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欧阳箬走到她们面前，一眼扫去，看见郭明红在其中心中冷笑。</p>

“你们且说说，那时候玉充华招待你们吃面点的时候，你们谁吃过了”她柔声问道。</p>

那些小主见不用打了，连忙七嘴八舌大呼冤枉道：“婢妾连碰也没碰过”</p>

只有一人小声哭道：“婢妾吃了一个”欧阳箬看过去，那人长得十分圆润可爱也十分面熟，仔细一看，是那日在上林苑中说霖湘“好可爱的孩子”的那位。</p>

欧阳箬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的面庞也记得十分清楚。她当下有了计较，问她道：“那你看着玉充华吃了几个”</p>

那位小主姓赵，她哭丧着脸道：“婢妾看玉充华小主吃了三个，婢妾吃了一个就不敢再吃，其余小主没吃。”</p>

欧阳箬见她满脸稚气，圆嘟嘟的脸上还带着两个酒窝，十分可爱。心下明白不可能是她做的，含笑道：“那你且跟本宫说说。你有没有发现其他人有何不合举动之处”</p>

她这一问，那些秀女都炸了锅，纷纷爬前道：“不是婢妾，不是啊”</p>

赵小主一时间也慌了，连连摇头道：“没啊。”欧阳箬心中微叹，说道：“那你想想，你吃了一个，玉充华吃了三个，那这盘子起码还要剩下一两个，最后是谁吃的或者是谁灭了证据”</p>

那些小主其中有人忽然道：“娘娘，最后是郭选侍说她手帕掉了，她回去拣了，说不定”</p>

郭明红一听跳了起来，扭了那人喝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倒了”</p>

欧阳箬一听，冷笑道：“没人说是你倒了。怎么郭小主竟知道这盘里的东西是别人倒了”</p>

欧阳箬冷冷说完，殿上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射向郭明红，郭明红顿时吓得跪坐在地上，喃喃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面如死灰，一个个看过去，只见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厌恶与怀疑。她怕了，慌忙膝行到欧阳箬跟前抱了她的腿，哭道：“娘娘，娘娘，不是奴婢做的”</p>

欧阳箬岿然不动只冷冷看着她。德轩怕她伤了欧阳箬，忙上前将她拖了下来。</p>

欧阳箬转身对皇后拜下道：“皇后娘娘如此便清楚了，只要对郭小主多多审问自然能水落石出。”</p>

她此言一出，皇后赞许地点了点头，转头对地上跪的众秀女道：“都起身吧。来人将郭明红拖出去打，打到她说为止”她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郭明红。</p>

郭明红吓得浑身瘫软，任由宫人将她拖了出去。过了一会，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欧阳箬面不改色地坐在一边。皇后闭了眼睛，口中念着佛，手上转着佛珠，是欧阳箬献上的那串。柳国夫人端起茶，轻轻吹了一口气，悄悄看了欧阳箬一眼。</p>

两边的宫女秀女都被这凄厉的叫喊声给吓得浑身发抖。满殿是死一样的寂静沉默。</p>

过了一会，那执杖的太监进来禀报道：“启禀娘娘，郭小主招了，是她将那附子粉抹在面点上，又骗得玉充华小主吃了。随后她又谎称自己帕子掉了，回了亭子将那盘剩下的倒了。”</p>

皇后睁开眼，眼中满是痛心与愤怒：“此女心肠歹毒，实在留不得，去，将她关到内务府的大牢里，再派个人报与皇上知道，请皇上定罪。”</p>

欧阳箬半垂着眼眸，令人看不出她的表情。柳国夫人叹了一口气：“何必呢，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怎么会如此恶毒呢。”</p>

徐氏冷哼一声：“还不是有人撑着腰，要不是有人教唆，给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怎么样。”</p>

柳国夫人手一抖，叹道：“不说了，最重要是李小主可要母子平安呢。”</p>

正说着，忽然秦智满头大汗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启禀娘娘，李小主不妙了，微臣恐怕得下药催生了，不然母子都不保了。”</p>

此言一出，满殿的人连连惊呼，像是炸了锅一样。皇后浑身震了震，看向柳氏与欧阳箬，三人一对眼神，满满都是震惊。</p>

徐氏亦是惊得站了起来，扭头就往内室里冲去。</p>

欧阳箬也样跟去，被宛蕙拉住：“我的祖宗，里面血光盛，娘娘要保重啊”欧阳箬只得生生制住脚步。</p>

皇后定了定神，念了一句佛号，忽然对秦智道：“去吧，下药催生”秦智应了，正要起身，她忽然又定定对他道：“记住本后方才对你说过的话”</p>

秦智心中一凉，不敢再抬头看她，只得连连点头。另一个太医也连忙跟了进去。</p>

皇后见欧阳箬面色如雪，又见一众宫女秀女都傻站着，心中不由烦闷，轻喝道：“无事地都跪安吧。还有你们几个，赶紧去烧开水，剪白布，端到里面去快去没用的奴才”</p>

她喝完，宫女们才慌忙下去。</p>

宛蕙见欧阳箬惊怕，连忙拖着她到了林氏的殿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箬与林氏静静待在殿中，听着侧殿里那一声声凄厉的呼痛之声。天渐渐暗了下来。</p>

楚霍天也赶了过来，却被皇后请到了林氏这边。皇后一人坐在李盈红房间外的内殿主位上，神色凝重。徐氏在里面帮忙。</p>

李盈红这次从傍晚开始催生一直折腾到半夜，整整将近五个时辰。皇后就坐在大殿前，闭了眼睛不住地念佛。</p>

到了半夜一个内侍在门外喘气禀报道：“启禀皇上，玉充华诞下一位帝姬。”</p>

皇后由宫人扶着走进去，她随意瞟了一眼小帝姬，便道：“如此，臣妾先行回宫，皇上也要好好歇息，国事为重才是。”</p>

楚霍天点点头。徐氏见皇后要走，连忙跪下对楚霍天道：“玉充华不能亲自养育帝姬，请皇上将小帝姬交给臣妾教养。”</p>

她说完急切地看着楚霍天，眼中满是恳求。楚霍天看向皇后，后宫之事他一向是尊重皇后决定的。</p>

皇后略略点了点头：“如此你定要收心养性，才能为帝姬做出个榜样来。”</p>

楚霍天见皇后点头也顺水推舟：“那既然如此，你便带回宫教养吧。需要宫人，奶妈等缺什么便要跟内务府说。”</p>

徐氏美艳的面上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只含泪看着怀中的小帝姬。欧阳箬心中亦是为她高兴，想她不能怀孕，如此得了一个孩子总归是得尝了心愿了。</p>

皇后见无事，便回了宫。</p>

众人正在一边高兴，忽然秦智惊呼一声，踉跄跑了出来，满手都是血，见到楚霍天连忙跪下道：“皇上，不好了见红了，见大红了”</p>

楚霍天一愣，欧阳箬亦是惊呼一声，徐氏面色一白，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孩子，那婴儿许是受到压迫，“哇哇”地哭起来，只是她实在是太小了，那声音就如猫一般。</p>

楚霍天被这虚弱的哭声一吵，忽然回过神来，上前揪了秦智的领子，怒道：“什么是见大红什么是不好了”秦智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p>

欧阳箬赶紧上前去，掰开他的手道：“皇上，赶紧让秦太医进去救李妹妹，晚了就来不及了。”</p>

楚霍天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放了他。</p>

秦智得了松，赶紧跑进去。欧阳箬独自愣愣，宛蕙在一边扶了她坐下。楚霍天许是预感到了不祥，在一边不停地踱步，眉头紧锁。</p>

忽然欧阳箬看见徐氏愣在一边，连忙摇醒她，急急道：“徐姐姐快些进去，万一李妹妹有什么话呢。”</p>

徐氏这才幡然醒悟，连忙抱着孩子进去。</p>

欧阳箬眼见得她的身影消失在房内，只得颓然坐下，宛蕙怕她气结于胸，赶紧帮她揉背顺气。</p>

欧阳箬只默默流泪，她在楚宫中，就与李盈红是为真心的手帕之交，她的直爽与大方都是她所赞赏的。可是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见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p>

过了小半个时辰，秦智踉跄走了出来，浑身都是血。到了外边，身子一软，跌在地上。</p>

秦智面色煞白，对欧阳箬拱了拱手，沉痛道：“娘娘，微臣尽力了，请节哀”欧阳箬顿时痛哭失声。</p>

楚霍天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默默流泪的徐氏。他看向欧阳箬，往日冷厉的眼中惨了哀痛之色。</p>

欧阳箬心中一凛，他多少是喜欢这刚刚去世的女子的，即使他们夫妻情分不深。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又为他生下孩子，这份情义总归是叫他忘不了的。</p>

楚霍天道：“玉充华仙去了。”</p>

满殿的宫女内侍皆伏地大哭。</p>

楚霍天没有流泪，只道：“玉充华李氏，性情温婉，深得朕心，但红颜命薄，诞下小帝姬不幸仙逝，朕万般悲痛，无奈一切皆有定数。特追封玉充华为从四品婉仪，赐号为玉修，小帝姬名为霖霜，赐号为敏清帝姬由徐修媛代为抚育，三日后发丧。”</p>

他说完，一旁的司记内侍官，忙记下，去各宫传旨了。</p>

此时天已大亮，楚霍天整理更衣，虽心情不好，却也只得赶去上朝。欧阳箬与徐氏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哀痛。</p>

欧阳箬上前问道：“李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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