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空悔恨（1 / 2）

 赵母登时一瞪眼睛，心里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停顿了片刻，却又没说，尴尬笑了笑。</p>

赵明诚与母亲道：“恩师仙逝，明诚和娘子岳母都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前几日恩师还与我们微笑，这才转眼之间，已经是y阳两隔了。明诚内心甚是悲痛，就在这里待着，陪着娘子一块儿在这里，照顾岳母一段时间吧。母亲，还请您的同意。”</p>

赵母没有说话，李母瞧瞧赵母的样子，也知道她心里所想，便是叹息一声，与明诚道：“明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老爷已去，老身伤心是伤心，可是却还没有到了不能自己照顾自己的地步，你又怎么能这么想？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吗？你父母都在家中，还需要你的照顾呢！”</p>

赵明诚道：“大哥二哥比明诚要会照顾人，我在家里也是空闲。”</p>

李清照心里想着要陪着母亲，可是这话又不能明说，因此只是伏在母亲怀中，呆呆看着众人，也不说话。</p>

李母道：“明诚，老爷丧事已经办完了，皇上也亲自过来看了看。这是老身莫大的荣幸了，自今往后，老身自己照顾自己就是了。你带着清照回你家里去吧。”</p>

赵明诚还待摇头，却见岳母瞪着自己。</p>

李母道：“明诚，你这个孩子怎么还是犹如小孩子一般？你母亲过来看看老身，这就够了。亲家惦记着我呢！”</p>

赵母忙道：“老身得知亲家公仙逝，内心实在难受。真不敢相信，短短几日不见，就成了这个样子。老爷他更是伤心，今日老身就过来，一来代老爷对亲家母宽慰一番，二来也聊表老身的伤痛之心。”</p>

李母轻笑道：“亲家母能有如此关切之心，老身甚感慰藉。在这里先谢过了。”</p>

赵母叹息道：“亲家母客气了。记得去年皇上大摆宴席之时，我们一同与皇上敬酒。那个时候，老爷和亲家公还都是欢声笑语的。那个场面老身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谁又知道。这一转眼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p>

李母道：“老爷他身体本就不好，年前一直是带病在家，并未过多上朝去。谁又知道。他竟然就这么撒手去了。”</p>

言及此处，李母忍不住，又是一阵痛哭。李清照忙安慰道：“母亲切莫再哭泣了。这样伤了身子，很是不好。”</p>

李母忍住泪水，接着又说道：“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爷临终之前，好好说了说我们。哼哼，这个老头子平常也没有太多的话。”</p>

赵母道：“亲家公表面上话语不多，其实他是很关心你们的。”</p>

赵明诚道：“恩师通晓古今，更是教人有方。这个爱护夫人女儿，自然是差不了了。只可惜，恩师为何不能长命百岁呢？”</p>

四下看看，赵明诚又是叹息道：“当初恩师教导我们的样子，明诚仍然记得。”</p>

赵母道：“李大人潜心教导后人。老身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个……嘿嘿……”</p>

赵母尴尬笑笑，随即又说道：“这个，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总是琢磨不透的。人家还惦记着官位，不论如何，只要看法不一致。总要争个高低的。老身曾也劝过老爷。同朝为官，何必争来争去的呢？老爷却说身在朝中，身不由己啊。”</p>

李母哭泣着，却是在此时摇摇头道：“不，老身并未有责备亲家公的意思。他们如何，那是他们的事情。老爷已经驾鹤西去。就不用再争了。我们做母亲的，就要教导好这些孩子算了。现在明诚已入仕途，日后他们夫妻二人在你们家里，还需要亲家母多多照看。”</p>

赵母道：“这个是自然了。”</p>

李母点头道：“好。”</p>

慢慢将头低下来。看向怀中的清照，李母与清照道：“清照，今日你就回去吧。”</p>

李清照抬头看母亲，依然有恋恋不舍之意，却瞧着母亲一脸的坦然。李清照心里又寻思道：“清照和相公在这里待得也够了。若再不回去，也是说不过去。”</p>

不过瞧着母亲那个样子。自己实在是有些舍不得。思虑再三，李清照决定，还是走吧。终于看着母亲和点点头，李清照轻声与母亲道：“那母亲要照顾好自己，待有空了，清照再回来看望母亲。”</p>

李母欣然笑道：“这个自然好了。”</p>

赵母赵明诚李清照三人又与李母说了一会儿，方才慢慢起身，出了李家的门。</p>

慢慢回赵家的路上，好似一切漫长，李清照虽然脚下慢行，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依然仿佛游丝，心在家中。</p>

待回到赵家门口，李清照脚下突然一痛，随即“哎呦”一声，又觉得自己胳膊被人抓紧，自己方才没有摔倒。</p>

自神游之中回神过来，李清照方才看到相公搀扶着自己。</p>

赵明诚与娘子道：“娘子慢着些行。小心脚下。”</p>

李清照也没顾上脚痛，只是轻轻点头道：“是。”</p>

回到家中，李清照坐到床上去，眼睛盯着空处，内心还没回来。</p>

赵明诚看着娘子这个样子，心里知道娘子还是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之中，内心难受，自然可以理解了。</p>

伸了伸手，赵明诚就要去将娘子揽入怀中。</p>

可是手指稍稍一动，手又停了下来，赵明诚想了一想，还是算了吧，自己不要去打扰娘子了。</p>

不多时，门口响动，赵明诚向外一看，正见爹爹进来，随后母亲也跟着进来。</p>

赵明诚忙道：“爹娘，你们来了？”</p>

赵挺之点头道：“嗯。”</p>

赵明诚忙回头去看娘子，见娘子还是若有所思，没有回神，便过去碰了碰娘子的胳膊，轻声叫道：“娘子，爹娘过来了。”</p>

李清照这才回神，道：“什么？”</p>

赵挺之忙摆手道：“明诚，不要惊了清照。老夫就是过来看看。”</p>

赵明诚道：“娘子她还是沉浸在悲痛之中，难以醒过来。”</p>

李清照这才见了公公婆婆，忙起身来。就要行礼。</p>

赵母忙上前将清照搀扶住，与清照道：“清照你现在身子不舒服，不必跪倒了。”</p>

赵挺之道：“清照你快坐下来。”</p>

言语之中，多了几分慈祥温和。赵挺之看着清照。与她温柔道：“你身子不舒服，快坐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