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所不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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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播放的是一个人的独白,这个人自然便是在酒吧厕所撞过段熠风,然后又跑来敲段熠风房门的那名男子,只听他在视频中说道:“当你看到这段视频,就说明我的人生道路已经无法回头,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为我作出这样的决定而后悔……”话说到这里,视频中的男子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录制视频时,男子想到了事件发生后会给他带来的后果,所以为自己的将来黯然伤神。但也许正如他话中所说,他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于是视频中男子很快便又振奋了精神,接着说道:“我承诺的报酬已经给了你,不然你也看不到现在的我,我要你为我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带上我给你的包裹中的那块铁片去帮我偷一样东西……”这时画面中出现了一栋高楼,男子的声音接着说道:“这是西安国贸大厦,我要的东西就在这栋大楼里。”这时画面开始虚幻,先是一阵模糊,然后显现出国贸大厦内部结构,一看就知是用电脑合成的虚拟画面,想来男子是要以这样的方式让段熠风了解国贸大厦。果然,当画面进入了大楼的内部,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随着画面不断变动,男子一一介绍着国贸大厦信息,包括保安、监控等一系列情报都为段熠风作了祥尽解说,最后,画面来到大厦顶楼的一间保险库中,在保险库的中央位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保险柜,视频将保险柜的外壁虚化后,呈现出里面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男子的声音这时说道:“这就是我要你偷的东西,但我却不是要你去将这东西偷出来,而是要你去启动这个设备,我给你的铁牌就是启动这台设备的唯一钥匙,启动了那台设备后,要记得把钥匙取走。”男子说完了要交给段熠风的任务后,视频中再次出现男子本人,他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可以用我一生的名誉保证这样做了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所以请段熠风先生务必帮我完成这件事。”到此,整个视频便全部放完,手机自动回到了待机画面。段熠风再次点开银行发来的信息,自己帐户果然是收到了一大笔钱,且是比男子在电话中承诺过的佣金足足多出了十倍有余。关了信息,段熠风再到存储卡中寻找刚才看过的视频,可存储卡中空空如也,果然是观看一次后便自动删除了。</p>

段熠风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人坐在床沿思考整件事的可能性与事件的可行性,要知段熠风他虽然是个贼,却不是什么都会去偷,他所接过的任务,大多是受政府委托去盗取一些人的犯罪证据,纵然有时也会受人雇佣去偷一些东西,却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次这般让人觉得毫无头绪的,即不认识雇主是谁,也不知要去偷的是什么,甚至不知道做了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本来遇到这样的事情,段熠风都会推脱,可这次对方直接就把钱打到了自己帐户上,教他想不做而把钱还给对方却找不到对方的人,而且原本对方答应的佣金就比一般的高,现在比答应过的任务酬劳还要多出整整十多倍,在这么巨大的利益面前,说不动心段熠风他自己都不相信。</p>

想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个中原由与其中的利害关系,段熠风便不再去想,反正想清楚了也没用,是否要接这个活还得四个人一起商议了之后才能确定。当下又去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睡觉,一夜无话,翌日,由于定的是早上八点的班机,所以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后随意在酒店中吃了些早点,然后便退房离开了酒店前往机场。因是来西安下飞机时就近找的住处,所以酒店离机场倒是不远,搭车不多时便到了机场,更难得的是今天的航班比较准时,没有出现延时,准时登机后飞机起飞飞往上海。一切顺利,上午十点过十几分飞机在浦东机场降落,段熠风走出机场时,正好有人开车来接机,是昨天他还在“一团糟”酒吧中时与他通过电话的女人。这女人名叫云凤飞,不但生得美丽,身材也是极好,而且聪明,是与段熠风搭档了多年的伙伴,也是生活密不可分的好友,两人都非常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电话中段熠风说了今天回上海,云凤飞便猜知他一定是乘坐最早的航班,所以算准了时间过来接他。</p>

段熠风上车后,云凤飞开着车往市区行去,笑问道:“去了一趟西安,有没有发生艳遇?”段熠风道:“有,是一酒吧的老板娘,人蛮有意思的,长得也漂亮,身材更是没得说,可惜就说了几句话。”云凤飞道:“除了说话,就没再发生点别的?比如说你昨晚是在哪过的,和谁过的。”段熠风道:“当然有,喝了点酒,然后就……”云凤飞道:“然后就没然后了?”段熠风道:“还是你了解我,不如你就从了我吧!”云凤飞道:“话说你新买的那辆车不错,要不借我开几天,让我好好考虑考虑?”段熠风接道:“先扯证,扯完证连人带车就都是你的了,好好考虑一下。”云凤飞“呵呵”笑道:“你不会也这样骗那老板娘吧?”段熠风道:“相处了那么多年,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其实我只是请她喝了半杯酒而已。”云凤飞抽搐地道:“还是‘九九归一’?”段熠风看着笑得抽搐的样子,说道:“小心开车,君未嫁吾未娶的,别弄得一尸两命。”听到“一尸两命”这词,云凤飞笑得更欢了,道:“还好楚关天不在,不然非得跟你拼命不可。”段熠风也是笑道:“话说我离开这一天,他那事摆平没有?”云凤飞道:“事倒是摆平了,可到最后也没分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p>

二人所说的“一尸两命”,乃是他们另一个搭档楚关天的一场风流孽事,起因是多方男女关系,结果是一女的怀孕后说孩子是楚关天的,然后逼楚关天和她结婚。楚关天平日里风流成性,嘴边常说的话是:我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要解救很多女性同胞,岂能为了你一个人而耽误了我这天下大事。突然要他和一个女的结婚,他当然是不肯了,那女的多次逼迫却得不到最后想要的结果,便出言威胁要让楚关天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楚关天当时就问了怎样个一尸两命法,得到的回答是那女的要堕了她腹中怀上的一对双胞胎,一个胚胎两条性命,一尸两命。听到这样的说法,楚关天的脸当时就被气得绿了。</p>

段熠风问道:“最后事情是怎么解决的?”云凤飞道:“拖呗,你们男人不都这样?”段熠风道:“别人是不是都这样我不知道,但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云凤飞道:“是呀,你善后的工作确实比一般人强。”段熠风道:“你诬蔑人的本事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般,两人一路闲扯着回到市区段熠风的住所。这是一栋小型别墅,坐落于市区的繁华地段,虽然比不得亿万富豪的那种超豪华型独栋别墅,但想他一个孤儿,一没学历,二没背景,完全是靠自己不断努力才混到今日的地步,能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买得上房子已是难得。进入家中,家里已是有人在坐,看着大模大样躺在大厅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个家伙,段熠风说道:“和贼做朋友,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家里丢了东西都不能告官。”这两个家伙自然是段熠风他们一伙人中的另外两人,其中一个便是楚关天,另一个名叫洛飞雄。他们与段熠风、云凤飞是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年龄比段熠风小一两岁,比云凤飞则是大了两三岁,四人的关系向来很好,楚关天、洛飞雄两人平日为人也是不错,只可惜一个好色一个好赌,所以这么些年四人一起混下来,段熠风和云凤飞是买房买车,洛飞雄是一无所有,而楚关天倒是也有一辆车,但除车之外,也是一无所有。</p>

见段熠风和云凤飞一起回来了,两人也不起身让座,依旧横躺在沙发上,其中楚关天还说道:“刚才我去看了一下,你那新买的车确实不错,要不借我用两天,最近看上个女的,有你这车更容易上手。”段熠风笑问道:“一尸两命那个分手了?”楚关天“噌”地一声坐直了身子,然而不到两秒钟便又倒回了沙发上,仿佛无力地说道:“人性太过虚假,而我的心却太真,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可恨的是这个世界却须要我……”突然声音陡然拨高,“所以,我要寻求变化,而你的车就是我寻求变化时的法门。你们想,如果我能开着一辆跑车去泡妹子,是不是会很容易上手,而事后当妹子知道了车不是我的,会不会很容易分手?”洛飞雄道:“其实你需要的不是寻求物质上的变化,而是人生的态度需要变化。俗语有云:变态的人生最是无敌。所以说你应该让自己成为变态。”楚关天道:“赌鬼,这你就不懂了,想你一天到晚不是在桌子上搓,就是一个人在床上搓,我这种玄而又玄的无穷意境你怎么可体会得到。”洛飞雄道:“是呀!除了你这淫贼,还真没其他男人能体会到一尸两命这种玄妙意境了。”楚关天被揭伤疤,回击地道:“也好过赌鬼你一直由两位五姑娘照顾,话说最近嫂嫂们都还好吗?”</p>

云凤飞从小与他们一起长大,此时这般的混话也是从小听到大,所以听着楚关天二人下流言语也不觉得有什么。段熠风看着两位互损的好友,问道:“你们闹够了没有,如果闹够了那我就叫外卖了,也好让一淫一贱两位大侠补补身子。”楚关天又有意见了,道:“我说你住着别墅,开着跑车,别一天到晚叫外卖好吗?”云凤飞道:“这你就不懂了,他叫外卖不过是想多看下人家而已。”云凤飞话中幽怨之意溢于言表,让楚关天精神为之一振,问道:“你看上人家送外卖的小姑娘了?”段熠风笑着说道:“等下介绍你们认识。”打电话叫完外卖,段熠风又认真地说道:“等下吃完饭别急着走,有件事和你们商量一下。”云凤飞疑惑地道:“事情不是吹了吗?还要商量什么?”段熠风道:“昨天晚上对方找到了酒店,所以不完全算吹了。”云凤飞问道:“怎么回事?”段熠风道:“事情有点复杂,吃完饭再说。”当下,几人将正事放在一边,又开始瞎扯,期间楚关天又问起送外卖的小姑娘,段熠风却不答话,而是神秘的笑了笑,弄得楚关天更是心痒难耐。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外卖送来了,可送外卖的不是什么小姑娘,而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妈,待大妈将饭菜放到了桌上,段熠风拉着这位大妈来到楚关天面前,对大妈说道:“大婶,这是我朋友楚关天,他说仰慕大婶你很久了,要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大婶向楚关天问道:“哦,是真的吗?”楚关天自这位大婶进门后,脸色就开始不自然,这时更是尴尬到了极点,他自然知道被段熠风和云凤飞联合起来给整了,但当着大婶的面却不好向段熠风二人发作,这时只得答道:“那当然是真的,自从上次吃过大婶做的饭菜后,再吃别人做的就总觉得不合胃口,原本还想不明白,但刚才听他一说要叫饭菜来吃,就让我想起了大婶你与你做的饭菜,这才明白不是别人做的不好,而是大婶你做的比别人的都好。”大婶笑道:“看你说了那么长一段谎话,居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一巴掌拍开段熠风的手,道:“大婶我可是正经人,以后不要介绍这种不正经的人给我认识。店里还有事,大婶先走了。”这时云凤飞与洛飞雄在一旁笑得全身都开始抽搐,却又不好直接笑出声来,忍得也是蛮辛苦的。大婶提着装饭菜用的篮子从云凤飞身旁经过,问云凤飞道:“小凤啊,你和小段什么时候结婚呀!到时可别忘了也请大婶去喝杯喜酒。”只是一句话,本来笑得难以停止的云凤飞马上就笑不出来了,想与大婶解释自己与段熠风不是那种关系,可大婶哪给她机会说,只见她一摇一摆地往门口方向走去,路过洛飞雄身边时,瞪了洛飞雄一眼,本来笑意无尽的他顿时变得笑意全无,但这大婶还是说道:“一看你脸色,就知道不是沉迷酒色,就是沉迷赌博,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爱惜身体。”说完还不忘摇了摇头。本来段熠风、云凤飞只是想与这大婶开个玩笑,顺便数落数落楚关天的那颗色心,想不到最后在场所有人都中枪,所以大家谁也别想笑话谁了。</p>

四人一起目送大婶出了门,段熠风这才召集大家伙吃饭。说实在的,大婶这家店的饭菜做得确实是不错,不然段熠风也算得上是个富豪,若饭菜不好又或是一般,段熠风也不会经常叫他们送外卖来吃。吃完了午饭,又休息了片刻,段熠风叫上三人来到自家书房,在书房中将昨天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其他三人听完了事件经过,都陷入了各自的思考当中,段熠风又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事太过玄虚,我们没必要冒大风险接这样的活来做,所以这活儿我们不接,至于已经打到我卡上的钱,我想办法退回去,又或是实在找不到人,就将钱捐出去也好。”云凤飞作为四人之中唯一的女性,首先表态道:“我赞同老大的看法,现在不比前些年了,已经没必要再为了钱而拿命去拼。”他口中说的老大,是对段熠风的称呼,是他们还是在孤儿院时按各自年纪排得名,虽然几人平日胡说八道地开玩笑惯了,但一说到正事时,却都是十分的严肃认真。楚关天道:“我没什么意见,接不接都行,但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雇主花钱请我们去开启的那玩意不会是核弹吧?”他这般开玩笑式的表态,却是为了调节现场气氛,因为云凤飞说的话让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重,要知他们一起从孤儿院出来闯荡时,兄弟姐妹本来是有七人,由于工作的关系,陆续有三人离开人世,而离得最近的一次,便是三年前,排行第二的马安在一次私人性质的任务中失去了生命,而且那次任务还以失败告终,最后佣金是一分也没得到,在马安断气之前,劝告剩下的四人,劝他们改行做些别的事业,就算不能改行,也尽量别去接类似凶险性高的工作。</p>

自那件事后,段熠风他们四人倒是真有过改行去做别的事,可惜四人都没读过什么书,除了与偷东西这行相关的一些事和物知道的比较清楚外,其它的可谓无一长处。当然,就算是单纯的小偷,那也是一门技术与手艺并重的绝活,何况是一个掌握了现代化高信息高技术的高科技神偷。可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懂电脑,黑客技术也是一流,但他们总不能老去黑人网站玩吧,而且就算能,那也不能为自己创造实际效益,黑了别人网站也没有用。他们懂武器,也会制造武器,只要有原材料,卫星制导的导弹不敢说,但要制造简单的火箭炮之类东西还是没问题的。可知道制造是一回事,能不能制造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他们总不能自造炸弹然后摆大街上去卖吧。除了这些客观的因素,还有一条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性格问题,四人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要他们给人打工,就算他们愿去,恐怕也没人敢收。技术不被普通人认可,性格又与人格格不入,手底下没人也没关系,即做不得老板也做不得打工仔,最后便只剩下做点小生意一途,可他们四人都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生意,却也都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导致生意失败。不得以,四人便又聚在一起,重操起了这份旧业。然而就算重操了旧业,这两年来他们也只是接些政府下发的活,就算有私人来雇佣,也都会详细商议,只要是凶险性过高的活他们都不会接。</p>

段熠风道:“自然不可能是核弹,谁要是敢私自把核弹运进一个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城市,枪毙恐怕都是轻的。况且核弹这种东西,不可能脱离军队管理。”洛飞雄道:“既然不是核弹,那做一做也没什么关系。”段熠风最怕的就是洛飞雄开口,要知吃、喝、嫖、赌、抽虽然在民间被合称为五毒,但前三者与后两者相比较却实不足为害。楚关天是色鬼,花钱如流水,洛飞雄是赌徒,为一副牌可一掷千金,两人收入相同,但两人的经济状况却完全不同,从两人以前说过的话就能区分出来,楚关天说过最有名的话是:“虽然我穷,但开房的钱我还是随时有的。”而洛飞雄却说:“赌博我是戒不掉了,但请你们不要帮我,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我不想连累你们,而且你们过得好了,如果我过来,最起码还会有饭吃。”且不管他们各自说的话是好是赖,只说他们各自的恶习对自身的毒害,这两句已是体理得淋漓尽致。段熠风之所以怕洛飞雄开口,就是因为洛飞雄如今的经济状况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段熠风所知,洛飞雄最近一段时间就常常食不裏腹。对于一个吃饭都成问题的人,当他面前出现一笔巨款,要想让他抵挡住诱惑,那已经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了。而且如果不是有洛飞雄这样一个人存在,段熠风将根本不会把这事拿出来议论。</p>

段熠风对洛飞雄道:“作为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生共死了这么些年的兄弟,有些话今日须说个明白。对于这次客户委托我们办的事,要么不接,要么接了大家一起做。别说将铁牌给你,让你一人自己去,放弃兄弟的事,不当你做不来,我们所有人都做不来,也别说连累不连累这样的话,如果不会被连累,那么便不是兄弟。如果最后我们一起接下这次委托,你应得的那份佣金我不会分一分钱给你,而且你还得答应我今后住我这。”洛飞雄思考良久,说道:“有这么好的兄弟要帮我戒掉赌瘾,如果我还不答应,那也真是愧对兄弟与兄弟两个字了。”见洛飞雄答应了,所有人都心中高兴,段熠风道:“现在都大家回去准备,我们明天出发去西安。记得带上枪械,我会找人打通关系,不用怕过不了安检。”</p>

段熠风他们其实也算是半个正职部门人员,只是不常上班,也不按时发薪而已,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四人都有自己的枪,而他所说的找人打通关系,是找人弄个临时可配枪的身份通过安检。等云凤飞三人都离开后,段熠风掏出手机播了个号码,很快电话被接通,段熠风将自己的事说了,对方思考了一阵后,答应了段熠风的要求。挂断了电话,段熠风将通话记录删除了,然后将手机电池缷下后,将机身投入了一个炉子里。之所以要这么做,倒不是怕会出什么意外,而是因为对方身份特殊,对方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之间有过联系,所以每次与他通完话之后,段熠风都会以这样最彻底的方式消除他这边可能留下的记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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