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突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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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男子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何事如此慌张?都已经入唐这么久了,怎么连敲门这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学会?”这个有着显著异域特征的金男子就是前东突厥处罗可汗次子,阿史那结社率的堂兄,左骁卫大将军。驸马都尉阿史那社尔。由于他当年率众远走西域的时候自号“都布可汗。”所以虽然他们已经入唐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不过阿史那社尔身边那些亲近的部众,也还是称其为“可汗”。

那番将焦急地说道:“可汗。某刚才路过春明门,听到有人说,阿史那结社率和阿史那贺逻鹘阴谋造反,在献陵企图刺杀天可汗,结果阿史那结社率被当场格杀,阿史那贺逻鹘被生擒,而且随驾拜祭献陵的阿史那思摩、阿史那忠等人也都已经被天可汗拿下了!”

“什么?贺逻鹘行刺天可汗!”阿史那社尔惊骇道:“怎么可能?他可是大唐的北平郡王,除了阿史那思摩外,入唐的突厥人中,当属他的地位最高,连某都稍显不如,他怎么可能会去行刺天可汗?”

阿史那社尔对贺逻鹘这个侄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他记得以前阿史那贺逻鹘对天可汗一直是异常的推崇,低头沉思一番,狐疑道:“你会不会是弄错了,贺逻鹘就算真想刺杀天可汗,也没有这个胆子吧”。

“耳汗,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想着那个阿史那贺逻鹘啊!”那个番将苦声道:“某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天可汗已经下令拿下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了,可汗您不仅是左骁卫大将军,还典卫屯兵,在这种情况下您认为天可汗还会信任您吗?至于那个贺逻鹘嘛,某以为应该是阿史那结社率教唆的,他本来就因为官职不高而心怀不满,前几个月还被庶人佑给破了相!唉,可汗,要不我们拉出安顿在灵州的那些部众,回西域去吧!”

“阿史那结社率”阿史那社尔低喃一声,摇头叹道:“某就知道他迟早要出事,果不其然啊!”接着挥了挥手让那个番将先退出房间,以最快的度换上朝服。

那番将站在门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时还伸头往外面一看。生怕看到来缉拿阿史那社尔的人。看到阿史那社尔穿着朝服走出房门,不由愣道:“可汗,您这是要?”

阿史那社尔正了正衣冠,脸色凝重地说道:“贺逻鹘毕竟是某的子侄。他肯定是被阿史那结社率那个竖子给蒙蔽的,某要去天可汗那里替贺逻鹘求情!”

那番将连忙挡住阿史那社尔的去路。大惊道:“可汗,现在您都已经是,唐人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您还理会那个贺逻鹘干什么?”

阿史那社尔坚定地说道:“让开,天可汗不以我等曾为敌对,起用某、阿史那忠等人宿卫两宫,如此心怀坦荡岂会因为阿史那结社率而迁怒于我等,尽管放心好了!而且贺逻鹘某也是一定要去救的”。说罢拨开这个番将,快步朝宫城”

※※

“陛下,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求见”。张阿难走进两仪殿,看着满满站着两列的文武大臣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到张阿难的话,跪在两仪殿中间,一直就跟死人模样的阿史那贺逻鹘也不禁扭头朝殿外看了看。

“快宣!”李世民连忙说道。从阿史那贺逻鹘被苏定方生擒到现在。李世民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对自己的仇恨,这个却让李世民感到万分诧异。如果说阿史那结社率企图谋反可能是因为柴令武和李佑之故,但是李世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阿史那贺逻鹘又是为何对他恨之入骨的,要知道他对阿史那贺逻鹘一向都是很不错的,本来还打算在他长大后诏其尚主的,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刚才李世民亲自审问了大半天,那个阿史那贺逻鹘就是不肯说出他之所以企图弑君谋反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史那社尔快步走进两仪殿,看到跪在那儿的堂侄子并没有受伤,稍稍安下心来,但是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都毫无损地站在两侧的百官中间却让他有些意外,刚才他那个属下不是说他们俩都已经被天可汗拿下了吗?

不过很快阿史那社尔就将心思收了回来,在阿史那贺逻鹘的旁边跪下恭声道:“罪臣阿史那社尔参见吾皇陛下!”

李秦站在一旁倨傲地冷哼道:“阿史那社尔,父皇没有派人去把你抓过来,你倒是自己跑过来了!”李泰今天郁闷得很,他本来还想把阿史那结社率犯御营归罪到阿史那思摩的头上去,从而把李承乾给拉下水。反正阿史那结社率已经死了。而阿史那贺逻鹘,看这情况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就能让李承乾百口莫辩。结果没想到他父皇对阿史那思摩却依旧是信任得很,回到宫城后就立玄把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两个都给释放了。而且李承乾还反咬一口,说是阿史那结社率之所以犯御营,主要是因为李佑和柴令武缘故,更没想到他父皇还真就信了,回宫后就敕旨派人去柴宅把柴令武带到两仪殿来。

“青雀,不可对你姑父无礼!”李世民不悦地叱了李泰一声。

李泰也只好诺诺不敢说话。

听到李泰被叱责,李承乾当然高兴得很,和李泰的目的正好相反,他现在就要想方设法让阿史那思摩摆脱嫌疑,也许这个不清自来的阿史那社尔就能打开阿史那贺逻鹘的嘴巴。于是温声道:“姑父!阿史那结社率犯御营伏诛的事情您应该都知道了吧,不过贺逻鹘却一直不肯明说他们谋反究竟意欲何为,不知姑父能否劝说他两句啊!”

阿史那社尔连忙拱手道:“太子殿下言重了,社尔尽力而为”。接着就跟阿史那贺逻鹘说起了突厥话,想来是开始做他的思想政治工作了。

李治微微皱眉,虽然他刚刚从弘文馆业成,不过如今这年代外语可不吃香,弘文馆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着开突厥语课,别说李治,这两仪殿上的这么多官员中,除了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以外,会突厥语的好像也没有了。

既然听不懂,李治只好碰了碰旁边的李元婴,压低嗓子有些担心地问道:小皇叔,您说那个阿史那结社率犯御营到底是不是因为那次和柴家表兄生冲突心有不忿所致啊!想起来那时候我们也在那儿,待会儿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啊!”

李元婴微微一怔,接着摇头道:“就算阿史那结社率是因为那件事情心生不忿,那又与你我何干?我们当初只是制止了阿史那结社率和柴令武的冲突而已,维奴不必担心!不过依小皇叔看,阿史那结社率对大唐心有不忿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看,从入唐的那些突厥人的身份看来,阿史那结社率的身份并不比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尔他们低,但是却只是阿史那思摩手下的一个中郎将,八年来从未有过升迁。记得柴二郎曾经说过,阿史那结社率还曾经诬告过其兄突利可汗谋反,如此小人对大唐不心生怨恨才怪”。

李治认同地点了点头,正要张口。却听到阿史那社尔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不由朝他那边看过去。

李世民见阿史那贺逻鹘跟阿史那社尔说了些什么,使得阿史那社尔脸色顿变,连忙问道:“爱卿。贺逻鹘可是肯招了?”

阿史那社尔的眼睛在站在两侧的官员身上扫过一遍,脸色有些古怪地说道:“陛下。阿史那贺逻鹘告诉罪臣,他怀疑当年其父阿史那什钵毖并非死于水土不服!”

“你说什么?。李世民的脸色徒然变冷,怒目道:“哪个贼子在贺逻鹘面前胡说八道的?当年北平郡王入朝途中,行至并州因水土不服而病倒,联还特派尚药局的侍御医前往并州为北平郡王诊疗,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而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也是面面相觑。

再史那贺逻鹘立刻就反唇相讥道:“好一个侍御医,哼!不知陛下对当初那份诬告某父汗谋反的奏疏又作何解释啊?”

“谋反的奏疏?”李世民闻言一愣。脸上的幕情也,变得怪异起来,狐疑道:“不错,当初联确实收到过一份诬告北平郡王谋反的奏疏,不过那份奏疏写得漏洞百出,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来,但是因为诬告者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联事后也没有追究那个诬告者,只是将奏疏留中不下。怎么。莫非这件事情是阿史那结社率告诉你的?”

“是有如何?哼,陛下承认就好!”阿史那贺逻鹘不屑地说道。

这时候李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憋着笑道:“贺逻鹘,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个诬告你父汗谋反的人是谁吗?”

阿史那贺逻髅看到殿中有一半人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就先心虚了起来,也没有了原来的理直气壮小声地问道:“谁?”看来其实阿史那贺逻鹘潜意识里面也不是很相信他那位成天混迹于鸡鸣狗盗之辈中间的叔父,只是这几个月来被仇恨迷惑了双眼。

李元婴摇摇头失笑道:“诬告别人谋反的奏疏,却写得漏洞百出,除了你那位叔父外

“五“不,不可能!”阿史那贺逻鹘那两颗眼珠子仿佛要瞪出来一般,不敢相信地低声喃道。

而阿史那社尔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讶道:“陛下,滕王殿下说的,,说的是真的?”

阿史那思摩颌道:“不错。当年思摩也曾经看过这份奏疏,却没想到阿史那结社率竟然如此卑鄙,用他自己做的事情来蒙骗贺逻鹘!”

终于知道阿史那贺逻鹘是为什么突然仇视自己后,李世民也顿时松了口气,这么说来整件事情应该就是阿史那结社率一个人搞出来的,捋须道:“就是因为诬告北平郡王的那个人乃是阿史那结社率,当年联考虑到东突厥新附,不想因为一个小人能弄出大的事端来,所以就将那份奏疏留中不下。贺逻鹘,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那个叔父一直只是中郎将没有迁升了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然后转头对奉文本道:“奉爱卿。你去下中书内省,把当年那份奏疏找出来,也让贺逻鹘看个明白!”

“喏!”奉文本出班施了一礼。缓步退出两仪殿。

而李承乾的心里面更是舒畅得很,这么一来应该就和阿史那思摩没什么关系了,自然也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接着出班说道:“父皇。如此说来,今天这件事情全是阿史那结社率一人引出来的!而阿史那结社率之所以如此,除了因为自身官阶低而怀恨在心外,也必跟昔日李佑和柴令武脱不了关系。因为李佑和柴令武之故,使得父皇身陷险境。此李佑和柴令武之大过也,如今李佑已经被赐死,臣请父皇将柴令武治罪!”

李元婴不由暗笑,李承乾这是在偷换概念啊,李砧是因为叛逃吐蕃才被赐死的,而李承乾却把李佑被赐死这句话放在柴令武的名字之前,难不成要让李世民也同样赐死柴令武?不过李承乾是白费心机了,这种小把戏对李世民恐怕没用。

李泰不由大急,连忙道:“父皇,阿史那结社率本就是一小人耳,若无柴令武与他生过冲突,他的反叛也是迟早的事情,父皇岂能因一小人也失我大唐之栋梁呢!”

大唐之栋染就凭他柴令武?我呸!听了李泰的话,柴哲威不由腹诽。

李世民哪能不知道他这两个儿子心里想着什么,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联已经去柴宅宣召柴令武了。关于他的事情待会儿再议!众位爱卿。如今阿史那结社率叔侄犯御营一案你们也都看明白了,阿史那结社率已经伏诛,他带来的那四十个混进右武候府的刺客,除了被当场格杀的。其他也都悉数被生擒,还有这个阿史那贺逻鹘,不知众位爱卿认为该如何处置他们啊?”

“父皇,这个又何须再议!此乃谋反大罪,岂能饶过!”李承乾立玄就表示了孝心。

李泰当然也不能落后,跟着出班道:“太子皇兄所言甚是,儿臣以为不斩不足以申其罚!”估计这么多年来李泰和李承乾意见相同的,也就这么一回了。

在这件事情上,李毒可不敢跟李承乾唱反调。

“陛下”看到李承乾和李泰都主张处斩,阿史那社尔连忙进言道:“陛下!请陛下念在贺逻鹘年纪尚幼,不能明辨是非,只是被阿史那结社率所蒙蔽,恩开疏网!”

李治突然轻轻地拉了拉李元婴的衣袖。李元婴一愣,转头看去,从李治脸上的表情中,他很快就读出了李治是希望让他出面替阿史那贺逻鹘求情。

看着阿史那贺逻鹘那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李元婴着实也有些不忍。任谁得知他的亲叔叔如此卑鄙无耻地欺骗利用他,心里都会受不了的。

不过李元婴心里却是苦笑,以李治的身份自然是不好替阿史那贺逻鹘求情,但是以李元婴的身份也同样不好替他求情,毕竟他犯下的可是弑君之罪!

阿史那社尔话音网落,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互相看了看,也从朝臣中站出来替阿史那贺逻鹘求情。

这时离开有一会儿工夫的举文本手中拿着一份有些黄的奏疏走进殿来,屈身道:“陛下,阿史那结社率诬告故北平郡王的那份奏疏微臣已经取来了!”

“给贺逻鹘过目吧!”李世民淡淡说道。

没等本文本将那份奏疏递到阿史那贺逻鹘的面前,刚才一直如槁木死灰般的他一把就将那份黄的奏疏给夺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寻到结尾的署名处,身体颤了颤,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上。良久后声音沙哑地说道:“几位叔父,叔祖!不必再为贺逻鹘劳心了!”接着重重一叹,端端正正地跪在李世民面前,沉声道:“陛下,罪臣已知罪,愿承担任何罪罚,不过恳请陛下念在当年家父有功于大唐。对罪臣的族人们网开一面!”

“陛下!”阿史那社尔、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异口同声地叫道,不过李世民轻轻地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继续说话。

接着从台阶上徐徐走下,似回忆般说道:“当年若非故北平郡王率先领族人入唐,大唐要想攻灭东突厥也没有那般容易,故北平郡王的功劳联一直记在心中,只可惜天不假年,英年早逝!诏,阿史那贺逻鹘虽参与阿史那结社率谋反,但念在年纪尚幼,受愉人蒙蔽,故而减死,被夺北平郡王之爵,流振州!其余参与谋反诸人,皆斩西市,籍没其家!”

听到李世民的最终决定,阿史那社尔等三人都长松一口气,爵位丢了就丢了吧,能保住一条命就好,连忙谢恩道:“臣等谢陛下不杀之恩!”

阿史那贺逻鹘心里紧绷着的弦也松了下来,不过不是因为自己被免死,而是他那些在顺州、佑州等地的部众并没有被牵连到,也连忙磕头谢恩。

不过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小太监从外边冲进殿来,一脸惊慌失措地叫道:“陛,”陛下!诡,,谈国公。薨,,薨了!”

牢闷,就差一分钟就写完了,全勤奖就这么没了,,

算了,就这样吧,后面着急赶出来的东西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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