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秋后算账(2 / 2)
如果说三家之间的战争是惨烈的,那南家将独揽“惨烈”的金杯,这让当时还在书院的昭卿硬生生被这些破事闹了回来。
而南家的三位长老也不琢磨别的,就盘算着自己那不大不小的长老职权,生怕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就是别人打到家门口,也死活不肯重建“罗羽”。
可昭卿回来就选择无视南家最高决议,硬是顶着三个长老的威压,用了两个月把“夭羽”重新拉了起来,把该还的“礼”全部送了回去。
南家现在上上下下对她恭恭敬敬,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个。
南秋河钦慕她,这是第一“怂“。
南秋河与昭卿年龄相仿,打小认识,昭卿没从白鹿洞书院回来前,性格虽然孤僻,但实际上性情温柔。可是自从她回来后,整个人都像座冰山,那张绝世容颜总给他一种能绝命的感觉,而且昭卿生气了是真揍人!
征讨幽家的时候,南秋河恋战不听指挥,结果误了大事。回去就被昭卿揍得屁股开花,打那以后就特别怕她,能绕道走就绕道走。
这是第二“怂”
但实际上,南秋河对昭卿这点意见,并不属实。昭卿虽然脸上变得冰冷,但她有一份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且几乎从不生气,不过是这些年都被昭卿藏起来了。至于南秋河当初挨揍,纯属他活该。
南秋河在等南昭卿“传召”,南昭卿在等南秋河主动“觐见”,俩人就你等我我等你,一直耗到戌时冒头,南秋河觉得屁股隐隐发痛,实在没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结果这一到,见昭卿闭着眼侧卧在宝座上,俩腿一打转就要跑,连明儿解释的措辞都说好了,
“昨日属下身缠琐事,一时未得抽身来见少主,待戌时四脚并用赶至主殿,见少主已酣梦,窃以为少主日理万机身心俱疲,不忍出声惊扰,遂今日来见。”
自己觉得满意,在脑子里过了三遍,决意明日就这么说,结果自己左脚还没迈开,昭卿清清冷冷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
“回来。”
在南秋河没来之前,三个长老就相互搀扶着来找过昭卿,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拐杖都快顶到昭卿鼻子上了,横竖就是不同意昭卿向另两家开战。
昭卿不想跟那仨老头吵吵,一来怕自己把他们任何一个气上天,二来自己又被他们嚷的头疼,索性两眼一闭作装睡来的效用快,结果把南秋河骗着了。
“啊,少主,是不是属下扰着您了?”南秋河整个人一激灵,迅速转身,脸上挂起了灿烂而礼貌的微笑。但昭卿不撘他话,就是慵懒的卧在座子上,看着他。
南秋河找不着话茬,又要被空气堵得心肌梗死:“那个,少主您回来啦?”
结果自己刚说完,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通:什么狗屁废话!
昭卿缓缓撑起了身,南秋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见她只是稍稍坐正身子,这才缓了口气。
“我踩着申时的尾巴回来的,你摁着戌时的头过来的,挺及时的?”
南秋河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嘴角,心里一哆嗦,把刚刚在脑子里排好的措辞抖掉了大半:“属属属下身缠,身缠琐事,一时——一时未得抽身来见少主,待,待——”坏事了,后面的忘了!
昭卿知道他是大火熬粥水不够——胡诌,倒也不戳穿他,就坐在那等着他编出花来。
南秋河小心翼翼的抬着眼皮扫了一眼昭卿,见她眉目微弯,嘴角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是他脑子里再有针线,也不敢编了。
昭卿平日不笑,可她一笑你就得猜了。昭卿要是真笑,眉间柔情万千,眸中星河灿烂,能让一整个国家都为之倾倒,却只有江楚有那八十辈子修来的福分见到过;可昭卿要是假笑,虽然也美,但结果那是非死即伤,偏偏南秋河也有那八十辈子修来的“福分”,没少见过。
昭卿不言,秋河不语,俩人就这么僵了十分钟,昭卿这才淡淡道:“你在等什么?”
“等等等——等您说话啊。”
昭卿心里被他逗笑了:“我人都从上饶回来了,你却要我去教你这个掌符人怎么做?”
“那您不不不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啊。”
昭卿怔了怔,叹了口气。在城关受江楚的气就算了,回来还得受他的气。
玉山比起上饶,离着怀玉山可近多了,南昭卿都回来了,另俩家那边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疑心?不趁着对方的反应劲,先下手为强,难道还要等着对方打上门,自己被动应战吗?
昭卿真的怀疑自己走前把“夭羽”交给南秋河,他这一年是怎么做到没把“夭羽”折腾没的。
当初他听长老们的话,带着“夭羽”出去给人当枪使,自己还没找他算这账,现在他又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成心想挨揍不成?
但话说归说,事实归事实,“夭羽”在南秋河手里一年,比起昭卿走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他也不想搅入外境纠纷,只是他不是南昭卿,顶不住三个长老的威压,实在没法。
这大殿的宝座上换任何一个人坐着,他南秋河都能明白自己该干什么,可偏偏是南昭卿。
他只要一见她,脑子就少根弦,加上昭卿坐在那不动声色,他脑子早已经被三根筷子搅成了浆糊,哪还反应得过来这“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昭卿本来还有些倦意,现在被他弄得睡意全无,甩给了他一句“明日,打。”就让他滚了。
南秋河以为昭卿是明天要打他,骇得一路胆战心惊,直到自己回了屋,脑子里的浆糊总算是被搅开了,当晚也没睡,把“夭羽”召集起来,好好准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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