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清知君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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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战之前,各有心思。</p>

甄之义这些武林人物认为为生存而战,是机会和荣耀;走镖并非一帆风顺的营生,即便他们号称天下第一镖局,死伤也是常有的事;与蝶谷燕家联手对上江湖人忌讳的杀手组织,这些镖师们甚至有些兴奋,必须将生死置之度外。</p>

范灿这个半武林人物除了保护师妹毫发无伤这个心思外,死伤的概念对于数次经历杀戮血腥的他来说已经有些淡化&mdash;&mdash;至少,于清不提他就这么感觉。更确切地说,对于七星楼和朱雀的愤怒已经掩住了他的心思,干掉这些人才是第一位的;在自己满心的防守下,他们很难伤到自己。</p>

于清与范灿等人不同,小神医虽见惯了生死,却少见杀戮,更少见自己亲近之人参与的杀戮,尤其这场杀戮对决的结果并不是那么绝对,自己一方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她对宋老夫人、宋雅茹和甄芳佩等人是有感情的,让她去见识她们在生死之间拼搏的局面是一件残忍的事&mdash;&mdash;因为没有人可以预料未来。</p>

范灿见师妹秀眉微蹙,只能尽力去安慰她:</p>

"有蝶谷的谷翠前辈、总镖头和燕家主这三位带队,副总镖头、燕二侠这些人参与,即便七星楼有通天的手段,也只能乖乖接受覆灭的命运!老夫人和宋姑娘她们不会有危险的,即便对手狡诈,使出阴险的手段,退一万步说,她们受了伤,你不在这里吗?那点小伤在你手里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师妹你多虑了!"</p>

范灿感觉于清的手微凉,赶忙输过去几分真气;不过于清武功高他许多,那点真气犹如石牛入海,顿时无影无踪,范灿忍不住生出来一种师妹武功好高的念头。</p>

于清感受着范灿的关心,缓缓睁开美目,两汪秋水在烛光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小神医看着范灿坚定而柔和的眼神,稍稍避开,轻声道:</p>

"师兄,天地忒大,我们总有许多无奈..."</p>

她的声音十分柔和,仍如呓语,好似软软的棉花糖一点一点融进范灿心田。</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我们才要坚强,才有勇敢!"范灿鼓励道,却打破了于清柔柔的情绪。</p>

"在杀戮中坚强,在鲜血中勇敢..."于清说话总带着微微的叹息,却一字一词敲打在范灿的心间脑海。</p>

范灿闻听,淡淡一笑,他曾经面对过这些问题,但在死里逃生后,已经将这个迷惑解开&mdash;&mdash;或者说已经在两个方向中做出了选择。</p>

"师妹,我们被推到了这条路上,就只能走下去,哪怕是闭着眼!"范灿轻轻将柔软的小手牵住,"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总会面对这样或那样的选择;即便你不愿意,你也必须做出选择,因为有些事我们根本无法逃避。那次重伤痊愈后,我就明悟了很多,虽然有时依旧犹豫,但最终不会留情!我发誓,不允许认识人伤害师妹;否则我就与之不死不休!"</p>

范灿声音低沉而坚定,于清听罢,喃喃道:</p>

"不死不休吗?灿灿,我值得你这么对待么?你让我何以为报?"</p>

范灿听着于清似醉似梦的话,胸口一荡,双手捧住于清的手,就要将自己的仰慕之情倾出;然目之所至,师妹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范灿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地望着于清。</p>

于清轻轻收回玉手,拢了拢鬓角的秀发,搁在桌子上,却觉无所适从,最后捧着温温的茶水,怔怔地看着范灿,满目尽是温柔:</p>

"灿灿,清知君意,但,君尚不合清意!"</p>

一句话似呓非呓,似嗔非嗔,尽是无限柔情。</p>

范灿闻之,心神剧震,怔怔迎上于清的眼神;喜的是于清对自己的感情并非一无所知,自己的一切付出都被玲珑剔透的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叹的是自己果然不能赢得师妹的感情,这个来自人间却又如神般怜悯众生的女孩所要的,自己尚不能给。</p>

"卿知我意即可!"范灿将于清的手再次捧起来,看着烛影下的女孩,"范灿能与师妹相遇相识,已是莫大的荣幸;三千山河,八千春秋,与卿相识牡丹丛,结伴洛阳西,拜师竹林,夫复何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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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清闻之,忍不住嗔了范灿一眼,两个浅浅的酒涡溢出几分笑意:</p>

"你这人,有时候酸的要命!"</p>

未等范灿回神,小神医突然直起身子,收回双手,长长出了一口气:</p>

"真是麻烦,为伯母担心,为雅茹担心,还要应付你这家伙!"</p>

范灿被于清说的微呆,刚有点气氛就被他两句话破坏的面目全非,不过既然于清有了态度,虽然心中失落,范灿的心境却有开阔了几分。</p>

"谁让你小妮子能耐大呢?这个就叫做能者多劳!"范灿笑道。</p>

于清轻轻皱了皱小鼻子,没有理会范灿,歪脑袋盯着他,浅浅一笑:</p>

"师兄,和你商量件事行不?"</p>

"干啥?"范灿最怕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下意识向后躲了躲,"我肩负保护师妹的大任,现在不能出什么毛病!师妹若是找人试药的话,等过了这阵子再来不迟!"</p>

于清撇了撇嘴,轻哼道:</p>

"看你吓成那样!胆小鬼,人家现在手无寸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p>

"嘿嘿!"范灿嘿嘿一笑,"吃了我倒好,省的师妹丢下我!"</p>

"哼!"于清轻哼,却也不恼他轻浮,"你到底要不要听?不听的话我就要走啦!明天去帮人看病,不带你啦!"</p>

"这怎么行?若是给师父知道,定是以为我偷懒,我可担当不起!"范灿赶忙阻止道,"师妹请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p>

"就是天上的星星,你也会帮我摘下来;男人就是爱说大话!"于清微微冷笑,"师兄,一万个许诺不如一句'给你';!"</p>

范灿闻之,肃然起立,长长一躬:</p>

"愚兄受教!师妹请讲!"</p>

于清虽然拒绝范灿,却不会因此故意疏远,师兄妹关系绝不会变,小神医喝了口茶,伸出两根葱指在范灿眼前晃了晃,半截藕荷似的玉臂散发着青春无与伦比的美丽:</p>

"臭蛋,不许乱看!老老实实听我说!"</p>

范灿收回眼神,忍不住暗忖:</p>

"师妹处处极美,怎么就..."</p>

"你这家伙,人家和你说点正事,你却老是没个正经,气死人啦!我走啦!"于清一双眸子似乎能看透心猿意马,站起身来,气呼呼就要离开。</p>

范灿见师妹火了,顿时慌了,赶忙收回心神,再不敢胡思乱想:</p>

"师妹别恼,愚兄知错了!"</p>

看范灿连连道歉,本就是佯怒的于清顺势原谅了他,坐回位子,没好气道:</p>

"现在要求外加一条!"</p>

范灿连连点头,加一万条也行。</p>

"这多加的一条就是:在别人&mdash;&mdash;嗯哼,如凤小妹和董小妹,又或者我,这只是个比方&mdash;&mdash;没答应和你好之前,不许长出龌龊的歪念头!否则就再不理你!听到没有?"</p>

范灿闻听,顿时目瞪口呆,突然一把抓住于清的手,结结巴巴问道:</p>

"我...我还有机会?"</p>

于清俏脸一红,随即强自冷下脸,甩开范灿:</p>

"我问你听到没有?"</p>

范灿被突然而至的狂喜几乎冲昏了头脑,赶忙连连点头,不由自己地搓手,嘿嘿只笑。</p>

"这家伙没救了!"于清嘟囔一句,不过该提醒的还需要提醒,否则这家伙今天肯定睡不着觉了,"我刚才说的话只是个比方!至于你,尚未没有达到我的要求!"</p>

"不知师妹的要求是什么呢?"范灿忍不住追问一句。</p>

"管那么多干嘛?"于清狠狠捶了一下他放在桌子上不住颤抖的双手。</p>

"师妹有意中人没有?"范灿稍稍冷静,小心翼翼地问道。</p>

于清突然敛去笑容,直直地瞪着范灿,一句话不说,似乎极为恼怒。</p>

范灿见状,顿时脊背一凉,一股发自内心的失落慢慢浮现在脸上:</p>

"师妹,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p>

于清突然展颜一笑,淡淡道:</p>

"灿灿,谢谢你如此在乎我!希望你能理解,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不管我是不是于清,不管我是不是师父门下弟子,我都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p>

"女子选错伴侣,是最为残酷的事;我见过无数的姐妹为此伤心流泪,所以我发誓不救男子;我为自己立下了极其严格的标准,为了自己的幸福,我不得不强迫自己理性&mdash;&mdash;原谅我的自私!"</p>

范灿听罢,摇了摇头:</p>

"我无条件支持你的自私!"</p>

于清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微微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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