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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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祥撇嘴说道:“你哥哥就这么没出息?罢,罢,每次和你说话就生出一肚子气来。”说完气鼓鼓地下了小山丘。心中腹诽,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谁能想到见谁都礼让三分的二十二郎竟然独辟蹊径,靠书法赢得了二皇兄的荣宠。不过也别得意的太早,深受帝宠又怎么样,横竖也不过是一个亲王罢了,难道那头笑面虎还敢觊觎皇位不成?一旦山陵崩,苦头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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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门外灞水畔,李元婴第一次见到了被历代文豪千古传颂的灞桥,两岸十里长堤,一步一杨柳,无处不透着离别的伤感。原本李元婴还想像王维、刘禹锡等人那样折柳赋诗,结果搜肠刮肚半天才发现自己唯一记得的两首送别诗《送元二使安西》和《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实在是不合时宜,最终还是放弃了将自己打造成一代文豪的理想,对那部也不知身在何处的《唐诗宋词元曲三百首》的怨念就更深了。《中国通史》倒是无所谓,初唐毕竟不是陌生的南北朝和五代十国时期,李元婴还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这年头并没有戴红袖标的居委会老大妈,看到周边那些送别之人纷纷折断堤边的杨柳枝,李元婴也依样画葫芦,将两枝柳条分别紧紧地摁在元晓和元祥的手心里。李元祥怎么样先不说,对于这两年对他最为维护的密皇兄李元晓,李元婴的心里确实舍不得,想到此地一为别,马上就要天各一方,李元婴终于体会到柳三变吟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时的心情了。

“两位大王,该启程了!”灞桥驿的驿长有些忐忑地催促道。

江王李元祥把眼睛一瞪,离开繁华的京师,他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这个小驿长却撞到枪口上了,含怒一脚就将其踹翻在地,如滚地葫芦一般。元婴和元晓面面相觑,赶忙把元祥给拦了下来,虽然他们身上都挂着亲王的爵位,但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灞桥驿,肯定会造成很坏的影响,灞桥驿可不是那种偏远山区的小驿站。而且他们的父皇已经去世,天可汗哥哥又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想当年才刚刚继位,就把一大堆宗室郡王给降为县公。虽说今天只是李元祥一个人在发神经,但事情若是闹大,同时身在灞桥的李元婴和李元晓也逃不了干系,魏征、王珪的奏疏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元婴压低嗓子吼道:“江皇兄,你这身王袍还要不要了!这里还是京师呢,今天你若打了灞桥驿,明天,那些殿中侍御史的奏疏就会出现在二皇兄的案上!”心里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你小子本来就不受天可汗哥哥待见。

发泄完心中的邪火,元祥也知道自己又冲动了,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笑面虎所言有理,强作镇定地拍拍紫袍上的尘土,忙不迭地与密王元晓一起踏上了之藩的旅途。被李元祥这么一打岔,原本离别的惆怅也消散了许多。

看着江王和密王的车驾渐行渐远,灞桥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去千里,经年不归,想来他一个未入流的驿长,应该不会让江王殿下念念不忘吧!见李元婴还站在灞桥上,连忙作揖道:“灞桥驿杜南谢滕王殿下援手!”他知道,今天若不是滕王和密王拦住江王,那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若是从此能搭上滕王殿下这条线,那今天就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创出“滕王体”书法的滕王殿下是圣人最喜爱的一个弟弟。至于一个小小的灞桥驿嘛,谁爱做做去。

“什么?肚腩!”李元婴闻言一愣,扭头古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如瘦猴般的灞桥驿的肚子。摇了摇头,这名字和其人实在相去甚远。

也许在唐朝还没有“肚腩”这个名词,看到李元婴忍俊不禁的表情,灞桥驿一脸茫然,上下打量自己一番,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不过等杜南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睛里只剩下了李元婴和他几个随从的背影。

杜南沮丧地锤了一下身旁的垂柳,唉,还是老老实实地当着迎来送往的灞桥驿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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