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会没有梦(1 / 2)
人生在世,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是一大幸事,而想在工作中成就一番事业还得有赏识自己的人。生长在平遥这方土地上,对胡晓明来说是幸运的,而遇到郭兴银的赏识可谓是幸运之又幸运矣。是唐都推光漆创意园给胡晓明插上了放飞梦的翅膀。
自小喜欢绘画的胡晓明生于1976年,如今是平遥唐都漆器有限公司的高级工艺美术设计师,sx省工艺美术大师。如果说是他的绘画天赋滋养了他对漆画艺术的执著,倒不如说是平遥这片渗透一千年漆文化的厚土成就了他的梦想。
喜欢绘画的人眼里都是画,墙壁上的水渍、地上的土坷垃、天上的云彩无不是或飞、或卧、或嬉戏、或奔走的飞禽走兽,只要有空间就画几笔。晓明记得小学时,在自己书包上画了一匹马,那时在农村还不见印有卡通图案的花花绿绿的书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小朋友们看到了纷纷拿过自己的书包来,向他索要一匹马儿的快乐;流行刺青的那些年,小朋友们手臂上便有了晓明拿圆珠笔画的图腾,洗掉了重画,既有用武之地,晓明乐得一展身手;自从给妈妈做的新衣画了只白鹅贴花图案,邻居婶子大妈们做刺绣时也都找这个小小画家。艺术是魔,粘上了便摆不脱。晓明看到有人用刀刻剪纸,便自己拿锯条磨成小刀,给妈妈刻窗花。以后每年春节的窗子上就落上了登梅的喜鹊、衔莲的游鱼。
1992年,晓明十六岁时投师平遥齐派画家张育人学画国画。学了一段时期国画,听说平遥推光漆器厂要招生,就报了名。招收新学员先培训一段时间,看看能否胜任这项工作,最后择优招为学徒工。培训结束时。授课老师告诉晓明,你的素质很好,一定会留下的。可是,进国营企业的门槛,不是件容易的事,竞争是激烈的,参加培训的人中只留三个人哪。尽管名列前茅,被挤掉在当时很正常,而事实上确实受到排挤了,晓明正准备回家的时候,事情戏剧化地有了转机,他以第三名的名义被留用。晓明至今不知其中原委,毕竟,推光漆是一项精细的工艺,对人才的选用非常苛刻,它关系着厂子的前途呢。
天时地利人和,自古是成就事业的必要条件。那时,由于国营企业积重难返,平遥推光漆器厂已到了难以维持的局面。青春勃发的踌躇满志与不知是福是祸的改革大潮相撞。原来合同写的是三个月的实习期,三个月满就可转为正式工。然而,就在三个月快满的节骨眼上,胡晓明的前程就此搁浅在自己梦寐以求的平遥推光漆艺术的门槛外。遣散临时工的一纸文书像一盆冷水,不偏不倚地浇在满心热望的胡晓明头上。
刚刚入了漆艺行,心向往之,推光漆的魅力时时召唤着这个挚爱着绘画艺术的年轻人。打听到榆次木器厂招画工,晓明打点起行装到了榆次。人最难得的是喜欢。有了第一次被遣散的经历,还有对艺术孜孜以求的执念,晓明对工作丝毫不敢苟且。为了完成一件作品,常常要工作到深夜,有一次,一连五天五夜都没合眼。倒不完全是为了赶活儿,还有一份对作品最终效果一睹为快的迫切,和品尝那一味小小成就感的殷殷期待。为了不至于把时间过多地消耗在吃饭这件事上,晓明发明了一个自制“快餐”法。那时,还没有电热器,他把电线两头的绝缘体剥掉,让铜丝裸露做导体,使之分开一定的距离,免得混线而发生事故,再把电线头通往水盆,接通电源煮鸡蛋。这办法既快又方便,关键是省去了走路和等待的时间。
机遇似乎总与晓明过不去,淡色家具走进九八年的百姓居室。这一股流行风袭来,冲击着木器市场,人们不经意的审美情趣改变,像平地刮起的龙卷风,却生生地卷走了晓明的事业,晓明所在的木器厂倒闭了,依附木家具而生存的画工,像一粒沙子一样被时代沉淀、淘汰、抛弃了。事业在胡晓明眼前绾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扣,是活扣还是死结,晓明不知道,只是觉得空落落地难受。
工作没了,饭还是要吃的。为了混口饭吃,这个非常有潜力的画工,不得不卷起铺盖回到平遥。晓明做起了跑百家门的营生,给人们新打的家具刷油漆。若是遇到喜欢彩绘的顾客便是晓明施展身手的时候,他也承揽玻璃画。顾客的需要就是市场,小是小点,混口饭吃还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国有企业倒闭了,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推光漆在这片有着1000年积淀的土地上再次萌发。几个朋友邀请晓明入股经营漆器作坊。父亲认为朋友们开的条件优厚,支持晓明入股。晓明却有自己的打算,和别人合伙不自由,他要凭自己的能力设计自己的人生,打拼自己的事业。自己单干便意味着下海,而下海面临的风险不止是浪头,还有不知行在何处便撞到水下的礁石。路子是走出来的,不走怎么知道行与不行。晓明扎实的绘画功底和他超乎常人的创意让他有了应对风险的底气。作坊办起来了,这一叶满载着梦想的小舟是浮是沉,在此刻对于一个没有金饭碗的自由职业者是至关重要的,而对于一个站在岸边跃跃欲试的弄潮儿,又未必重要——既然已无退路——大不了沉下去从头再来,重要的是有没有放飞梦想的勇气。
检验这一叶小舟的耐力得作品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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