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追求者威武(2 / 2)
“她的名字,叫做小西。”
春日黄昏,莲静斋的周围偶尔就会响起类似这样的情歌声,赵王抱着一柄玉石琵琶,堵在顾小西的绣楼下围墙外,情深款款地唱起自编的歌曲。——当然,字词虽然类似,但是曲调和风格要更为古典许多,否则顾小西很容易把他误认为也是穿越者,说不定更有共同语言。
但这位王子的乐律虽精,毕竟没有去义大利法兰西之类的国家进修过音乐,何况此时大秦文化领先世界,在音乐上也有压倒性的优势,他学习的自然都是我泱泱天朝的正声,而不是那些靡靡之音。
所以配这些情歌的曲子,往往也是一时的经典。
比如《十面埋伏》之类……
这个世界上自然没有韩信对霸王最后的伏击,但是激烈的战争到底存在,这首充满了杀伐和激越的音乐也终究是应运而生,照样流传甚广。
赵王同学的指法高明,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嘈嘈切切错杂弹,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弹到最后金戈铁马,平生意气挥斥方遒,有浩然狼虎之意。
“小西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
“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哗!”
一盆凉水从天而降,那是隔壁人家忍受不了这慷慨激昂的音乐而发表的意见。
“飞!飞你妈个头啊!”
同时还伴随着一句脏话。
赵王变成了落汤鸡的模样,他抹了抹脸上的水,神色木然:“攻击宗室,辱骂皇太后,来人啊!给我打上门去满门抄斩!”
“殿下万万不可行此暴虐之事啊……”立刻有忠义谏臣扑过来以头抢地抱大腿,力陈不可。
“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啊……”
对于完全没有幽默感的下属,赵王也只好叹气摇头,他转头望向楼上的倩影。
“小西妹子,赵王殿下又在楼下弹琴了呢?”
“今天是《秦宫秋月》还是《出塞曲》啊……”
不得不说,顾小西同学实在是没什么鉴赏能力,对于古典音乐一向是敬谢不敏。杨玉环倒是大家闺秀,听得如醉如痴,还能够点评赵王的指法,算得上是一个知音。
“殿下指法谨严,衔接如流水天衣无缝,就论弹奏而言,已经算得上是高手;何况这支玉石琵琶据说是商朝旧物,采天地精华有千年之久,音色醇厚而不失清越,听得到这样的曲子,可以说不枉此生了……”
“商朝的玉石琵琶?不知道会不会成精呢?”
不理会顾小西嘀嘀咕咕地吐槽,杨玉环依旧是沉浸在音乐之中:“此曲只应该在天上瑶池闻得,我们人间哪有机会能听得到几次啊……”
这句话在真实的历史上倒与她也有些关系,“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杜甫就比她说得要精炼许多。这是安史之乱后杜工部同学遇到了唐玄宗最喜爱的乐师李龟年所作,这位大音乐家在另一位面的历史上与她也曾相识,更曾经合作过《霓裳羽衣曲》之类的大型演出,只是此人现在就不知道流落何处,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存在,杨玉环提前把这句话说出来,也算是一种缘分。
“你若是喜欢,我把赵王介绍给你?”
顾小西依旧是这种大大咧咧的脾气,就好像是对待自己宿舍同学一样对待这位历史上的大美人。杨玉环却是羞红了脸,她身为大家闺秀,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调笑。
“坏妹子,这话也说得的?”
她连着啐了好几口,脸上的羞意依然未消。
“奴家心中早已有人了……”
虽说不好意思,但是诚恳的杨玉环还是生怕她误会,赶紧强调自己只对李白一往情深,再无其它。
“是小白啊……他配你倒也是不错……”
顾小西隐隐约约记得这两位在以前她所学习过的历史或者野史上也曾经有过些八卦,具体有没有发展起来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盛唐一个最著名的才子和美人,若有一段故事,应当也是美丽的。李白锦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另外半个当中贵妃的霓裳羽衣起码也要占了一大半,所以虽然顾小西对李白也有些若隐若现的情愫,这时候说起来也有些酸酸的,但她生性豁达,对于“白玉恋”还是大力支持。
“呃——呀……奴家不跟你说了啦!”
杨玉环发出娇嗔,捂着脸跑下楼去。
※※※
总之,虽然顾小西不胜其扰,但是莲静斋也终于难得地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魏大力依旧对着杨玉环在念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认为是诗的诗句。
“来来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李白依旧在醉,依旧在寻找自己诗的梦想。
“呃——呀……大家尝尝我做的……”杨玉环依旧在尝试新的料理,但却没有人再敢尝菜。
“魔镜魔镜告诉我……”顾小西依旧在锻炼算命的能力,只是十次也未必能准了一次。
“白痴。”徐子都倒是开始说话的几率要高了些,尤其是看到赵王和胡铨的时候,只是最多也不过就是这两个字的评价而已。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距离房少祖终于要正式流放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大人,省里的消息下来了。”
房安战战兢兢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书房里面黑灯瞎火,也不知道房太守一个人躲在里面做些什么。
“进来!”
房太守的声音虚弱而低沉,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房执事推门进去,把一封公函送到了太守的案上,房太守的头发在几日间也白了不少,额头上的皱纹也更是深刻,他一直在闭目养神,房安进来也没有睁开眼睛。
“关于武陵城事,省里头怎么说?”
“启禀大人,听说原本行政系统是找不到什么人愿意来武陵……做太守这个位置,但京里来了招呼,似乎是要调胡铨来武陵……”
“岂有此理!”
房太守狠狠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好你个胡二三,居然踩着老夫的肩上位!”
他自然以为人人都是与他一般心思,胡铨有心弄房少祖一案,就是为了取代他的位置。一方地方官到底是个肥缺,比起监察司这种得罪人的清水衙门,就算是品级相同,这中间的地位也是千差万别。若是一般人,存着这么个心思也不奇怪。
房太守发了一阵怒,咳嗽的更厉害了些,胸口起伏不定,好不容易才渐渐平息下来。
“少爷那边,怎么样了?”
“小的已经上下打点过了,虽说碍于胡大人看得紧,下面人不敢过于明目张胆,但老爷这次既然下了血本,董薛二位衙役倒也是点了头的……”
“那就好!茗烟那边,可说好了!”
“说好了,这孩子素来伶俐,既许了他三千两银子,他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茗烟是少爷的小厮,素来伶俐,房安说起来的时候,脸上居然也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那是自然!”
房太守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事情是银子所不能解决的。他点点头,绕过书桌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月光阴惨惨地照了进来,映得他脸色发青。
“富家的那些人……”
他恨恨地捏紧了双拳,面色越发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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