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馋嘴犹记童年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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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玉米地畔的草长得好,我们在这里放牧也能说得过去,在瓜田底下难避嫌,看地的人也把我们盯得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小孩们偷吃玉米那是常有的事。平则“放羊捎带捡牛粪”,放牧路过玉米地时掰几个玉米棒子,再换到另外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把玉米皮最外二层剥了,抓几把渠里的泥土裹在上面,用挖草铲在地上挖个坑,垒个监时土灶,烧干柴,再放裹满泥的玉米棒,不一会儿,玉米棒上裹的泥烧干了,像叫花鸡一样的泥烤玉米棒子就好了,扒去已经干了的泥巴,再去掉里面的一两层玉米皮,嫩玉米粒软中带黄,咬一口,嫩软香酥,满口生香。

一天下午,我们几个小孩钻了玉米地,书包里装着收获,因为饥不择食,走到离玉米地100多米的地方就捡柴火烧玉米,火烧火燎,还没有全熟,我们就拿着半生不熟的糊玉米啃起来,嘴里满是焦香味,王君的手脏乎乎的,田伟洁白的牙齿也染黑了。我吃了一半说玉米烤的还不太熟,剩下的多烤一会儿。王君说也是的,他年龄比我们大一岁半,又是娃娃头,他摘的玉米最多,烤玉米的经验也最丰富。他蹲在地上,又把火点着,上面多放了几只硬柴,鼓着腮帮子在吹火。这时四蛋突然拉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我,努努嘴示意我往远处看。我按他指的方向抬头一看是王队长来了,我和四蛋扭头就跑,脚步声惊动了田伟,他也跟了上来,我一边跑一边喊王君快跑,王君蹲在地上,背对着他哥来的方向,还没有明白我们为什么跑?正在犹豫之际,他哥已经冲过来抓住了他,二话不说就扇了他两耳刮子。他哥是生产队长,抓住任何一个偷玉米的人都会处罚的,对他也不能心慈手软。

王队长打完王君又朝我们追了过来,我骑上骡子一溜烟跑了,田伟骑上马紧随我其后,四蛋骑的毛驴跑得慢,干脆从驴背上溜下来,把驴扔下,他跳入水渠,游到对岸跑了。

我们逃跑了,王队长没有追上,他的骂和打我们没有挨上。但是回了家少不了父母的一顿揍和骂。因为生产队扣了他们一天的工分,作为对我们的处罚。

偷瓜

张五爷过去是牧羊老汉,曾经领着我放羊,算是我的师傅。后来他年龄大了,跑不动了,负责看管生产队的瓜园。我们这一群小孩都知道张五爷对我好,就怂恿着我领他们去偷瓜。我一开始不乐意,觉得这样对不起张五爷,可是白天路过瓜地,看着那翠绿青柚的瓜,尤其是渠畔有个亮澄澄的大西瓜,很诱惑人,我的舌头舔上了嘴唇。经不住诱惑,我们几个约好晚上去偷瓜,为了隐蔽,我们用玉米叶子编草帽戴在头上,沿着渠沟弯腰低头向瓜地靠近,还剩几十米的距离了,留一人放哨,其他人匍匐进入瓜地里,到处都是圆不溜秋的的西瓜,晚上天黑看不出哪个是生的,哪个是熟的,也不敢用手敲,怕那砰砰的声音惊动了张五爷,四蛋鬼点子多,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他在前面用粗针扎瓜,用舌头舔瓜瓤里冒出的汁液,苦的撇开不管它,甜的摘了给我,我给身后的王君,王君再传给田伟,田伟在最后面负责把西瓜放入水渠,下一个田埂负责放哨的人,一边放哨,一边从顺流而下的水面上把西瓜捞上来。这番操作是事先侦查好的,路线也是早看好的,分工合作,竟然成功了。

后来,又去了二次,也有小小的收获。

张五爷在地里仔细的观察,发现少了十几个瓜,就提高了警惕。守住带兔,等着偷瓜人。

我们傻乎乎的还不知道,还在成功的喜悦中继续扩大战果,又像以前偷偷的溜进了瓜地,刚一伸手,瓜地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原来张五爷匍匐在地上,藏在瓜叶和瓜秧子下面,我们居然没有发现。被抓住的是四蛋,我紧随其后,看着张五爷,我特别窘迫,恨不得寻个地缝钻到地里去,后面的两个人跳进水渠跑了,张五爷看见是我,没有吱声。他默默的捡了一个成熟的瓜,交给我,然后摸着我的头说:以后不许这样,想吃瓜了找我来要。我的脸烧乎乎的,默默的转身,从此再也没有去过瓜地,不但我没有去,我也不允许我的同伴再去。

灶焢里烤土豆。

生产队秋秋打稻场,忙了半夜,大家人困马乏,又饿又冷。

生产队长到地里弄了半袋子土豆,湿拉拉地扛回到稻场看守棚,一瞅,见炕灶里还留有一汪汪刚烧过麦柴的火焰,就从袋子里掏出土豆扔进灶坑,扒拉些炭火埋上,焐烤着。听蛇狼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几个老汉又吧嗒吧嗒抽完几袋烟,队长吩咐歪嘴去扒拉土豆,歪嘴一听,高兴极了,本来就弯的嘴一笑都裂到后耳根了,他蹲在灶坑前,拿棍儿扒拉出烧烤得糊巴的土豆,铺了少半炕,还冒着丝丝热气,敲打几下,拿手里烫得两手倒着连拍打土豆上面的灰土,又拿到嘴边儿吹吹灰,看差不多了,用手一掰成了两半,外皮儿脆,肉里嫩,几口下去,一个土豆狼吞虎咽的就硬了下去。这就是我们加班的夜餐。

吃完了土豆,王队长又陪着几个老汉抽完烟,倚在被卷眯瞪上了,鼾声“呼噜呼噜”震得人耳膜疼。这样的生活也太粗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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