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欧阳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蹿起，一旁的鸣莺亦是缩了缩。</p>

欧阳箬细细想了下，命道：“鸣莺，你先下去吧。”鸣莺这才赶紧退了下去。徐氏见她神色凝重，忽然笑道：“柔芳仪也会害怕么本宫瞧着你的面色不好看。”</p>

欧阳箬闻言轻笑道：“害怕是不会，只是觉得这人都有业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不过怎么报也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凡人终究做不得主。”</p>

徐氏听得她的话外之意，忽然冷笑道：“没想到本宫是大大想错了，这柔芳仪也是个心善的主啊。那日叫本宫知晓真相之时，你可是怎么说的如今害怕了”</p>

她说完冷笑数声，笑声冰冷如雪，欧阳箬不由地泛起鸡皮疙瘩一片。</p>

她沉默半刻才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盯着徐氏瘦得有些苍白的面容平静问道：“是不是你做的”</p>

徐氏冷冷一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没有任何证据。”</p>

欧阳箬轻笑道：“是，我今日来也不是来责问与你的。只不过好奇，这柳氏这般精明谨慎之人也会着了你的道。看来还是我低估了你。”</p>

徐氏不语，忽然看着欧阳箬的肚子，一双凤目中流露出极复杂的神色，平静地问道：“你腹中胎儿几个月了”</p>

欧阳箬本以为她会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没想到她却没头没脑地提了这么一句。只得回道：“一月有余了。”她说完抬头看看徐氏的神色，忽然吓了一跳，她的眼中闪出悲痛与绝望。</p>

徐氏见她害怕，这才回过神来，收了自己古怪的目光，嘿嘿冷笑道：“你也没想到吧。本宫也不瞒你，本宫不在乎，豁出去也不在乎”她哈哈一笑：“我就是要让那贱人也尝尝当年我痛苦的百倍哼哼其实也简单，大皇子喜欢到处玩，特别喜欢去皇后的大帝姬处抢东西玩，抢东西吃。我便叫个人做了份糕点，放在大帝姬的桌子上，这糕点可香得很呢，大帝姬被皇后教养得十分懂规矩，就算吃也只吃一两块，可大皇子便不是了，嘿嘿”</p>

她边说边冷笑着，笑容有说不出的阴森恐怖。欧阳箬顿时了然，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招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p>

“你在皇后那边也有人”欧阳箬忽然问道。徐氏却只是冷笑不答。</p>

“你不该对孩子下手的，如今他可有救”欧阳箬轻叹一声。</p>

“听天由命了。你说的，凡人终究做不得主。”她嫣然一笑，那笑容却比她的冷笑更恐怖。</p>

欧阳箬出了徐氏的延禧宫之时，背上渗出一层薄薄的香汗。柳氏说的没错，如今的徐氏已经有点入了魔了一心只想着报仇。都是怪自己，都是自己的错。欧阳箬心中长叹一声。她光想着如何与她合作连横，却没想到她的恨意如此深重。</p>

现在只能看她如何走这条充满血光的复仇之路了。</p>

不知道是不是徐氏下的药量不够，还是大皇子身体好，亦或许是柳氏爱子心切，感动上天，总之大皇子的水痘一日日好了起来。</p>

柳氏也终于松了口气，唯一让她揪心的是，这场重病在大皇子白胖的面上留下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白斑看上去十分怪异。柳氏用尽办法都除之不去，每日见到她儿子这般模样心都疼得跟刀割一般。可是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那些白斑去不掉也就算了。其他宫中的娘娘都如此劝柳氏。柳氏是何等人物一旦她孩子的病好了，便开始寻思这事的来龙去脉。</p>

“欧阳妹妹，你说说看，这事情肯定是有人捣鬼的。”柳氏一日去云香宫看望欧阳箬时，趁四下无人恶狠狠地道。她一张雅致的面庞因得这话而微微扭曲着，平日里一双好看的月牙眼也闪出刻骨的恨来。</p>

欧阳箬只做不解：“怎么说”她做势捂了嘴不敢说。要知道，毒害皇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连说都十分忌讳。</p>

“本宫现在没什么证据，哼，那些缺心眼的奴才看顾不好大皇子，本宫已经一个一个收拾了他们了。”柳氏泄愤似地道。</p>

欧阳箬顿时默然，她当然知道她是如何惩罚那些看护大皇子的宫人的。近身伺候的每人四十大板，打完再扔到粗使宫人行列中，去浣洗局浆洗整个宫里的衣服，或者扔到尚膳局做最下等的劈柴宫人。当天打完就有三四个宫人断了气，没打死的送过去也是命运凄惨，其他下等宫人都直接遣了去冷宫干苦力。柳氏宫中这几日又换了一大批的新宫人来伺候。</p>

“柳姐姐消消气吧。”欧阳箬劝慰道。</p>

“欧阳妹妹，你可不知道，我这做娘的都快急死了，本来皇上就不太喜欢大皇子，如今他面上又这般模样，以后长大了可怎生好”柳氏边说不由抹了泪。</p>

欧阳箬心中冷笑，柳氏能不哭么做皇帝之人起码身体要看起来无缺陷，才能让群臣信服。不说别的就说楚霍天为例子，他相貌威严俊美，帝王之气流露无余，在没即位之前群臣中便有不少人对他十分景仰，暗暗认为他是天命所归的帝王。相貌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p>

柳氏抹完泪又看了看欧阳箬的肚子，叹道：“依本宫看，妹妹若生出个皇子，想必皇上是十分珍而重之的，以后的前途也定比本宫那可怜的孩子更大。”</p>

欧阳箬闻言心中一动，抬眸见她眼中妒色一闪而过，忙道：“柳姐姐可不是与臣妾说笑么柳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这皇子的前途是要看母妃的身份的，臣妾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望。”</p>

柳氏这才展颜安慰她道：“妹妹别想太多，妹妹的孩子出世的话也是荣华富贵跑不掉的。且放宽心。唉不像本宫，招人嫉恨，连累了孩子。”</p>

欧阳箬安慰了她几句才试探问道：“柳姐姐可有线索”</p>

柳氏面上闪过一丝狠色：“当然有了，那些宫人一打就招了，大皇子是吃了算了，本宫知道是谁就好了。”她闷闷道，忽然眼珠子一轮，忽然对欧阳箬道：“其实说了也没什么，本宫做姐姐的也要提醒你当心那位。”她比了个手势。</p>

欧阳箬面上惊恐，连声道：“不会吧，臣妾看皇后娘娘可是十分和蔼可亲的很呢。”</p>

柳氏冷哼道：“你别小看了她，别人不知道，本宫可知道她做了不少好事。这次居然把主意动到本宫的头上，以后也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p>

她面上冷然，带了冷笑对欧阳箬道：“你想想看，整个宫中现在就本宫与林妃有子。林妃又是个软弱之人。那个人害怕有一日大皇子选做储君了，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你别看她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其实她眼中最揉不得沙子，最见不得别人比她好。”</p>

欧阳箬闻言叹了一气，低了头道：“谢谢柳姐姐提点，不然妹妹还以为皇后上真心想对妹妹好呢。”</p>

柳氏见她信服，面上得色顿现，安慰她道：“欧阳妹妹别难过了，照理说本宫是不该这般对她大不敬的，只是她做得太过分了，以后你我齐心还惧她不成”</p>

欧阳箬闻言抬头冲她感激一笑，两人纤手相握，不由又是一笑。</p>

第68章点鸳鸯1</p>

欧阳箬恭送她走了，这才暗暗冷笑，你我齐心，只不过是欺骗对方的幌子罢了，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倒是真的。</p>

楚宁和二年的三月就这样慢条斯理地过去了。花树都抽了嫩芽，长成婆娑碧绿的叶子，花儿也争相开放了。欧阳箬怀着龙胎也有两个月了，十分顺遂。楚霍天依例每天在朝堂上听政问事，这楚国的冬季下了不少大雪，瑞雪兆丰年，这春季开春便十分好。楚霍天又减了三分之一的赋税，轻徭薄赋以养民也。</p>

欧阳箬从旁看去，他倒真是个贤良的君主，楚国因年年征战，倒的确需要休养生息几年。农忙过后，约莫四五月便在全国选秀了。欧阳箬倒不觉得怎么，各个宫的妃子倒是心思开始活络了，谁家的侄女，谁家的妹子都开始盘算着如何进宫了。</p>

欧阳箬也不作声，倒是有人也求到她身上，多加关照云云，言辞切切，又捧来一大堆礼物。欧阳箬也收下了，笑颜灼灼，听多说少。</p>

宛蕙瞅着满库房的布匹绸缎，金器银两，笑道：“不出一年，娘娘得再找间做库房。”</p>

欧阳箬闻言笑笑，却问一边的德轩：“如何那边吴公公进行得如何”德轩清秀的面上带了几分悦色，低声道：“听吴公公说，还可以，那玉行开了五家了，生意做得也很顺利。等南边的情况稳定了，就打算开到南边去。”</p>

南边欧阳箬看着满院的春色，心中浮起那江南绿水的波光</p>

若说选秀的日近让后宫中的各宫妃子都震了震，那一个消息的传来却让本来波澜不惊的欧阳箬也不由地震了震。那日楚霍天处理完政事，便到欧阳箬处歇息，时间还尚早，他便拉着欧阳箬下起棋来。依旧是他执黑子，欧阳箬执白子。一开始楚霍天便是攻势凌厉，欧阳箬倒散漫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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