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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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拉着苏拦手的贺伯,等到姜尘情绪之后,松开了手,走到姜尘身旁。

“老话说,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最好的办法是向前看,不要回头。”

贺伯捻了捻胡须,又慢慢说道:

“老话又说,抛弃今天的人,不会有明天;而昨天,不过是行去流水。”

“老话还说,凡是忘记过去的人们注定要重蹈覆辙。”

“当年,你父亲姜峦还没成为宗主,一个酒气熏天的晚上,我们哥俩喝了个烂醉,我就问他:‘姜峦,你打算怎么个活法?’”

“姜峦当时眯着个桃花眼,突然站起身来,脚往长条凳上‘咚’地一蹬,大袖一挥,伸出一个大拇指朝自己脸上一指,挑着眉头大声吼出来一个字——”

“怂!”

贺伯说着说着,眉眼中有了些藏不住的笑意,继续说道:

“给我当时乐得前仰后合,喝多了又一不小心没使上劲儿,一把翻到了桌子底下去,姜峦看见我翻了,乐得不行,结果一只脚没踩稳,桌子底下就躺俩了。”

姜尘听着听着又想哭又想笑。

贺伯渐渐收起笑意,接着说道:

“我当时只以为是句玩笑话,后来还总喊你父亲叫‘姜怂’,却没想到,这个字还真就成了你父亲一辈子诠释得最好的一个字。”

“在遇到你母亲之前,你父亲为了不被其他几个兄弟抢走宗主候选位置,每天‘怂’着过日子,生怕惹了一点麻烦出来,给人挑了刺儿,也怕突然出了危险,丢了享福的机会。”

“遇见了你母亲之后,你父亲突然变得胆子肥的不行,什么险地他都敢去,什么机缘他都敢抢,太上宗主的做法他感觉不对都敢提点建议。按你父亲的话说,还是‘怂’--‘从心’,心里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想要争取的目标,从心而勇。”

“再后来,你父亲成为了宗主,要站在整个宗门考虑问题了,宗门人人站在心上,也是‘怂’。每次议事,一拨人这个意见,那拨人那个意见,他自己心里就得衡量每个人的意见怎么样,再说自己的意见。”

“最后嘛,你也知道,全宗门上下,从看门的到掌律的,从刚入宗门的到你父亲的兄弟,没一个不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敬重你父亲。你父亲,又活成了另外一个‘怂’--‘人心人’。”

见姜尘泪眼朦胧的,贺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

“大老爷们儿的,哭啥哭?有哭的气力还不如想想你自己应该活成什么样子。”

姜尘收起伤感,沉稳起来,皱着眉头问道:

“所以贺伯,那个我从宗门找到的唯一幸存的。。。”

贺伯闻琴声知雅意,摆摆手说道:

“那小子忘记了清醒过来之前的所有记忆,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算不算原来的人都不知道。”

“但是这小子因祸得福,可以通过接触身体听到对方的心声,而且我可以确定,那小子没有对我撒谎,也还算一个良善之辈,刚才还冒着生命危险想要救下你。身上和魂魄也没有奇怪的地方,应该不是对方留下来的暗子。宗门覆灭的线索,只能从别处再找找看了。”

姜尘神色先是讶异,再是沉重,最后眉头舒展,接着问道:

“那家伙真是一个摆谱人?”

贺伯回答道:

“嗯,现在门还没入,就是不知道是当年那些老家伙们看错了,还是清醒过来之后又一桩因祸得福了。”

姜尘望向无聊躺在地上半天了的苏拦,有种丢失报仇线索的遗憾,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安心感。然后又与贺伯聊了一会儿。

苏拦确实无聊,毕竟从贺伯松开手之后,他又回归到了完全没得话能听的处境。光看着俩人在那边神情变换不定,说着“鸟语”,虽然最后听得感觉背后毛毛的。

苏拦看见自称“贺伯”的老者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他赶紧一个蹦跳起身,也学着贺伯之前的姿势,不过是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贺伯看见苏拦这架势,乐了,就没搭理苏拦伸出来的那只手,转而一把搂住苏拦的脖子,低头心声言语:

“你小子,从今天开始,就跟着老夫混了,听见没有?!老夫说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老夫说让你往南,你不能往北。不然,老夫就把你扔在荒郊野岭,让你这啥都不会的老小子自生自灭去!”

苏拦越来越觉得老者像个山野精怪出身的了,但还是赶忙点了点头。

“好!现在,先跟着老夫和姜少宗主去西南方向的小镇上办点事儿。路上老夫再教你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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