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遭堵截计穷曝真身 求脱险无奈示信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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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毕诚把最后一颗三昧鬼火丸朝杨一熊脸上扔去,并大喊一声:“三昧鬼火!摄人魂魄!”

杨一熊冷笑一声,伸手接住三昧鬼火丸,且手随着鬼火丸的轨迹往后收,化解了它飞行的动量,不,力道。杨一熊把它随手砸在一颗大树上。三昧鬼火腾空而起,附着在树干上熊熊燃烧。

“雕虫小技。你还剩几颗白磷弹?”杨一熊冷笑道。

杨一熊拦在前面,像一头高大的马熊拦住一群山羊。山贼们心生胆怯,便往后退。湛元龙大吼一声,挥刀直取杨一熊。杨一熊也提刀相抗,两把军刀刀刃相接,擦出点点的火星。湛元龙血气上勇,接连挥出两刀,逼得杨一熊步步后退。三刀,四刀,五刀,杨一熊格挡的力道一刀比一刀更弱。

“死!”湛元龙大喝一声,跃起三尺,手举大刀,如挥舞白色闪电,直往杨一熊面门劈来。这一刀如果砍在天灵盖上,登时就会飞溅出雪白的脑浆!

杨一熊冷笑一声,那壮硕的身躯竟然如猿猴一样灵巧,侧过身体轻飘飘挪动一步,避开湛元龙的致命一击。湛元龙尚未落地,只觉得右侧肋骨撞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五脏六腑被震得颤动不已。这不是岩石,是杨一熊的膝盖。杨一熊猛地蹲下,一条腿旋风般扫过,带起一阵草叶翻飞,湛元龙两脚腾空,后背着地,重重摔倒。杨一熊一脚踩在他胸口,刀尖顶在喉咙,湛元龙口流鲜血,动弹不得。

“有两分力气,可惜出刀毫无章法。留着这身蛮力去边疆做苦役吧!”杨一熊抬头一看,火光中只有十几个山贼,和一个白衣少女,还有一个布衣打扮的家伙。他厉声喝道:“大胆山贼!竟敢勾结钦犯,谋杀朝廷天兵,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全部就地正法!”

杨一熊声如裂雷,气若涌江。那些士兵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借着杨一熊的威势,将山贼们压制在中间。

“那女子,你可是臧县尉家小妾?”杨一熊见山贼堆里有个白衣少女,脸上涂的红色颜料已经被汗水浸湿,乱七八糟花里胡哨地粘在脸上,她披头散发,火光中看不清神情。“呸!丧尽天良的混账们!好好的小女子被你们糟践成了这样!识相的快把她交出来!”

几个山贼悄悄交换了目光。傅毕诚断喝一声:“想什么呢!他是投鼠忌器,怕交起手来姑娘死在乱兵之中!放她过去,他就没有顾忌了,我等立刻是刀下之鬼!”

杨一熊上前几步,仔细一看,问:“你是什么人?也不像山贼。唐玉生在何处?”

“唐玉生已经骑快马翻山而走了。”傅毕诚凝视杨一熊的双眼,毫不畏惧,像一只鹿用美丽的犄角对着咆哮的怒熊。

“回我问话!你是何人!”

傅毕诚伸出手轻轻拨开身旁那把对着杨一熊的刀,不紧不慢走上前,隔着十步之远站定。傅毕诚整理衣衫,扶好头发,对杨一熊拱手道:“幸会。我乃焕天教教主山中道人座下第三弟子,傅毕诚。”

火光明灭,傅毕诚双目炯炯,语气平淡却坚定不移,像一排刺入穴位的灸针。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惊一跳,杨一熊也不免迟疑。作为凤潭巡捕房第一捕头,他捕盗追凶之间自然听说过这个神秘的焕天教。其教众虽然不多,但焕天教的传说这些年却在百姓口中流传得越来越广。传说国运衰微,民生凋敝之时,黄炎真人就会转世为人,率领焕天教众匡扶社稷,还天下以太平。焕天教颇为神秘,这也是杨一熊第一次和普通教众之上的人对话,而且居然碰上了教主的三弟子!杨一熊看他气度风姿,不同凡俗,哪怕是假冒焕天教的名声来虚张声势,此人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对于傅毕诚的说法,他已经有七分相信了。

“我听说焕天教以拯救苍生,匡扶黎民为己任。你为何要勾结山贼,窝藏朝廷钦犯?”

傅毕诚面露难色,说:“说来惭愧。我以医术谋生,本来在这山中采药,遇见了钦犯唐玉生和这个小女子。他说小女子是他妹妹,两人往北去探亲。后来寨主请我上山寨为他们看病,我就去了。这唐玉生隐姓埋名,我等竟然被他哄骗。昨日我们离开山寨,就遇到了捕头。那时捕头已经动手,无法解释,我也就随着他们辗转逃窜。唐玉生唆使我们抢劫了官军的粮草,我才觉得不对。质问再三,唐玉生却趁着夜色盗走一匹军马,此刻恐怕已经走远了。”反正唐玉生也是死罪,傅毕诚干脆把罪责都往他身上推,哪怕东瀛国天皇遇刺也得说是唐玉生干的!

杨一熊眯起眼睛,看此人样子必定不是山贼一伙人,但这些话也疑点重重。他问道:“说得好听,既然是被唐玉生唆使,此时何不投降?”

“刀兵之下,岂敢轻易自断臂膀?”傅毕诚又拱手,“杨捕头,这都是些走投无路的百姓。你看他们个个身形单薄,面黄肌瘦,哪有这么可怜的山贼?山下就是村庄,可他们并不滋扰百姓,又不敢自首于官府,只能在山中耕种度日,杨捕头恐怕也在寨中看见了。那里的情景,哪里像是贼窝?分明是个原始村落。”

“既然如此,我可保你们今日不死于我刀枪之下。尔等束手就擒,待我细细查问。如你所言属实,可以从轻发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配苦役可少不了。”杨一熊高声对众山贼喝道:“听清楚了?就地投降!”

“且慢!”

杨一熊回头一看,是湛元龙撑着草地努力坐起来,嘴边血迹胡乱一抹,说道:“我的兄弟们落在官军手里,与死无异。唐玉生跑了,那赵知县若拿我们十几颗人头给臧知府交差,你又有什么办法?”

“住口。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投降有一线生机,不投降就地处决!”杨一熊说,“至于那个小妾,你们若有一丝人性,此时就放她过来。不要以为我不敢动手。她恐怕已经是不洁之身,若死于乱兵,就权当为亡夫殉节了,修一座贞操牌坊,我还是可以做主。”

“呸!杨狗熊!去你妈的贞操牌坊!奶奶哪怕做孤魂野鬼,也不要你那虚头巴脑的空名头!”姚芷萱骂道。她披头散发,声音尖锐,火光中真像是地狱爬出来索命的厉鬼:“夺人贞操的是你们男人,骗女人去死的还是你们男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在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吃人魔头!”

杨一熊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不到这个破落家族的女儿竟然有几分烈性。他叹口气,说:“执迷不悟,好言不劝该死鬼。傅毕诚,我念你本是个医士,我卖焕天教一个面子,你闪开,今天的事情与你无关。山贼们听好!我数三声,若不放下武器,格杀勿论!一!二!”

“喂,接着。”湛元龙从怀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扔给杨一熊。

杨一熊伸手接住,是一块温热的玉佩,只是没有流苏,玉佩的孔洞里穿着一根麻绳。杨一熊借着火光,仔细一看,大惊失色:“你!你是什么人?”

“吾乃常山赵子龙也!”湛元龙刚要开口,只听得斜下里有人大喊。树枝摇动,落叶萧萧,唐玉生从树上一跃而下,手中短刀如黑色利剑直取杨一熊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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