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2）

苏颜青略犹豫了下，这才伸手接过。</p>

钱烟翠面上带笑，正要再说什么，忽然一团黑影袭来，她尖叫一声，下意识想要避开，苏颜青一惊，手中瓦罐落地，他忙护住她。</p>

那团黑影却并不袭人，只一偏，便落到了书房之中，它敛起双翅，一双鹰眼冷冷地看着门口的两人。那神情竟似高傲的人一般。</p>

钱烟翠连声尖叫：“这是什么东西，来人啊，赶紧将它赶走快来人”乍一见，她吓得如见鬼怪一般直叫。</p>

苏颜青赶紧一把将她的嘴捂住，沉声道：“别叫，这是信鹰。你且回房，没事的。”</p>

钱烟翠这才惊恐稍定，扶着胸慢慢走了。苏颜青眸色渐沉，慢慢上前抓住那只猎鹰，从它脚上摘下一小枚蜡封口的铁筒。</p>

里面有一小半块的玉决，还有一张字条。</p>

他看完，面色变了几变。</p>

钱烟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朦胧中，只觉得他又回了房，似翻找什么东西，又飞速离开。接着便是一阵马的长嘶。</p>

她陡然惊醒：“夫君”值夜的丫鬟进来，连忙道：“夫人，怎么了”</p>

钱烟翠只觉得心头扑通直跳：“将军呢将军呢”那阵马嘶，会不会是他离开了她挣着要下来去寻，丫鬟忙扶着她下床：“将军出去了，说要离开几日。”</p>

钱烟翠披上一件外衣，犹自不信，丫鬟只得扶着她到了书房，只见里面一片凌乱，烛火半残，她直愣愣地看着外边一地的瓦罐碎片，心中顿时一片凄凉冰冷。</p>

他竟这样不告而别。</p>

她抬眼看向书桌，只见小块未燃完的纸片，许是因为纸质潮湿，她走过去细看，顿时惊得半天回不了神。</p>

“箬”只剩这么一个字。纤细柔美，一如那个人的容颜一般，无处不呈现美丽。原来他还是为了她，还是忘不了她，即使隔了千万里，一句话，他便为她连夜奔去</p>

夜风激烈地扑在他的面上，心中如隆冬的冰雪一般寒冷彻骨。</p>

有难，盼君归</p>

有难</p>

是什么样的灾难，竟连皇上与赵先生都解决不了</p>

他心乱如麻，冰凉的林风吹来，也浇灭不了脑中那几欲逼自己崩溃的各种不安的猜测。他错了，他不该离开她的身边。</p>

从华地一路而来，都是他在守护着她，而如今，他竟舍弃她离开。</p>

马蹄哚哚之声一下一下打在他的心头，快些，再快些</p>

长夜寂静，昏黄的烛火摇曳一室的迷离，欧阳箬累极趴在床榻边睡着，微弱的光线下是她秀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青色的阴影。</p>

在她脸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渐渐地，那只手抬了起来。</p>

楚霍天的眼睛微微睁开，昏黄的烛火下，他面色青白，肌肉微微抽动，似在痛苦中极力忍耐。</p>

他终于呻吟一声，努力地撑起自己略显僵硬的身体。</p>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迷梦，梦中被人一碗碗苦涩的汤药灌进去，然后就是五脏六腑的剧痛，还有哭泣声，一声一声，那么痛苦心碎。</p>

有人在唤着他：“霍郎，霍朗”对，就是这个声音一直支撑着他要醒来他终于记起，努力撑起身来，一侧头，却见到欧阳箬趴在自己身边沉睡。</p>

她的面容即使在梦中亦是含着愁色，楚霍天的手颤抖地扶上她的面，轻唤：“箬儿”欧阳箬的睫毛颤动两下，她在做梦么怎么会听得他在呼唤她</p>

“箬儿”他的手抚摩着她的面，许久未曾湿润的眼渐渐水光一片。欧阳箬抬起头，迷朦的双眼怔怔地看着他。</p>

她不由轻笑：“皇上是你吗”</p>

轻声的话语在空荡的内殿回荡，带着小心与不确定。楚霍天的手抚摩着她，欧阳箬不再惊疑不定，只怔怔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暖意。</p>

“霍郎你终于醒了”她惊呼一声，扑入他的怀中。</p>

三天了，自他第一次吐血后昏迷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三天三夜里，她日夜如受针扎一样的痛。</p>

三天里，她费尽心机与赵清翎分析着这朝堂后宫，努力去平衡每种可能的大风波。三天里，她心力交悴唯愿他能早点醒来，就像现在一般，能唤她一声“箬儿”。</p>

她的泪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流下来，不为辛苦，只为他又醒过来了，即使上天叫她登时死了，也甘愿了。</p>

楚霍天心中感慨万千，怀中的人无声地哭泣着，每一颗泪都是为他而流。这一刻，他在也不觉得她的心飘渺难寻，再也不怕她再趁自己不注意之时展翅高飞。</p>

一切苦难都值了。他爱她，她亦是爱他。</p>

两人从未像此刻心与心这样融合在一起。</p>

两人默默相拥，闻声而来的赵清翎立在门外，沉默半晌终于转身离开。</p>

过了好一会，欧阳箬才红肿着双眼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像是再也看不够，看不厌，她仔细地看着他，生怕漏掉他一丝一毫的表情。</p>

楚霍天面上动容，轻叹一声：“箬儿，你瘦了。”</p>

欧阳箬含泪道：“皇上吐那么多血，臣妾看着都害怕”她想起他两日的惨状，几乎说不下去。</p>

楚霍天哑着嗓子轻笑道：“无妨，朕身体好，吐点血没什么”他还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俊魅的面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欧阳箬吓得连声唤人。</p>

赵清翎闪身入内，手一探，将他的脉门把住，半晌才点头：“不错，还有四成的毒，要慢慢逼了，不能再用猛药了。”</p>

他说完，看着楚霍天，轻松笑道：“皇上应该谢微臣有先见之明，日日叫皇上服了避毒丸，如今才能这样早醒来，若皇上今日再不醒，微臣打算一针扎在皇上的百汇穴上了。”</p>

楚霍天瞪了他一眼：“百汇穴上扎一针可不就死了你也不怕灭九族”</p>

赵清翎见他暂时无恙，心神微松，对他似笑非笑道：“皇上可错了，微臣这一针下去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谢微臣呢。皇上不知道自己昏迷之时，有多少人巴望着皇上死吗”</p>

此言一出，楚霍天便变了脸色，欧阳箬亦是面色微紧。</p>

烛火毕剥，三人的沉默更显得十分沉重。</p>

楚霍天沉吟半晌才问道：“是谁”</p>

欧阳箬不接口，赵清翎冷哼一声，清朗的面上罩了一层阴郁的神色：“皇后赵氏。目前就她的嫌疑最大。”</p>

楚霍天的身躯微微一震，竟是她</p>

他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忽然李靖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娘娘，赵先生啊，皇上啊，你终于醒了，奴婢日夜为皇上祈福”他正要哭。</p>

楚霍天沉声道：“快说到底是怎么了”</p>

李靖才这才一愣，忙道：“皇上，不好了，外边被一队不明来路的人包围了，奴婢连一个御林军都找不着。”</p>

殿中的三人皆“啊”地一声。欧阳箬更是失声道：“不可能御林军怎么可能不见了他们可是听命于皇上啊”</p>

楚霍天与赵清翎两两相视，不约而同地道：“李老将军赵忠”</p>

御林军统领李老将军一定是身遭了不测了而身为御林军副统领的赵忠可是皇后赵氏之人。完了赵清翎千算万算，却算不出皇后的行动竟然如此迅速她一定是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了</p>

楚霍天脸色铁青，怒吼道：“朕不相信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谋反”</p>

正当这时，外边又滚进来一个小内侍，他吓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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