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1 / 2)
与此同时,在平原城外不过五里的河东军行辕内。卫二旧才讽术未卸。怒气勃的向着中军主帅大帐冲去,门口把守的两名亲兵见卫三脸色不对,慌忙上前阻拦倒,“卫将军!我家将军如今正和军师商议。可容稍等片刻?”
“滚开!”一个区区小兵也敢拦他,卫三更加愤怒,一把将两名小兵推开,后者虽知对方身份不同。但碍于职责还要上前,却有两双强劲有力的臂膀狠狠将他们两人给架住,却是卫三所带的亲卫出手。
卫三自然也不会去和这两个小兵纠缠,大步掀开帐帘,当即便大声道。“张将军!今日末将奉命出战。然敌军已然胆寒,我军若是一鼓作气。未必不能拿下平原,可你却中途鸣金收兵,这是何故!?!?”
张辽自然早听到了帐外的喧嚣,对于卫三如此暴躁的做法心中虽有不喜,却还是强忍下来,看了陈登一眼,示意卫三入席,这才道,“今日攻城,贼兵虽然胆寒,死伤无数。可我军同样伤亡不小!关羽此人名声不昭,然本将曾与其接触,深知其人能耐,若是逼得对方玉石俱焚,反而不美
卫三一伸手,摊开五指狠狠一捏成拳打断张辽的话”将军!要知道胜机已在眼前,行军打仗死伤难免,可却偏偏在如此紧要关头鸣金收兵,不是末将不知尊卑,实在是我满营上下将士心中皆有怨言!”
“刘备此獠忘恩负义,累次背主,若不能早日生擒枭,以做效尤。置我河东颜面于何地?”卫三又道。
“卫将军!”卫三如此骄横的模样终于使得张辽脸色也是一变了,“我奉卫侯军令,截至三军。行军调度,皆为我军打算,将军如今所来,莫是对我质疑!?又或是对卫侯有所质疑!?”
“我”!”此话一出,卫三心中咯噔一跳,卫宁在卫三心中莫不置于君皇的存在,张辽此话一出,顿时让卫三语气一滞却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了。
半晌,卫三终于平复了下语气,道。“末将非是质疑卫侯,质疑将军,实乃是不明将军之意,方来此有所一问,若冲撞将军,还请勿怪!”
“既然将军还能明晓大义,那冲撞主将,且先领受二十年杖吧!”张辽脸色不变,却吐出一句让在场众人皆色变的话来。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脸色一呆。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瞳孔看着张辽。克是卫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渐渐变得充血一般鲜红,瞳孔也越瞪越大。
他卫三是谁?当年五兄弟,三人为救卫宁而死,他卫三一直以来跟随在卫宁身边,是心腹中的心腹。不单单他如今手握四万百战精骑,便是他五弟更是掌握着河东最为隐秘的情报机构。他耗费了自己数年的岁月在那荒芜的草原上,只是因为卫宁需要他这个最忠实的仆从,但同样的,将这样一支隐秘而重要的部队交给他,也是肯定了他绝对的身份!即便是名义上受张辽节制,但这支部队唯一的主帅还是他卫三一人而已!
可是!
他张辽,一个区区投降之将,竟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杖责他!让一个数万兵马的统帅当众受刑!
这不是**裸的折辱,还是什么!?
“张辽!你敢!”卫三不干了,当即怒冲冠狠狠一拍案几,仿佛一只怒的豹子,露出噬人一般的眼神。
而这个时候,众人也反应过来了。
陈登慌忙上前,一把拉住张辽,劝道,“将军,卫三将军也不过是心忧军情,虽是鲁莽了一些,但还是情有可原!何况卫三将军从军多年。为卫侯南猛的战无数,劳苦功高,今日也不过是情急之下,有失稳妥。但还请将军息怒!”
说实话,当初陈登提点张辽。让他不要一味的受自己降将身份所捆缚,调整心态好尽快做好自己的统帅工作,虽是用心良苦,但却不知道张辽竟然如此刚烈,可真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走上了极端了。
“我虽是降将,但也知河东军军法森严,主将失当,军法不容”兵失职,也是一视同仁!”张辽冷冷一笑,自从被陈登点醒,张辽也不再畏畏尾,既然自己已经决定效忠卫侯,那么自己就应该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如此偌大数万兵马交给他统御。这份责任和信任,不以死相报,还能做什么?
今日给卫三杀威,并非故意,而确确实实因为对方那支数万人的兵马在日后有更加重要的作用,若再任由卫三对他如此敷衍了事,目中无人。那么日后,行军打仗,还能有什么作为!
即便日后卫侯因为此事而怪罪与他,他也问心无愧。
这,足矣!
不单单是陈登,其余诸将都非常清楚卫三在卫宁身前的地位,或是想要卖个情面给卫三,又或是真心为张辽着想,所有人也纷纷上前请求张辽收回成命。
可是张辽显然是吃了秤驼铁了心,完全不理会众人的求情,只是淡淡的盯着卫三,无视对方那仿佛噬人的目光。
军令已下,耳纵是张辽的亲兵也有些踌躇,并非是害怕卫三却只是为了主将担忧而已,迟迟不敢上前。
“怎么!?莫非我已不是这七万大军的主将,莫非你等连卫侯的授命也不肯遵从了!!??”张辽收回和卫三对视的目光,恶狠狠的环顾左右,顿时大声喝道。
帐内那几名亲兵听的张辽如此说话,顿时不再犹豫,纷纷上前,要将卫三拿下,而这时,帐外大开。卫三的亲卫也纷纷不甘示弱冲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谁敢动我家将军!?”众人齐声大喝,纷纷握住腰间佩剑。
一时间,帐内剑拔弩张。
这气氛已经越来越凝重了,以陈登为的众人纷纷上前拉扯维护劝解。但双方不为所动,只要对方有所动静,仿佛立刻便要厮杀起来。
恰在这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蓦然响起,“你等这是做甚?想要造反么!?”
众人心中一惊,陈登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头却是落下一块大石,有这样一个河东军中第一人出来,他不愿意想到的局面定然是不可能会!
却见那拨开帐帘的大手的主人,不是典韦又是何人?
只见那八尺熊躯一步一步走了进来。仿若鬼神的眼睛扫过,几乎被看了一眼都能够感受到那骇人而冰冷的杀意,人人退后半步不敢直视。
包括卫三,也不敢保持和张辽那暴躁无比的脾气,当典韦出现的时候。已姿开始有些后悔,
唯有张辽,浑然不理典韦那锐利的眼光,已经脸色不变,堂堂正正。
“典将军来得正是时候,还请劝劝两位将军
“三陈登苦笑声。众才卜前“对典韦道。“※
事实上,那日与张飞一战后,典韦几日都闭帐不出,以酒消愁,甚至连为他换药的军医官都差点被他轰出去,人人都知道他的脾气非常暴躁,轻易不敢招惹,而现下,看典韦那平淡的脸色好似没有什么,但那股压抑不出的沉闷还是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此时的来龙去脉,我已经明白,刚才,我在帐外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典韦淡淡的看了卫三一眼,对着身后一招手道,“把他们两个给我丢进来!”
“砰咚!”
“碰咚!”
只见两名宿卫分别反锁一人推将进营,却正是适才卫三闯营留下挡住卫三亲兵的那两个,近卫。
卫三脸色有点难看了。
典韦是河东军中第一人,这已经是天下的共识,河东四大猛将,典韦坐了席,即便是名将如云的河东,对于典韦的地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质疑或者挑战。当卫宁还在杨奉麾下效力的时候,典韦已经是卫宁的绝对心腹,无数次危险,也是典韦一人双戟为卫宁亲手开路,无数次征战也是典韦的勇猛扫清障碍。
典韦如今的官衔并不高,不单单不如黄忠赵云等人已经是一方刺史的封疆大吏,就是连张辽张颌这些降将在品级上也要高他一个档次,但是没有人会忽视他的职权,宿卫之长!
这一支卫宁最嫡系的部队,集合了全河东最勇猛的战士,最稳健的军人,最忠诚的义士,只听命卫宁一人。也是守护卫宁最核心的力量。而指挥他们的长官,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就典韦。而他们的职权不单单是保护卫宁而已,而是在战时,可以有先斩后奏的王命,而掌握着这样权利的人,便是典韦!
虽然,这先斩后奏之权,自从卫宁授予典韦后从来没有使用过一次。但是,并不妨碍他享受人一等的地位。
这也是因为他的勇猛,他的忠义。他的军功,他的资历,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即便是卫三,在典韦面前,也必须恭敬的叫声典君!
典韦大步走向前面,越过张辽,越过卫三,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主将侧席,两只虎眼这才分别看了两人一眼,蓦然出声道,“我总算是知道为何卫侯肯让我孤身北上了,原来不单单是要让我和张老三来个了断。也是算准了今日之事!”
“华亨!”典韦冷冷的哼了一声。猛然一拍案几,大喝道,“张文远。你身为一军主将,不思团结上下,为何轻易挑起纷争!?”
卫三脸色一缓,心中暗喜果然典韦的心还走向着他们这些河东旧部的。
张辽依旧是那副淡然面孔,对于典韦的呵斥没有半分改变,只是回道。“卫三将军自南下开始,一直我行我素,挑衅主帅威严,质疑军令。此乃行军大忌,长此下去,军令不齐,令行不止,讨伐刘备是坏卫侯大事乃重!末将以军法处置,并无不妥,问心无愧!”
“恩?”典半将目光放到卫三身上轻轻哼了一下,道,“老三,你又什么话说!?”
卫三不服的昂起头,道,“今日攻城,我军本可一鼓作气攻破城池。但,张将军却下令鸣金收兵,满营上下多有不服者,末将不过是先行寻个解释,何谈不服军令?”
说道此处,卫三又冷笑一声道。“我等皆卫侯老人,一腔热血自是为卫氏所洒,何曾有惜命之念,却不似家人,以自己权威为重,不思进取!区区降将不曾有什么大功大劳,何德何能添居高位!”
降将,旧部之争随着河东势力版图越来越大,矛盾也越来越深,不单单如此,就是旧部和降将两大阵营内部也泾渭分明,旧部中又有如卫宁嫡系和杨奉旧人之间的区分,而降将更是派系林立,如雍凉派系,如河北派系,又如张辽这样的吕部降将。
典韦身为军中第一人,自然对这些情况明白透彻,事实上,很多人都将典韦当做卫宁嫡系的标杆,不过他自然知道卫宁的心意,决然不参与这其中的争执,况且,他未曾身临其中,却不知道,这矛盾重重的让。头主意竟然已经到了这样严重的地步,”
卫三的话,不单单是他自己的声音,恐怕也是大多数河东旧部,或者说是卫宁起家的嫡系的声音,言语中的怨言确是不少。
典韦想了想,却也蓦然现,如今河东在外的各大军团主帅,有分为在汉中的赵云,在雍州的张颌,有在青州的黄忠,在豫州的太史慈,在司隶的徐荣,在幽州的赵阳,以及现在在翼州平定之乱的张辽。七大军团脑,除去太史慈这个中途插队不算降将的降将外,其中竟然有半数都是降将身份的人在统御兵马!
这也难怪卫三这些从卫宁起家开始就跟随的老人满腔不满了!或者可以说是担忧,担忧日后河东的势力越来越大,扩展到了徐州,充州,扬州,荆州,那么这些降将的势力是否又将会再度分去一大块本来属于他们的地位和权势?
只是卫宁用人从来不拘一格。只问能力不看出身,虽然是天下共识,但显然,这些在下面的人,无法体会到卫宁的良苦用心。
典韦沉沉的叹了口气,这些派系斗争他一方面是因为卫宁不许他参与,另外一方面也的确是他不喜欢这些斗来斗去的东西,但以卫宁的手腕也无法将这些矛盾抹去,他也更是不知道如何处理。
可是,现在乃是关系到河东未来的大战,甚至这场战争的结果将会决定未来天下的局面,典韦却是无法忍受在这样下去了!
顿时,典韦猛然一拍案几,怒声大喝道,“卫三!”
“你擅闯军营,我是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还擅自扣押主帅亲卫,在内还大肆质疑主将军令,我也是听得切切,我听闻,你初来翼州,便几乎要不听军令强自攻打平原,这事有是没有?”典韦沉沉吸了口气,狠狠的盯着卫三道。
有卫三一愣,在典韦灼人的眼光下,无法辩解只能承认道。
“而便是在刚才,你还抗拒军法,还要聚众反抗,是不是!?”典韦又道。
“不甘我家将军的事,乃是我等自作主张!”显然,典韦的语气已经开始说明了一切,那些护在卫三身边的亲卫慌忙出列道。
“驻下不严,也是主将过失!”典韦狠狠一拍案几,道,“卫三。我问你,张辽乃翼州大军主帅。是何人所下军令!?”
是卫侯!”卫三只能硬着头皮道。
“好!你在军中许久,目无主将。抗命不尊,抵触军法,该当何责?”典韦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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