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实话（1 / 2）

 “找药”小雨顺着脸颊往下滑，不过卫渊已经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给它们了。找药不是嫌弃他碍事而把他扔了</p>

“你记得睁开眼就不见了我，怎么就不记得自己病了，烧得一塌糊涂了满嘴胡话，说要带我回固中过好日子。瞧你病的不轻，怕你死在我身上，我就去找药了。”那时他的话阎以凉都没怎么仔细琢磨，因为他只是个孩子，她觉得他在说胡话。</p>

不过现在看来，他那时的确没说胡话，他确实身份不凡。</p>

“药呢”不眨眼，卫渊盯着她，一定要问个明白。</p>

“在城里遇到了点麻烦，一个卖烧饼的小贩说我偷了他的烧饼，就因为我穿的破烂。后来，就遇到了师父。你或许不知道关滔捕头是什么模样，但你若是记得我们进入柳城那天，有个人给了咱们两个馒头，你就会知道关滔是谁了。”尽管过去这么多年，可是还是记忆犹新。</p>

“那个人。”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卫渊也想起了那个中年男人。他们俩饥饿难耐，他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冷馒头，尽管味道不好，可是一饭之恩，记得清楚。</p>

“原来，他就是关捕头。”关滔的大名，卫渊自然是听过无数次。不过，从未见过。</p>

“没错。他带我去买了药，煮好了之后回到那个破庙，可是，你已经不见了。”看着他，阎以凉很明确的告诉他，不是她把他撇下，而是他先不见了。</p>

“我被家里的护卫找到了，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出了柳城。后来，我要找你，便又悄悄返回了柳城，很危险，因为当时很多要找我的人都在柳城。在城里找了你几天，但仍旧没找到，我以为你是为了彻底撇开我而偷偷的离开了柳城。”这个猜测，的确伤到了他，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如此以为。</p>

“想的倒是不少，我当时的确觉得你很碍事。”挥舞着扫把，竹枝随着她的动作而到处飞。</p>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耐烦我跟在你身后。”她的不耐烦，卫渊记得清清楚楚。</p>

不语，阎以凉继续清扫，天上的雨似乎也越来越大了，打在伞上发出刷刷的声响。</p>

“所以，我不见了之后你就跟着关捕头回皇都了”继续问，每件事都要知道。</p>

“我也找了你几天，但是没找到。”头也不抬，阎以凉淡淡道。</p>

眉尾微扬，雨水随着他的动作而滑下，“你也找我了”</p>

“嗯，不过没找到，所以觉得你已经死了。”扫了他一眼，他衣服都已经湿了，阎以凉也停下动作不扫了。</p>

“所以，你每年都给我烧纸钱”那时她说过，现在想想也觉得无语。</p>

“可惜的是你没收到，不知被那个孤魂野鬼捡了便宜。”她这种话，好似很心疼那些纸钱似得。</p>

“这个时候还在说这种话，嫌我死的晚了是不是雨下的太大了，别扫了。”雨水都流进了他的眼睛里。</p>

“走吧。”拎着扫把，阎以凉往忠烈塔上走，卫渊跟随。</p>

下面，禾初拎着食盒也赶上来，到塔下避雨。</p>

长廊上，是个避雨的好去处，塔中燃着的檀香味儿飘出来，在这雨中倒是别有一番风韵。</p>

禾初一一打开食盒，里面的食物还是热的。</p>

席地而坐，阎以凉看了一眼衣服湿透的卫渊，然后动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p>

“谢了。”接过，卫渊薄唇微扬，稍显细长的眸子很亮。</p>

吃东西，阎以凉风卷残云，她一向如此，所以和她一桌吃饭时最好速度要快，否则什么都吃不到。</p>

看着她，卫渊喝茶，一边道：“你和关朔的婚约是怎么回事儿”</p>

咀嚼的动作一顿，阎以凉面无表情，“师父去世的时候交代的，关朔年纪小，没办法撑起一个家，更没办法继承他的衣钵。”</p>

“所以，继承他衣钵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你确实能胜任，撑起一个家也不成问题。不过，关朔总有长大的一天。”看着她，卫渊一字一句道。</p>

“等他长大时再说，起码现在他还没长大。”现在就是个孩子，根本不朝着成事的方向走。</p>

“所以，待得他长大成人，足以撑起这个家的时候，你和他的婚约就能解除了。”喝茶，卫渊垂眸，轻声说。</p>

“谁说的婚约是师父去世的时候定下的，除非他活过来，否则谁也不能解除。”扫了他一眼，阎以凉语气坚定。</p>

嘴里的茶水不受控制的滑进喉咙，卫渊轻咳。</p>

禾初站在一边暗暗摇头，看着他们俩，又想想关朔，仍旧觉得阎以凉和关朔不般配。</p>

“真的”深吸口气，卫渊看着阎以凉，再次确认。</p>

“嗯。”头也不抬，阎以凉回应。</p>

“关捕头倒是真爱惜自己的儿子，即便不成器，也有个徒弟给守着。”放下茶杯，卫渊的语气变得凉飕飕。</p>

缓缓眨眼，阎以凉放下筷子，看向卫渊。</p>

“我很感谢师父，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即便是为他守着关朔，我也毫无怨言。”黑白分明的眸子很坚定，这是阎以凉心里所想，她也会这样做。</p>

卫渊几不可微的蹙眉，“若是当年我把你带回固中便好了。”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p>

“没有如果，而且，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不会跟你去固中。”那时候对他怀疑多多，她压根也没想跟他去固中。</p>

“你这种话，很伤人。”转眼看向别处，卫渊的侧脸看起来很不悦。</p>

看他，阎以凉身体向后靠在长廊的栏杆上，一边道：“我很满意现在的身份，即便有危险，也很满意。我天生就不是坐在闺中的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p>

转过眼，卫渊看着她，“说什么上辈子，我又没见过。不过你这辈子的确不是坐在闺中的女人，瞧你儿时便知道了。”那个时候才几岁，便显得与众不同。</p>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在梁家，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明明一副胆怯的模样，躲在梁夫人的身后不敢出来。可是再见你，就与那时完全不一样了。”这个疑问，可是困惑了卫渊许久。</p>

站在一边的禾初也不由得看向阎以凉，等待她的回答。</p>

沉默半晌，阎以凉看向卫渊，黑白分明的眸子异常坚定。</p>

“其实，在离开梁家之前的那些记忆都消失了，我不记得了。我现存的记忆始于被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送出梁家大门，之后便在山里遇见了你。”有些事情，无法解释。</p>

卫渊一诧，随后道：“记不记得不重要，也未必是美好的记忆。”他见到她的时候，她满脸满头的血，或许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失忆了。</p>

“所以，不要再问我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时他跟在她屁股后，也问过许多次，为什么她在和梁家不一样。</p>

她无法回答，而且也不想再听这个问题了。</p>

“好。”答应，卫渊很爽快的答应了。</p>

看了他一眼，阎以凉轻哼一声，凌厉的脸庞倒是柔和了许多。</p>

“雨不停，今日的塔也没办法扫了。我打算去安家，这件事，趁早解决了吧。”本来不想再参与，但是，还是解决了好。</p>

“走吧。”听阎以凉如此说，卫渊的唇边溢出笑意。不是舍不得，这很好。</p>

雨在持续，尽管不是很大，可是按照这个方式下去，地上也会因此生出小河来。</p>

撑着伞，两人并肩走下长阶，禾初收拾好食盒，匆匆忙忙的跟下去。</p>

雨中的安家，看起来更萧瑟不真实，院子里的花草没有精心修剪照顾，长得肆意。</p>

奉命监视安亦的柳天兆还在，不过因为下雨，他也显得百无聊赖，只能呆在前厅里喝茶看雨。</p>

“安亦呢”走进来，瞧见的就是刚刚收回二郎腿的柳天兆，他岂是一个悠闲了得。</p>

“在房间，下雨天，盲人最好不要出来乱转。”因为看见了卫渊，柳天兆也站起了身，否则他会跷二郎腿到底。</p>

“你就是这样当着安亦的面儿说的”拧眉，阎以凉看他的眼神儿也发冷。</p>

柳天兆缓缓摇头，“怎么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下雨天不要出来走，因为吵闹的雨声会扰乱他的听觉。”指了指耳朵，柳天兆说的异常认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