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楚妃皱眉头道：“算了，你也别去了，好生在家养着。不过就是踏秋，你去了也不方便。”</p>

欧阳箬听林氏开了口，也连忙放下筷子低声道：“王妃妾身去了怕也不好，妾身月子才刚过，这个怕会冲到了宫中的贵人。”她的话说得极委婉，但意思十分清楚。</p>

楚妃亦是点头：“罢了，你们两都别去了。”此时一旁的柳氏掩口笑道：“两位妹妹如今越发成了一人了，连不去都应得那么齐。不过你们在府中也好，你们不晓得啊，去吃中秋宫宴也是挺累人的。”</p>

她的眉眼笑得弯弯的，只是楚妃却是皱了眉头：“食不言，寝不语，再说宫宴岂是可以随便拿来乱说的么”</p>

柳氏忙停了笑。欧阳箬心中暗道：宫宴，最怕变成是吃人酒宴。</p>

到了八月十五，依例早上先由王妃领着府中的夫人们去祠堂，烧香祭拜，到了晚上就开了一桌团圆宴在府中。楚霍天也难得来了，坐在席上微笑频频，偶尔为楚妃布点菜，与旁边的柳氏说几句话。小世子与郡主都坐在旁边另起的小桌子边，霖湘也有模有样的坐着吃，黑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的四处转动，但却还是乖巧地坐着。</p>

小世子吃了一会，忽然走到柳氏身边道：“母亲，我想下去看”柳氏忙接口道：“是不是想下去看书啊，我的儿最近越发用功努力了。”</p>

楚霍天闻言淡淡转过头，见小世子正呆呆站着，忽然问道：“前些天先生说你最近写字又潦草糊涂了，是不是”</p>

小世子本来就怕他，要不是想早早下去看母亲给他新买的小马驹吃了燕麦子没有，他还不敢大着胆子上来。如今楚霍天一问话，他顿时吓得有些发蒙。</p>

柳氏忙拽了拽他的手，笑道：“侯爷明鉴啊，要不是我这几日叫他多读书，想来他也不会忘记习字了。”</p>

楚霍天见他慢慢地往柳氏身后躲，心中不悦，只冷冷哼了一声：“你就宠吧，好好一个儿子被你宠成这样。前几日不是买了一匹汗血小马驹么这几日他许正玩得高兴呢，玩物丧志”</p>

柳氏听了白了面色，只低声道：“妾身不过想让他像侯爷一样，文治武功双全”</p>

楚霍天不再看她，冷冷道：“你的儿子你自己栽培。莫不能怪本侯没有去提点你。”</p>

他们二人说的话不大声，但是身边的几位夫人都听见了。楚妃也不好过来劝，只赶紧夹了几筷子菜放到楚霍天碗中，温声劝他多吃。柳氏头一低，眼眶却是红了。欧阳箬也听得模模糊糊，不过那句“你的儿子你自己栽培”倒是听清楚了。柳氏叫嬷嬷带了小世子下去，低头略略吃了几口菜，再抬起头来，神色已然恢复原样了。</p>

果然好涵养欧阳箬心中暗自佩服。</p>

席上柳氏沉默许多，整个席子上也少人说话，徐氏从那次被罚了之后倒是安分许多，只是眉眼都是冷意，整个人也疏离难以接近。一顿团圆饭倒吃得不甚尽兴。楚霍天似还有事，吃饱了便起身匆匆离了席。他走后，柳氏也告辞回了院子。楚妃不以为意，命人撤了酒席，又安排在凉阁里放了点心水果，叫几位夫人一起过去赏月。</p>

林氏坐在欧阳箬身边，拉着她道：“柳夫人被侯爷斥责，王妃面上虽看不出来，但是心里也高兴得很呢。往年这时候，她都是第一个回去歇息的，今年倒有兴致赏月。”</p>

欧阳箬听了只是哑然失笑。</p>

林氏又絮叨着：“侯爷这么忙，前些年都在外边打仗，都没空督促世子念书，也难怪柳夫人要宠一些了。”</p>

欧阳箬只是静静听了，古话说得好“慈母多败儿。”柳氏为人圆滑老道，精于世故，但是这教导孩子方面倒不怎么样。</p>

因得第二日王妃要进宫去，赏了一会月，便早早散了。第二日楚王与府中几位夫人带着世子郡主进了宫。欧阳箬见闲来无事，第二日一早便过去与林氏商量着该什么时候离府，林氏爱屋及屋给霖湘做了好几件小衣服，针脚精致细腻。</p>

欧阳箬忙叫宛蕙抱来霖湘试衣服，林氏见霖湘粉嫩可爱，十足的美人胚子，小小年纪又能认了好几个字，也十分喜爱，叹道：“要是我生的是女儿也如此可爱，我这一生心愿就了了。”</p>

欧阳箬只淡笑道：“说不定林姐姐怀的是男胎呢。”</p>

林氏面上一红，轻抚摩了肚子道：“男胎有什么好的，出来又要争来争去的，还不如女孩子贴心，也不招人嫉恨。”</p>

二人各怀了心思便转了话题。</p>

到了将近傍晚，忽然德轩面色苍白地闯了进来，见欧阳箬正与林氏说话，忙拉了宛蕙低声说了几句。宛蕙忙对欧阳箬道：“德轩公公有要事要禀告。”</p>

欧阳箬看见德轩面色苍白，忙出去见。</p>

德轩见四下无人，“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道：“夫人，不好了，犀灵山有人刺杀皇上与皇后，宫门现在四闭。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了”</p>

欧阳箬浑身一震，定了定神，揪他起身，她的十指紧紧扣住他的胳膊：“侯爷呢侯爷呢他去了哪里”</p>

德轩咽口唾沫才道：“侯爷今早就出了城了，听说是去西北大营那边。赵先生没跟去，但是他去了京郊，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消息就是他着人通知奴婢的。怎么办啊，夫人，这天都要变了呀，赵先生也没说该怎么办。”</p>

欧阳箬抿紧了唇，只急急地来回走着。</p>

第40章突变故3</p>

“你先去再去联系赵大先生，问问到底该怎么做我们侯府里的人会不会有危险。快去”欧阳箬急急道，德轩应了一声，正要转身走，欧阳箬忙又拉住他：“还有，赶紧去收拾包裹细软。以防不时之需，这时候府中的几位主事管事都叫过来。我与他们有话说。”</p>

德轩忙退了下去。欧阳箬见他身影消失，才转身回了林氏堂内，抱了霖湘寻了个借口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p>

几位管事都到了，欧阳箬不与他们拐弯抹角，肃然道：“如今外边有变，侯爷与王妃的等几位夫人也不在府中，在没有消息传来之前，你们都各自管好自己的下人，把侯府四个门都落了锁，不许下人随意进出。若有人想强行出府，杖三十若有疑义杖二十若有外人进府不可放行，隔门通报，不许进府中半步。此间事了，一切后果等侯爷王妃回来我自去领罚。”</p>

她说完，立起身来扫了他们一眼。那一眼带着身处高位的凌厉，看得他们不由得缩了一缩。几位管事虽然还一头雾水，但也忙应了，各自退了下去。</p>

欧阳箬眼见得他们走了这才颓然坐在椅上。宛蕙捧了一盏茶，上前忧虑道：“夫人别太担心了，许不是那么严重。”</p>

欧阳箬揉了揉额角，苦笑道：“姑姑也是从宫中出来的，严重不严重姑姑心里自然明白。我若一般没见识的妇人也就算了，自然乖乖待在家里绣花弹琴，可是在华宫三年出来，这想事的方法就与别人不同了。姑姑可见宫门什么时候才要四闭侯爷从来都是风口浪尖的人物，这事若与他无关，便是别人设计出来的。我看这楚国的天下就要翻了个了。”</p>

宛蕙听了便住了口。欧阳箬斜靠在酸枣木椅上，只觉得眼皮突突地跳，心中千万思绪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抓不住一条清晰的思路。居然是皇上与皇后一起被行刺，这事情太诡异了。楚霍天曾经对她说起过，他早年出外征战，宫中事务都是皇后一手把持，待到几年后他回楚京中，皇宫内院早已遍布皇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几乎安插不了他的人。如果楚霍天说的没错，那此次行刺，是绝无可能针对皇后的。</p>

难道是皇后演的一场戏</p>

欧阳箬越想越是冷汗淋漓，难怪赵大先生要赶紧通知德轩。</p>

正想着，鸣莺跑了进来，一脸惊慌：“夫人，夫人，不好了，奴婢出去买东西，见街上有好多官兵在抓人呢。说是抓乱党还有，他们好象朝我们侯府过来了，他们说我们这边跑进了乱党了。”她边说边气喘吁吁，甚是吃力。想是一路跑回来的。</p>

欧阳箬眼皮一跳，侯府就单独一个巷，鸣莺说官兵朝这边过来，定是没错了。欧阳箬定了定神，对她道：“你先下去，别跟别人说这事，免得人心惶惶的。侯府里没有乱党。”</p>

说着转进了内屋更衣。宛蕙在一旁帮忙。欧阳箬换上了一件深紫红色的团绣百鸟宫装，裙上缀有长长的金丝银线拧成的流苏，流苏末端串了颗颗硕大若小指大小的珍珠，十分雍容华贵。外披同色夹金丝半透明烟罗罗衣。头绾了惊鹄髻，簪了细细的金钿花，花芯上都缀了同紫色宝石，两边各插两支镶猫眼绿金簪，金簪尾处尖若剑，耳垂了水滴状紫宝石耳铛。眉若远山黛，眼若春水横。清冷的绝世容颜上带着傲然与尊贵，直逼人目。</p>

她妆容完毕，直看得宛蕙都呆了。</p>

“姑姑，我们去正堂吧。”欧阳箬道。</p>

正在此时，德轩跑进了院子，急急地道：“夫人，夫人赵先生传信过来了。夫人看看”</p>

欧阳箬接过他手中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草草的“走”字，似匆忙之间写就，而墨迹还未干透。</p>

欧阳箬把那字条捏在掌心，平了平心境淡笑道：“此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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