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雨之国（1 / 2）

 整个雨之国都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雨，小雨，大雨，终年累月，眼泪从天空落下，滴淋在铁塔上，将一切腐朽得斑迹累累后，才顺着粗细不一的管道流进，最终汇入城内的陆河之中。

雨之国的路上没有行人，如果疲于奔命也算是的话。

雨之国也没有所谓的粮土。

少数人能依靠着匠造等手艺维持生计，也有走商卖粮之辈，更多的人只有一条出路。

成为忍者。

然而所谓的忍者，不过是在简单的报名后，拿着一把苦无，一件护戴，就踏上了行程的小鬼们。

他们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少数人确实能从泥潭中站起，更多的人则是跌倒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雨夜，在一片血水中，回想起自己短暂而空虚的一声，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于是黑暗继续迎接着后来者。

天上总是飞着很多乌鸦，它们落脚于横纵在人们头顶的管道上，而后不带丝毫感情的俯视着。

千百个尖刀般的建筑直指天空，最终却将它脚底的人们深深刺入地底。

而后在血的流淌中，再次勃发出新生。

弥彦也是那新生中的一员，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他今年五岁，父亲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忍者，母亲则是在家里做些针线活，因为忍者的任务很多，一家人偶尔聚在一起吃个饭，就是仅有的短暂美好了。

那每天都看书，听书里的人说，下雨是因为有人哭泣。

弥彦不懂为什么人们总来雨之国哭，害的他好几天不能出一次门。

外面很冷的，但弥彦还是想出去看看。

既然冷，那就裹着被子出去好了。

不过得要母亲同意才是。

母亲日复一日的编织着线条，一件件衣服从她手中缝出，连同他身上这件也是。

他很早就学会做衣服了，每次想要帮母亲的时候却都被拒绝了。

但母亲说他还小，总是说等他再长大一些，在长大一些。

虽然他心里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今天意外地是个晴天。

书里说出太阳才算晴天，但他觉得不下雨就是晴天。

所以他知道，这本书不是在雨之国写的。

出去玩咯。

弥彦跟母亲打过招呼就跑了出去，踏过青石台阶，跨过坑坑洼洼的路面，快乐得像是不属于这片黑色冰冷的天空。

雨水滴落，黑色的怪鸟在管道交织之间冷冷地注视着他。

“嘎...嘎...”

弥彦用力的掷出，石子落在管道上，引来一阵回响，怪鸟们扑腾着翅膀落下黑色的羽毛。

“怪鸟！”

“走开走开！”

这里所有的人都讨厌这种怪鸟，因为它们往往象征着死亡。

然而雨之国里的怪鸟格外的多。

城市里的路交纵复杂，运输雨水的管道大多都有了锈迹，那片斑驳下总是积着水坑，水面不上时地倒映出弥彦跨过的身影。

弥彦几乎很少停下，他总能很快地找到要走的路，墙角的石头，几条扭曲的管道，这些司空见惯的东西都成了他的地图，即使是雨之国的大人们也很少像他这样记得清楚。

所以他总是第一个到。

“呼！终于到了！”

弥彦气喘吁吁地停在一处高楼脚下，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嘴角止不住的勾起。

“嘿嘿，这次我又是第一！”他直起了身子，笑得很开心。

但他没忘了自己的任务。

弥彦低下头在周围寻找着什么，当他看到一处管道时，眼睛忽地一亮。

好大的石头！

弥彦兴奋地把它抱了起来，这下子就够用了吧！

踏踏踏。

他抱着石头走进高楼，每一步踩下去锈迹斑斑的阶梯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楼梯里很阴暗潮湿，红色的扶手碎裂出褐色的木身，绿色的苔藓爬在墙体上，但弥彦依旧兴奋地沿着楼梯不断地向上攀高着，一直到了某个墙壁碎裂开的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