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净坛食者”杜大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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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着鼓鼓的肚皮说还凑合吧。

考虑到杜大肚能吃,把拿回家的馒头吃光了,同行的10个人每人拿出两个馒头,又给他凑了一份。

杜大肚把手伸到袋子里,又要拿馒头吃,被他的一个叔叔骂了几句:你就是个猪啊,也有吃饱的时候。你爹你妈养这么大,出来半个月了,省上一口,拿回去孝敬爹妈吧。

杜大肚这才住了手。

前面有一篇文章提到有一年腊月23我家杀猪,请杜大肚过来帮忙,200多斤重的大肥猪活蹦乱跳的,又突又撞地乱冲,他一个人徒手抓过来放在砧木板上,让张屠夫开刀。

杀完猪,几个成人在耍赌小钱,我妈忙着煮猪杂碎,卤猪头肉和猪蹄子,大锅灶里都架着半子,呼呼地冒着热气,不一会肉的香味就冒了出来,杜大肚揭开大锅盖,一股扑鼻的酸菜汆白肉的香味窜了出来,杜大肚捞出一个猪耳朵,半生不熟的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我妈看见了也没有吭声,知道他能吃又馋嘴,经常饿着肚子,今天就让他沾点光吧。

我妈忙着去做猪杂碎,舀了一瓦盆酸菜,又抓了一大把粉条,洗净切好。回过头再去卤锅里面翻猪头,发现另外一个猪耳朵也没有了,猪尾巴也没了。哎,这杜大肚呀,简直就是个饿死鬼转生的,我妈叹口气自言自语的说。

正说着表大肚探过头,瞧着大锅里的猪杂碎,问汆酸菜里咋没下血肠呢?我妈没好气的说:要饭还嫌馊,有啥吃啥得了,还挑肥捡瘦的呢?杜大肚哼哼哈哈嬉皮笑脸地说:大肚吃四方,请人吃饭总得管饱吧!我爷爷听了这话过来和和气气的说:那是那是,猪头肉马上好了,我再弄个辣椒煸炒猪肺子,加上那一锅猪杂碎,让你咥饱。

头蹄心肝肺,大肠猪肚和尾巴在锅里翻滚着,不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我妈把酸菜和粉条倒了进去,又加了两盘豆腐,满满的一大锅。几个村里来帮忙的人酣畅的喝着,我父亲讨好地挤着笑脸,又端上汆血肠,还有猪头闷子和辣椒煸炒猪肺子两盘菜,我妈又忙着去切肉炸丸子做红烧肉,干完这些活进屋就看见一大锅猪杂碎,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猪头啃的只剩骨头了,四个蹄子和尾巴也只剩白骨一堆,猪耳朵早就没了。

尤其是在那个年代,平时难见荤腥,我们弟兄几个一年没有吃肉了,在门外等着他们大人吃完了,我们进去吃,这肉香味儿尤其惹人!热巴巴的等着,肚子也不听使唤的咕噜咕噜叫着。可是等他们打着饱隔出了门,我们急着进了屋子一看,锅是空的,盘子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剩下。我最小的弟哇的一声就哭了。杜大肚看到这一切,他是我们叔叔辈的大人,不好意思的说:出门的时候还说管住嘴,见了肉就忘掉了,一下子没忍住,又吃得太多了,吃完了,没有给姥剩下点,不好意思,他又回过头进屋抚摸着我小弟弟的头,哄劝说:别哭了,这两天叔叔家也要杀猪,杀了给你个猪尿泡玩,再给你弄一大碗猪杂碎吃。我那个小弟弟还傻乎乎的反问:真的,得到肯定答案后,又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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