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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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一愣,忽然笑道:“好好我成全你”</p>

手一挥,那药慢慢的逼近,逼近</p>

德轩找到欧阳箬的时候,她正被一群宫女太监围着,面无人色,只紧闭了眼睛不说话靠在一棵大树边。【】</p>

“夫人你怎么了让奴婢好找啊。夫人”德轩跪在她面前,小心地摇着她。旁边的宫人窃窃地道:“我等经过这边的时候发现这位夫人躺在这里呢。似乎是晕了”</p>

德轩越发焦急,清俊秀美的面上冷汗冒了出来:“夫人,您别吓奴婢,夫人”</p>

欧阳箬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忽然轻浅一笑:“是你啊德轩,扶我回去。”她的笑虚无而脆弱,看得令人心慌。</p>

德轩忙冲旁边的宫人道:“快去抬肩撵,她是楚定侯的七夫人,方才楚王妃找得急坏了,快抬过来。”</p>

一旁的宫人忙退下去抬肩撵。德轩小心地扶起欧阳箬,他只觉得她浑身冰得很,时不时地还在微微发抖,心中咯噔一声,忙问道:“夫人,你怎么了”</p>

欧阳箬冰冷地手扣住他的手臂,颤抖着道:“回去,回去”</p>

此时肩撵抬来,德轩忙把她扶到肩撵上,急急地道:“快抬出宫回定侯府快”</p>

一行人忙抬着欧阳箬出了宫。</p>

到了宫门侧门口,肩撵放下。正在此时,远远的飞奔几骑人马,当先一人,马未停稳便翻身下马,金冠青衫,面上忧色重重。正是楚霍天。欧阳箬机械地抬头望去,他的金冠闪闪发亮,刺得她的眼几乎睁不开。下一刻,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p>

“箬儿,你怎么了到处找不到你。箬儿”他搂着她,似失而复得的珍宝,急急问道。</p>

欧阳箬抬头恍然一笑,手抚上他紧紧皱的眉喃喃地道:“霍郎,你终于来了”说完眼前一黑,昏在他的怀里。</p>

楚霍天一颤,连声唤她,德轩忽然惊叫道:“不好了夫人流血了”</p>

楚霍天心中大惊,却看到欧阳箬身下一滴滴鲜红得刺目的鲜血,慢慢地滴在地上,触目惊心。</p>

“箬儿”他大喊一声,声音激荡出去,久久不绝。而肃穆的朱漆宫门正在不远处,冷冷地立着。</p>

欧阳箬似乎坠入了无尽的迷雾之中,耳边隐约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似乎有人十分难过伤心。然后是痛,无尽的痛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袭来。再然后就是一碗又一碗的药被灌进自己的嘴里,十分苦涩,苦得她咽不下去,最后只能闭紧了牙关。</p>

“这怎么办,喂不下去奴婢”有人带着哭音无奈又焦急。</p>

“混帐,让本侯来”似乎是他的声音。欧阳箬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死死地揪住一片衣裳,揪得那么紧。</p>

一个声音在耳边温柔地说:“喝下去,箬儿喝下去”</p>

欧阳箬颤抖着摸索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牙关依旧是紧闭。那个声音不屈不饶,刺鼻的药味缠绕在身边。欧阳箬终于勉强咽了一口,却又“哇”地一声吐了出来。</p>

“什么庸医快去派人叫宫里的御医来”楚霍天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急切地吼道。</p>

一滴晶莹的泪沿着她的鬓角落下,落在他的手上,灼热而令人痛心。楚霍天望着自己怀中似毫无生气的人儿,忽然俊目中雾气升腾,鹰目中。他猛的捉住欧阳箬的瘦削的肩膀喝道:“欧阳箬你给本侯乖乖地喝下去听到没有喝下去”</p>

“侯爷,夫人是长时间受了凉,胃中翻滚,喝不下去。侯爷莫逼夫人了”似是德轩的哭声。</p>

纷纷扰扰,欧阳箬只觉得自己的魂都离了自己的身,再也受不了,彻底地昏了过去。昏沉中,有一股热流溢入她的口中,她想要吐,却有两片温热的东西堵住,再也吐不出来。就这样,喝下去,堵住,再喂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直到再无任何人的声音。</p>

当欧阳箬能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的清晨。阳光干净而温和,透过雕花的窗棂,班驳地打在她的面上。欧阳箬睁开眼睛,迷惘地转了转酸涩的眼睛。一回过头,却见宛蕙正埋了头趴在她的床边,睡得正香。欧阳箬刚想抬手摇醒她,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正踌躇间,推门而入的鸣莺猛地一见,突然尖叫一声,扑上前来:“夫人醒了,醒了”</p>

宛蕙一个哆嗦,忙抬起头来,见欧阳箬睁着清亮的双眼,又笑又哭道:“夫人终于醒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p>

德轩闻声,踉跄着进门,见状也是哭着跪到了地上:“夫人,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夫人”</p>

欧阳箬怔忪半天,惨白的面上忽然露出恍惚的笑:“姑姑,孩子没了,是么。”她的眼干枯流不出一点泪来,只是眼中的血丝红得吓人。</p>

宛蕙眼中的泪更快更急地流了下来,她握紧了欧阳箬的手,哭道:“夫人,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夫人还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的。”</p>

欧阳箬轻声地笑着:“没了,没了他们好狠,好狠”</p>

宛蕙闻言大惊:“夫人,告诉奴婢是谁害夫人这样是谁”</p>

欧阳箬依旧只是笑着,只是那笑声含了刻骨的恨:“不知道是谁,他们都蒙着面,可是我会知道他们是谁的我会知道的。”她的声音终于低了下去,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翠绿的树枝。</p>

宛蕙愣了一会才忽然狠狠地道:“夫人别难过了,那日夫人你喝完药,却依然昏迷不醒,侯爷当夜就提着剑闯进了宫里,那模样可吓人了。苏将军怎么也拦不住,几个将军也拦不住。听后来的人说,侯爷一路闯进了宫里,一直到皇后的跟前”</p>

欧阳箬终于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他怎么样了”</p>

宛蕙顿时噤了声。欧阳箬挣起了身,一双大眼中闪着怒火:“说他到底怎么样了”她沙哑的声音刺耳拔尖,似利刃划过空气,压迫而凛然。</p>

宛蕙被她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道:“受了伤,听说是被宫里的御林军给砍伤了手臂,还有还有腿上也一处。这件事闹得很大,连皇上都惊动了。”</p>

欧阳箬顿时瘫在了床上,闭了眼,不再言语。宛蕙擦了擦眼,退了出去。屋子里又恢复一室寂静。</p>

又过了五日,欧阳箬渐渐恢复气力。她面色依然苍白,原本一双清澈的大眼越发幽深,只是那眼神越发让人看不明白。宛蕙心里担忧不已,但是却不敢再劝。</p>

楚京中因楚定侯冲冠一怒为红颜,提剑杀入宫中责问王皇后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人惋惜他一世英明竟过不了美人关。也有人说他居功自傲,竟不把皇上皇后看在眼中言官们亦是议论纷纷,参的参,保的保。只是这一切都被隔绝在静云阁之外,与欧阳箬没有了一丝关系。</p>

她安静异常地养着身子,没有再哭也没有闹。连楚霍天来看她二人亦是长长地沉默以对。日子似死水,就这样掩埋了所有的真相。</p>

于是,楚昌元四年的七月就这样悄悄的过了。到了八月,天气越发热了,侯府里的静云阁因树多花多,靠近府后面一座小小的山而清爽依然。楚霍天常常过来与她消夏。</p>

彼时,楚霍天身穿淡青色绣暗草叶暗纹长衫,头束同色玉冠,另插了一枝玉簪,玉颜修身,神态慵懒随意。欧阳箬散了头发,身上着一件鹅黄绿绣柳枝飘絮长裙,身子依然是瘦的,面颊上却渐渐有了两抹红。二人一起静静坐着,看着竟似画中走下的神仙眷铝的模样。</p>

欧阳箬忽地道:“王妃离府去别院许久,王爷也该去看看才是。”</p>

楚霍天听得她提起楚妃,冷冷一哼,便不再说话。那日欧阳箬去宫中赴宴后回来小产,他不单是提着宝剑杀到皇宫,逼得王皇后面无人色,回到府中亦是发了好大一阵脾气把楚妃责骂了许久,直说得她哭得天昏地暗。过了五六日许是楚妃觉得自己在府中没面子,便收拾了行李带着大郡主跑到别院住下了。到了今日快半个月了。楚霍天也不理会她,他向来说一不二,旁人亦不敢劝他。</p>

欧阳箬听得宛蕙平日说起这个,便想个法子劝楚霍天去接楚妃回来。只是楚霍天似铁了心,任她旁敲侧击都不太奏效。欧阳箬见他面色冷然,方才还生动的面孔又如石雕一般冰冷,幽幽叹了气道:“侯爷该发的火也发过了,该骂的人也骂过了,若还是这般,妾身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说着想到伤心之处,泪便缓缓地滴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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