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临福生(2 / 2)
细流碰到雨石迸溅出微沫,本来稀松平常的蓝色雨石,被水浸润后空灵异常。这微沫配上淡蓝颇有些蓝天白云之感,心中颇得闲适。又是冲刷片刻,雨石表层淡淡的白色扭动,在蓝色中晕开来,又如奔流入海雄壮非凡。苔衣用手堵住道口,水一下子浸没雨石,雨石上的白丝蓝纹又是一层变幻,好似一颗破壳龙蛋。
苔衣攥着雨石又放回额头上,轻蔑地看向池白鱼说道:“这下知道我这宝贝的厉害了吧,这还算不得什么,这只是水里的变化。我当初看它生在火山中,被岩浆侵蚀却美的出奇。我听人说水中雨石落得下乘,当时我看到它就信了。这才舍命去捞它,哪里知道失足落在岩浆中。要不是当时我香料足,也抗不了这么多年。”
“所以你当时把那个怪物的龙卷风化作水,靠的就是你的香料?”池白鱼有了些许好奇。
苔衣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在火山里坠下去的时候,把岩浆化作了水。但岩浆和水哪有支撑,所以就一直往底下掉下去,后来遇到个小洞,我就躲在洞里。这样也就只需要把一面的岩浆化作水,要是四面八方全是岩浆,我把它们都化作水,现在我怕是天上不知道哪里的好看点的烟了。”
尽管说道这里倒是有些心有余悸,但苔衣还是兴致盎然地说道:“等待会送完你,我再去东山口看看。这个火山喷发之后,雨石的产量最是丰富。”
池白鱼又转向窗外,嘴里含糊应付道:“好好好。”
又是“噔噔噔”几声做响,一高大男子和一年轻小生也踏阶到二楼来。苔衣又把雨石拿在手中把玩,池白鱼仍看着屋外沉思,两人自然没有注意来人。倒是来人一下子注意到二人。
高大男子快步走到苔衣旁,朝着苔衣恭敬说道:“苔衣师父,没想到能在这边见到您。”
苔衣这才回过神来,惊喜地说道:“仰容!你怎么到楠宗的地界来了?”
“楠宗长公子莫环即将成年,我奉命随其成年礼。我们现在在云川谷停留,所以才到蒙金县来。”仰容抽了根椅子坐在苔衣旁,语气上还是恭敬如常。
“哦,是这样呀。那这个小男孩是谁?仰苓是个女孩子吧。当时她才一两岁,我记不太清了。”苔衣上下打量起莫宇说道。
“哈哈哈哈哈,您没记错。这个是楠宗二公子莫宇,苓儿她在云川谷休息。”仰容拉着莫宇也坐在一旁。莫宇倒是看苔衣的雨石有些愣神,苔衣也是看到莫宇的眼神,便得意的说道:“小伙子,你有眼光哦。”
“苔衣前辈,你这颗雨石好漂亮啊。”莫宇指着雨石朝苔衣说道。
苔衣将雨石攥在手里,左手一把将莫宇拉了过来,又给莫宇演示了一番变化,边演示边提醒莫宇不要喊她前辈,莫宇只顾着看雨石,哪里留心那么多,只是随意的点点头。
仰容边看着雨石的变化边观察一旁的池白鱼,池白鱼却只是扫了一眼他便不再看他。苔衣倒是尽兴得很,等到表现结束,才想到一旁的池白鱼还没有介绍给两人。
“池兄本事非凡,不知道是哪一宗派。”仰容听到苔衣的介绍不由得警惕起来。
池白鱼倒吸一口凉气,眼下自己重伤未愈,若是暴露自己身份,怕不是当场被众人格杀。只得硬憋着说道:“檐宗,云川谷文谷主的中鼓。文谷主近来不便,云川谷又被怪物屡次侵害,所以派我探查,若是遇到怪物,以信号示警。我拖住怪物,等到三千伍师到达,汇合伍师诛杀怪物。”说着从兜中掏出密函和袖章要递给仰容。
仰容也不敢接,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说道:“我身为栋宗的人,核实身份这种事情我怎么敢做呢。池兄这般本事,做个文谷主的中鼓实在可惜,但你我年纪相仿,过些年做个云川谷的新谷主也不是难事。这云口云颔的谷主位子只给寻常人坐,云首的位子只给我们这些修行之人坐。文谷主这般看中你,未来楠宗栋宗之间恐怕也少不了你的助力。”
“仰兄说笑了,谷主之位我德行浅薄。只希望能在四五十的时候成为青衣,为楠宗效力。”池白鱼假意道。
仰容倒是豪爽,以茶代酒多敬了池白鱼和苔衣两杯。四人简单吃完午饭,苔衣约着仰容二人在蒙金山下等候同采雨石,自己送完池白鱼便来。
池白鱼带着苔衣在县内多转了两圈,苔衣也不多说什么。
两人终于在间院子前停了下来,苔衣看着池白鱼却说道:“你真是个天虫?我看不像。”
池白鱼眼睛闭着也不答话,对着苔衣施了个礼。
“临福生呀,我们这些天虫们也真是虚伪。明明恨你们恨得要死,只要见到临福生,檐宗和楠宗甚至可以合作只为了杀死你们,却要给你们取这么个好名字。说是你们缘分浅薄,只是差一些受那大树的青睐。”苔衣也不受,还了礼。
“天虫天虫,愿意像蚕山一样围绕在大树梦生周围。倒是留给自己一个难听的名字,你说那些先贤是不是虚伪至极?”苔衣望向无尽远处的大树和梦生。
“苔衣,多谢你一路护送。”池白鱼虽见苔衣不喜,但还是施了个礼。
“太好了,我帮你这么大忙,也是喊我苔衣。不错,不错。哈哈哈哈,我走了。你最好也赶紧走。仰容比你想象得聪明得多。”苔衣好意提醒,“还有,我给你还礼,自然是不喜欢你施礼给我。不喜欢就不要做。”她又还了个礼视作两清。
“我知道了,苔衣,还是多谢你。”池白鱼一把坐到台阶上。
“你对天虫和大树的恨意太明显了,下次说自己要做青衣的时候装的像一点。”苔衣说完拍了拍池白鱼便悠哉游哉地往蒙金山跑去,池白鱼也轻轻合上门转身向里走。
一只黑白相间的鸟“扑哧”一声从院内飞到空中随后化作一缕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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