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我也不想(1 / 2)
一
校友交流会结束后,孙仪、馨甜给两个师兄各自送上一支钢笔,作为纪念。蒙落师兄再三推辞,于是岳笃业也是如此。孙仪、馨甜觉得有点尴尬,望向景春颐,景春颐便让她们不用送了。
曾谨深、江夏玲先离开现场,莫斯、何程和景春颐聊一会,也就离开。林墨打算和骆闻泽一起把蒙落和岳笃业送到楼下,斜眼对景春颐说:“你不用跟过来了,明天记得到办公室。”
学生们几乎走光了,有几个师兄师姐围在一起聊着,包括景春颐、娄易天、公孙月、苏黎黎。在娄易天旁边还有一个大三师兄,说是前经管院勤工部的。
又过来了好一阵子,教室收拾完毕,景春颐让委员们坐在第一排,听她训话,首先是抱怨了桌子的事情:“真的好难办,像样的点桌子,我都是让舍友从读者协会的活动室里面要来的。如果是用平常校团委的那些学生活动桌椅,更加不美观。还有什么红布,我本来就觉得不需要。林墨强调了两次,我才去找,又托另一个舍友从学校青协那里找来了。结果,他这么不满意。可能两个师兄不觉得是个问题呢?他就这样让何程上去把红布扯下来,底下这么多人看着,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真是醉了。”
讲着讲着,终于讲到另一个问题:“蒙落师兄被一个师姐问得没有方向以后,你们就没有一个敢出来解围?欧近是主持人,我刚才问了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突然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你是真说不出,还是假说不出,也许是真的是太紧张了。那找的托呢,怎么不叫他们解围,最后是我站起来了。还有其他人呢?你们都穿着正装,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就是负责人里的一员,就没有一点体现自己是负责人的态度?我真是服了。”
期间,景春颐问了大家,你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看法。委员们都低着头沉默,好一会儿。
她只好自己继续讲,讲到最后:“大家都辛苦了,这个学期又是策划配音比赛,又是心理交流会,然后是校友交流会。你们私下都有自己的事情,时间其实被挤压地很吃紧。我也是觉得时间很吃紧。今晚,我说话的语气特别重,你们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希望能够吸取经验,争取以后做得更好。会议结束以后,大家都写一篇活动感想,由一个人打包好发给我,只是给我和易天师兄看的,与秘书处无关。还有孙仪,你跟进一下后期的那些事情。”有关文件、图片收集的事情,委员内部会默认由值念负责。
一会儿后,说:“你们的易天师兄,有什么感受,也给师弟师妹讲讲。”
易天:“春颐师姐讲得已经很充分,我不用了吧。”
慧颖:“师兄,讲呀,我们要听。”
孙仪:“听完师姐的,还要听师兄的。”
春颐:“别磨磨唧唧,我们还等着回去。”
易天故意咳一下,说:“其实,我觉得这次交流会办得还可以。我和春颐师姐以前都属于助学这一块,对校友交流会本身就不了解。而且活动只有不到十天的准备时间,大家能够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那个蒙洛师兄和还有那个提问的师姐,他们两个都有点问题,否则就不会搞出这都天方夜谭的僵局。主要责任并不在我们这里,你们不要太有负担,办得是挺不错。当然,春颐师姐的教诲也是句句在理。春颐师姐,你看看可以了吧。”
春颐叹口气,说:“不要太有负担,你说得轻巧。明天你替我去办公室挨批。”
易天小声说:“还是不要了。”身子还有点松散,双手好像想护在胸前,像是说“不要打我”,再对委员们说:“你们的师姐辛苦了。”
值念关下教室里最后的一盏灯,跟着走出教室。一群人已经在外面一句接一句地聊着,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活动用品,搬回宿舍,等着明天还到各个地方。
慧颖的声音最大:“师姐,我好饿哦,可是现在饭堂已经关门了,还想进去吃饺子呢!”
春颐:“我宿舍里面有些水果和面包,你拿来垫垫肚子?”
小小:“师姐,不用管她。她早就叫舍友打包饺子回宿舍。”
春颐:“慧颖真有心思。”
慧颖:“肚子饿是会长不高的,所以我要多吃点。”
日磊:“你还能长高,可不要笑死我。”
孙仪:“你不能这样说颖颖。颖颖,你就长高给他看。”
馨甜:“我觉得你们都有点过分喔。”
前面走着一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嘻嘻闹闹,后来还有三个人,易天和欧近抬着桌子,值念搬音箱。
易天:“值念,这音箱虽然有轮子,但也不能拖行。要拎起来,免得损坏。”
值念:“好的,师兄。”
二
这个晚上,景春颐睡不好,总是有很多过去的现在的烦恼挤在自己的脑子里面,把最近上课学的内容都赶走了。
明天,第一大节下课,景春颐不安地走向办公室,虽然还没有看见林墨,耳朵边已经响着林墨批评自己的话。
发现林墨并没有在,李钟亮说他去开会了。景春颐觉得他不在太好了,又觉得一点都不好,又要默默地等一节课。
第二大节下课,也就是放学了,景春颐再次不安的走向办公室,发现林墨在冷静地给另一个学生交代事情。林墨瞄了一眼景春颐,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讲下去。
那个学生终于走后,林墨开始注意景春颐:“你来了,昨晚,你觉得交流会办的怎么样?”
“老师,我们办得并不好。”
“不好,你都知道不好。一个交流会而已,怎么都搞成那样呢?就拿提问环节来说,蒙落师兄在上面问了多长时间,你才迟迟出来破局。筹备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吗?你的那些委员怎么没有反应,主持人也没有反应,没有教过这些应急的措施吗?你这个部长是怎么当的?”
“是我做得不好,一定改正。”
…...
“一个简陋的桌子摆在上面不好看,师兄一看就觉得你们不重视,所以用一张红布把它盖住,看起来体面一点。结果你找了张什么,桌子前面都没有盖住,弄弄弄得像个小品一样,你师兄不觉得尴尬,我都觉得犯尴尬。别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千里迢迢赶过来给师弟师妹分享经验,你总得把基本的接待做好吧,不然别人下次就不来了,估计也不会来了。”
“我找了好久没有找到像样的桌子,还有红布。”
“没有找到就跟我说,你说都不说,就随便做了?曾书记都在下面看着呢,你给出这样一个结果来。幸好李院长没有空,不能来。如果曾书记来了,李院长也来了,我的老脸只能扔在地上,现在已经扔在地上。”
景春颐觉得自己需要给点回应,却找不到觉得合适的,小声说:“我也不想。”
…...
“老师说的话都是为你好,都是自己学院的学生,怎么会想着害你。你这次当作吸取教训,回去看看电视里面的访谈节目,看别人是怎么办的。也要让你那些兵好好看看,好好琢磨。哪有这样弄的呢,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林墨最后嘀咕着:“每次都说听明白了,却又没见你听进去。”
三
下午,值念在511室的门口,双手搭载走廊的栏杆上面。他依然在愧疚之中,觉得自己可以扔掉愧疚的,但如果扔掉愧疚,就不能惩罚自己了。他忍不住回想起一些交流会过后,师姐训导大家的话。那一场训话中,师姐说话的语速比较快。因此,值念有一半的内容都没有听清楚,也许没有听清楚更好。
提问僵局,是最尴尬的时候,又是最容易避免的尴尬。作为主持人,自己问蒙落不就好了。欧近居然又是说不出话来。其实我有什么资格责怪欧近,如果我在上面主持也会是大脑一片空白。我始终很害怕在大家面前表现自己,也确实极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我是很害怕在大家面前表现自己,但如果把自己逼上绝路,还是有可能做得到吧。即使现在的感觉强烈地在说我做不到,到了无可退路的时候还是可能可以做得到的吧。算了,跟欧近相比,我没有口才,更没有文采,写不出像样的主持稿,只是比他更能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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