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宛蕙上前,看着她神思不属,轻轻叹了口气道:“娘娘好好的,想去何处上香”欧阳箬的心思,她虽然猜不到十分,可这七分却是看得明白的。</p>
“我想去静国寺上炷香。”欧阳箬闷闷地道。</p>
“娘娘”宛蕙还待再劝,见她的神色,只得住了口。</p>
过了两日,欧阳箬便写了一道祈愿表,说要去静国寺为皇上祈福。楚霍天龙心大悦,准了。又拨了宫中两队侍卫随行护卫。</p>
“你也别闷在宫里了,去走走才是。”楚霍天那日下朝去看她,含笑对她道。</p>
欧阳箬柔声应了,抬头见他眉宇俱是憔悴,知道他如今国事越来越繁重,而自己却是不由心中一痛,扑到他怀里轻轻抽泣。</p>
楚霍天见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连忙道:“怎么了,是不是孕中的女人都爱这样箬儿以前不是这样爱哭的。”</p>
以往的她云淡风轻,一向只是温柔笑语,很少有这般小女儿情态。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才是他的箬儿,有哭有笑,才让他感觉真实而踏实。</p>
欧阳箬伏在他的怀中,过了半天这才擦干了泪水,不好意思道:“臣妾看皇上国事繁忙,觉得自己没用只好去寺里为皇上祈福。”</p>
楚霍天哈哈一笑,他的笑声清朗,似天上云卷云舒,充满了宽宏的温情。他轻抚了她的面庞,含笑道:“你不用担心朕。朕自懂得保重身体。倒是你要为朕生下皇子。”</p>
欧阳箬见他不正经,含羞道:“哪里能一定是皇子呢。”</p>
楚霍天不语,只道:“一定是皇子。”</p>
欧阳箬还待再说,他便只笑不语。欧阳箬看着他眼中的疲色,便不再闹他。两人只静静看着亭前的万绿勃发。</p>
过了两日,欧阳箬便乘了御赐的八马车撵一路往静国寺中而去。宛蕙在车驾中伺候,四周锦幕幔垂,层层叠叠,似云似雾,却依然能感觉到车架外一道道好奇的目光。</p>
宛蕙在车驾之中伺候,依然能听见道两边的议论之声。</p>
静国寺到了,欧阳箬步下车撵,她抬头望去,两边嘈杂的人声突然都寂静了,她美目流转,只见一张张脸呆滞地望着她。欧阳箬微微一笑,那笑似乌云缝隙中射下的光芒,叫等候许久的众人都闪了心神。</p>
太美了众人惊叹道。</p>
欧阳箬扶了德轩的手,慢慢步下车撵,长长的绣百花争春的长裙熠熠发光,她亭亭袅袅地一路而去。第二次踏上此地,她心中感慨万千,那时候,她只不过是侯府小小的姬妾。</p>
静国寺早在几日前就得了圣旨,自是清空了寺中的闲杂人等,早早就派人恭候。欧阳箬由方丈领了到了后堂大殿里,佛音绵延传唱,一股久违的宁静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她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掏出怀中的佛经,渐渐念起来。</p>
“女施主还保存着老衲的经书啊。”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p>
欧阳箬心神震动,抬头向声音来处竟然是荣德禅师。她连忙起身迎上。到他一丈前,慌忙跪下道:“怎劳荣德禅师前来。妾身”她顿时哽咽,心中千言万语都不知如何说。</p>
荣德禅师由僧人扶了,在蒲团坐下。他一双眼眸充满了慈悲之色:“一年多未见,施主依然气质纯净,老纳也十分欣慰。”</p>
欧阳箬忙近前几步,拜下道:“这一年多,妾身不敢或忘禅师的教诲,有空便诵读禅师留给妾身的佛经。”</p>
荣德禅师点点头,拿起她放在蒲团之上的佛经欣慰道:“女施主确实存有善念,如今娘娘这身份却也难得了。不知施主前来心中可有什么难解之事”</p>
欧阳箬眼神一亮,随即黯然道:“禅师果然是世外高人,妾身思来想去,终究负了人。不知如何是好。”</p>
荣德禅师轻声笑着,枯瘦的手指点上她的额头道:“痴儿惜取眼前人啊。”</p>
他说罢看了看她的肚子,含笑道:“女施主命格奇贵,腹中的孩子亦是如此。女施主可要保重。”他说完,又吃力地扶了僧人,慢慢转入后堂。</p>
欧阳箬待再追去,方丈却拦下她道:“娘娘且留步,如今荣德禅师身体大不如前,今日听说娘娘要过来礼佛,特来指点娘娘的迷津。娘娘就不必再追去强问了。荣德禅师想说的话都与娘娘说了。娘娘应好生领悟才是。”</p>
欧阳箬颓然回来,却见在经书上放着一串黑檀木的佛珠,想是荣德禅师留给她的。她将那檀木佛珠拿在手中,入手温润,这串珠子不知道被人抚摩过多少年了,才能露出这般似木似玉的质地来。</p>
惜取眼前人。荣德禅师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神奇地,心却不再惶惶。眼前人眼前人眼前人难道是楚霍天可是他身后佳丽万千,自己怎么能做得他心头之上那朵永远不凋谢的白莲花</p>
终究是自己不够自信啊。欧阳箬闭着双眸,静静听着大殿里那一声声单调却又悠远的唱经声。</p>
到了傍晚,欧阳箬这才起了车驾往宫中赶去。车架下的轱辘声声,经过一日的念佛诵经,欧阳箬的心已经安定了不少。傍晚之时,楚京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回了家中用晚膳,街上的人稀疏不少,有股荒凉的意味。欧阳箬犹自沉思,忽然只听得车驾的马匹忽然惊嘶一声,忽然往前狂奔。</p>
欧阳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生生往后倒去。车驾之中的宛蕙亦是惊呼一声,好在宛蕙手快,将欧阳箬拉住,一起滚在车中的软垫之中。欧阳箬被这么一下子摔得胳膊生疼,回过神来,不由大惊,只见那八匹马若疯了一般向前冲去,不少前面的皇家侍卫都被撞得飞了出去。</p>
八匹马齐齐狂奔是如何令人惊恐的一件事情欧阳箬的心中顿时跌到了谷底。她抖抖索索抱紧宛蕙吓得面无人色。宛蕙亦是惊得咬紧了自己的唇,今番此命休也。欧阳箬浑身发抖,两人对望,都看到了无边的绝望。车驾上的帷幕都被狂风吹得都卷了起来,身后侍卫大声呼喝,纷纷拍马追上前来。</p>
剧烈的晃动让欧阳箬开始头晕。宛蕙颤抖着对她道:“娘娘,一定要抓紧奴婢。”欧阳箬几乎要哭了,只闭紧了双眼。</p>
她的眼中大颗大颗的泪落了下来,千万不要她不想死,她有牵挂她还有孩子满满的绝望像是海水漫过她每一寸肌肤,一点一点要让她窒息而死。</p>
那八匹马还在狂奔着,渐渐地,身后的侍卫呼喝之声渐渐听不到了,欧阳箬只听得身边呼呼的风声,还有那剧烈的晃动声,将她们两人撞上车驾的边缘,几乎每次都是宛蕙用身体替她挡下。那一声声闷声的呼痛声,都让她心若刀绞。</p>
“姑姑”她终于崩溃哭泣。</p>
“娘娘,这马这马跑累了就会停下来的。”她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忽然车子重重一晃,两人又惊叫着撞向车沿。</p>
欧阳箬强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竟是出了城。不知道这马要将她们带到何处。前面是绵延的官道,还好能平坦一点。</p>
不知过了多久,那马儿终于停了下来。欧阳箬头异常痛着,眼前昏暗一片,天竟然是全黑了。</p>
“娘娘”宛蕙撑着一身疼痛,惊喜地推了推欧阳箬。</p>
欧阳箬只觉得浑身上下骨头都要散了架一般,听得宛蕙的呼唤,挣扎地立起了身。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与宛蕙竟然还活着,八匹马正在俯首吃着草。欧阳箬这才发现,那马在官道边的林子里停了下来。许是饿了,八匹马都在安静地吃草,仿佛先前的狂奔不是它们一般。宛蕙撑着剧痛下了车,又忙扶了欧阳箬下车。两人劫后生还,都有些惊恐看着身边的马车。</p>
是谁让这八匹温顺的马狂奔不已欧阳箬浑身抖如筛子,与宛蕙相扶着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p>
“娘娘,如今怎么办”宛蕙颤抖着道,天越发黑了,再留在这边会冻得生病的。</p>
“我们回官道上,侍卫也许就在后边。”欧阳箬牙齿上下打架,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p>
“娘娘可还好要不要我们就在这里等人来救”宛蕙犹豫道,她看了看欧阳箬的面色。</p>
欧阳箬摇摇头:“不行,在这里太危险了,这马车不知道是谁搞的鬼,竟然会发狂奔跑,我们留在此地也许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快些走,我还撑得住。”</p>
她说完与宛蕙扶了便要走。宛蕙心细,又从车驾中拿了两条绸布,包在欧阳箬的脚上,欧阳箬的绣花宫鞋一向是软底的,如何能走得了山路,只得权当包一包防止荆棘刺到脚上。</p>
两人虽然惶恐,可是却是心有主意之人,欧阳箬也不是那等临事只会哭泣的小女人,当下扶了宛蕙便要走。忽然寂静的山林中传来几声细微的脚步声。欧阳箬吓得一哆嗦,连忙抱紧宛蕙轻声道:“姑姑,有人,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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