊,他也不愿见景砚病入骨髓,小皇帝又跟着伤心难过,遂道:“陛下别急,太后的病症虽然不轻,但亦不急。只要保养得宜,少动思虑,也不至于如何。”</p>

“再怎么保养,还不是没法儿去了病根儿?”宇文睿犯愁地看着他。</p>

施然停顿一瞬,才迟疑道:“也并非不能去病根儿……”</p>

宇文睿眼睛一亮,急道:“要如何治?爱卿快说”</p>

“臣昔年在一本古医术上看到过类似的症状,其后提到了一个药方子,叫做眠心汤。”</p>

“眠心汤?这个怎么炮制?都需要什么药草?朕马上派人去找来”</p>

“这个方子,别的药倒还罢了,最难寻的是做君药的那味,叫做眠心草。据那本古书上说,这味药材是最能理气安神的。”</p>

宇文睿皱眉,“眠心草?朕也读过几本药书,却没听说过这个。”</p>

施然点点头:“难怪陛下不知,臣钻研此道,也只在那本书上看到过。据说这味药材只有漠南的乌尔山脉有生长。这药生在极苦寒高峻之地,久经风霜雪雨,是以药性极强,即使在漠南当地,也是万贯难买的金贵药。”</p>

“漠南……”宇文睿思忖着,“过几日就是新年了,漠南的使者按照惯例是会觐见的,到时候朕跟他们要”</p>

她说得果断决绝,一副对方敢不给自己就派人去硬抢的架势。</p>

施然看得更是默叹:皇帝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担心嫂母的?简直就是……</p>

究竟“简直”如何,施然也不敢想下去了,因为他的脑中霎时间划过太皇太后的脸。</p>

皇帝这样,怕是,很不好吧?不知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施然暗自忖度着。</p>

君臣二人守着昏睡的景砚,时而聊上几句。宇文睿追根究底地问关于眠心草的一切,可惜施然对之亦是知之甚少,他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宇文睿,也还是无法让宇文睿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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