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金鼓啼鸣(1 / 2)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几位将军像模像样的照着兵书一通分析,敌军背靠玉山驻扎军营,傍着信江,城关一路东北而上为平阔地带,两侧皆为山丘。
赵昱便让邵岭涯的“探燕”夜行两侧山丘进行侦察,摸摸路。怪的是邵岭涯这一夜什么声都没有,屁都没一个,锁着眉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翌日清晨“探燕”复命,赵昱与几位将军带兵整装出发,叶知行与李济各带一军向着两侧山丘进发,武毅晟与赵昱从正面进发。
“探燕”们在前兵分两路,将两侧山丘上的哨点全部清理干净,等待着军队来此会和。
“探燕”生来都是感官极其敏锐的人群,在抹杀敌方哨点后,死死盯着树梢上微动的绿叶,却什么也没发现。
京白堂、安求客与沈付情到底不是赵昱请来的,赵昱也不好直接开口请他们帮忙,所以也就昭卿与江楚跟着队伍一块打仗去了。
这要给江楚说,平辽要佯攻就让他攻去呗,反正麻烦的也不是自家的士兵,折腾的也不是自家的士兵。可赵昱非要打,不打不快活,好比吃了定心丸,不然怕猝死。
这正常人领兵行军,都在前头,哪怕是少将军,可偏偏黎江楚喜欢跟在队伍屁股后面,还非得拉着柳琰玉一起。可柳琰玉是正经人,坐在马上端端正正,腰杆跟他背在身后的长枪一样挺直,真有了大将的样。
可黎江楚,侧坐在马背上,左腿盘上了马背,右腿就耷拉着,手里扯着缰绳翻着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在说:你们打仗,跟我黎江楚有什么关系?
但你以为这是最离谱的?
南昭卿跟在江楚与柳琰玉屁股后面,拉了能有三丈远,完全跟队伍脱节。她左脚踩着马镫,右腿盘在马背上,右肘抵着放平的右膝内侧,脑袋就倚在右手上,双眼紧闭,愣是在马背上睡着了!
昭卿可不是夜猫子,一夜不睡跟能要了她几年寿命一样,每逢年三十,也不守岁。昭卿还不是那种不管刮风下雨雷电轰鸣都能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动静稍微一大,定然睡不着,年三十一夜的爆竹声,真是要了她命。
昨个晚上那将军们商讨策略,自己困得不行,可偏偏城楼里没有一个要回去睡的,自个儿怎么好意思走?就双手撑着桌子,小鸡啄米了一晚上。
……
敌军营里面,那黑袍人手里面升腾着绿色烟雾,身前还单腿跪着几个黑鬼。
“他们有行动了,将军不打算做点什么?”黑袍人等了半晌,发现没人理他,“将军?将军!”
“啊?叫我?”徐漮湧挥着被黑袍人重新锻造的长刀,上气不接下气。
“敌方已经出兵了!”黑袍人跟狗见了生人一样扯着嗓子咆哮。
“老子知道了!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反正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这刀真不错啊。”
“哼,前几天问将军顺不顺手,将军可不是这么说的。”
徐漮湧一怔,想起来那天自己回了他一句“顺手个屁!”把长刀往地上一插,郑声:“刀是好刀,但也确实不顺手,太沉了。”说完还不忘点点头肯定自己。
“用天陨铁重锻,重点也是情理之中。将军有了这把刀,可谓是所到之处神鬼尽斩。”
徐漮湧看着插进泥土的长刀,长度竟直逼自己下巴,三分刀柄七分刀身,且刀身异常宽厚,几乎能遮住半边身子,因此刀柄也粗壮一倍。
刀身呈灰银之色,其上狰狞的裂纹肆意蔓延,暗涌着诡异的绿光。徐漮湧为了练好这柄新长刀,花了不少时间,他双手紧握刀柄,刀身狰狞的裂纹瞬间明亮出刺眼的绿芒,费了老劲才抬起来扛在肩上,地面险些都跟着下沉。
……
太阳熬过了正头,两路军队这才到了位置。
两路军队多是弓箭手埋伏在迎坡。武毅晟把所带的一军马兵截成两块,前面一块仍由自己率领,直逼敌营,为的是打出奇不意,也可快速撤出战场引诱敌军。后面一块由赵昱统帅,原地待命,好随时接应。
敌军营外侦察的士兵看到大批萧宋军队扬鞭策马直冲而来,立马窜上了马,两腿一夹,鞭子一抽,一路大喊着听不懂的话,但大意无非是:宋军攻来了!
平辽人骑术精湛,马匹精良,没一会就与其后的千军万马拉开了距离,当武毅晟兵距敌营还有十里地时,敌军已经带好了盔甲拿着刀举着盾恭候着,大片的蒙古铁骑在营前迎接着他们,手中的大刀磨着战马的胸甲,金属的刮擦声泛着阵阵杀意。
从敌营至城关,路上每五里设一“探燕”,以便前线战况可以及时回传,若是局势突转,这坐在窗户上喝酒的安求客跟那边摇着折扇的京白堂,就会立马赶往战场。
武毅晟已于敌军在营前对峙,脑子里蓦得蹦出小时候听的画本,什么“来将可留姓名。”
自己还想着要不要高吼几声震慑一下,但想来对方估计也听不懂自己说的什么,心里还在纠结,没想到敌方铁骑大军大喝一声直接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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