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姜卌严的实力(1 / 2)
李心安摸索着在漆黑的甬道中走着,他的身上绑着条绳子,那是浸满了火油的引线。
永和坊的守军们在半个时辰前撬开了被他们抓获的长生教蛊师的口,在他们的供认下找到了这条甬道。
当然,也确认了长生蛊即将出世的消息。
他们将长生蛊固执而狂热的成为神蛊、蛊神,虽然仅仅是倒了一个个,但意思却是天壤之别。
神蛊固然是在说长生蛊的神奇,但蛊神却让李心安几人摸不着头脑。尽管这印证了尤桑的猜测——蛊神就是长生蛊,但长生蛊为何会被称为蛊神?是指长生教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蛊会发生异变,还是说服下长生蛊的人会成为蛊神?
好吧,若长生蛊真的有那种奇效,那么把不死长生的人称之为神,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心安把引线从身上解下,擦了擦黏糊糊的双手,正想靠墙坐下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他蹲下身摸索着那个东西,那是一具尸体,身上没披甲胄,是长生教的人。
有一只小蛊虫沿着他的手指爬上他的手背,李心安抽了抽嘴角,一掌拍死了那只蛊虫。随后从怀里掏出了火折,轻轻一吹,零星的火星迸发出来,慢慢的,温暖的火焰窜了起来。
渺小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甬道,李心安看清了那具尸体,面孔很年轻,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不远处,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具,想必是姜卌严派出来一起出来探听消息的。
看上去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以尤桑前辈的实力,眨眼之间就都解决了。李心安心底不禁泛上一丝疑虑,姜卌严派这些小鱼小虾出来做什么?
按理说,想彻底阻拦自己这边的人,至少也应该派出一些尸蛊啊。
他是在是猜不透姜卌严这个疯子的想法,索性不去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
李心安看着自己脚边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尸体,暗暗叹了口气,心道一声得罪,随后把尸体拖了过来。
他拔出黑色罐子上的塞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粉末,撒在了尸体的胸膛上。
一股刺鼻的气味灌进他的鼻子,李心安不禁偏过了头,轻轻咳嗽起来。
“药神谷的火药怎么这么难闻,这玩意儿也能疗伤?”
他将罐子里的黑色粉末全部倒干净,随后把浸满了火油的引线放在了上面。
药神谷的火药,自当年药神谷谷主,神医孙思邈写出《丹经》之后,大唐疆域之内就只有两个地方有火药这种东西了。
工部监造监,以及山南西道的药神谷。
当初那些契丹狼奴潜进长安意图放火,之所以暴露了行踪,就是因为他们把主意打到了火药的上面,居然派人强抢监造监。
事后,李心安醒过来的时候,李俶曾一脸后怕的对他说,若是真的被那些契丹人得手偷去了火药,那么司天监就算请再大的风,皇城也得被他们炸毁,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但李心安不以为然,他那时候根本不了解火药这种东西,若是真的能炸毁皇城墙,那么朝廷还会允许药神谷中留这玩意儿?
在那不久之后,张权就从蛇堂被他挑了过来,带着蛇堂的毒药、暗器与火药。
李心安觉得好玩,就想拿蜡烛点着火药看看会怎样,不料张权却是吓个半死,急忙把李心安扑倒,一脚踩灭了李心安手上的蜡烛。
张权对他说,若是真的把这些火药点着了,血衣堂的这个据点就再也不存在了。
李心安瞧着张权的神色异常凝重,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张权怕他哪天突然又来兴趣了,之后就没让李心安怎么见过这个东西。只有血衣堂的弟子手上受伤严重时才会拿出来。
李心安见过这种火药洒在伤口上的效果,人会疼晕过去,伤口会止血,也会溃烂。伤者会保命,但会很痛苦。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张权不会用这个东西。
“不知道火药与火油混合在一起,会这么样……”李心安想着。
他知道张权向来是随身携带一小罐火药的,李心安在进来甬道之前,向张权要了过来。
这是第三重保障,若是尤桑前辈制服不了姜卌严,火焰杀不死长生蛊,那么他就把甬道炸塌,让长生教的余孽和他们心心念念的长生蛊永远埋在这深数丈的地下!
李心安会害死尤桑,会害死那些英勇的士兵,也会害死自己,他会心有不安。
但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还从来没预想到,自己的结局或许是被炸死。”李心安脸上泛起苦笑,瞧着火折的火光渐渐弱了下去,一掌按灭。
李心安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着甬道尽头那里走去。
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
“我身背罪孽,我无愧大唐。”
“我在……赎罪。”
……
一堵光滑的乳白色墙壁前,上演着极其怪异的一幕。
两个男人在偌大的空间里游走着,两人身旁各自缠绕着黑色浓雾,两股黑雾相交,爆发出令人心颤的吱呀叫声。
两个男人没有武器,各自用双手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带血的伤痕。
永和坊的守军如临大敌般的举起武器对准了身法诡异飘渺的姜卌严,在他鬼魅般的步法面前,尤桑稳扎稳打的拳法显得尤为鸡肋,他根本抓不住飘来飘去的姜卌严,相较之下,两人之中也是他受的伤最多。
但这就不代表姜卌严会好过,尽管尤桑抓不住他,但只要被尤桑碰一下,那就不是说着玩的了。
尤桑的拳力极大,虽然递拳缓慢,但每递出一拳,姜卌严的耳旁便会响起一阵爆裂的声音,落在他的身上,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动的摇晃不止。
尤桑身后,永和坊的守军们都是一副如临大临的样子,举起武器对准了姜卌严。
反观长生教这一边,那些蛊师席地而坐,仰着头,闭着双眼,虔诚而满足。
尤桑打完了拳法的最后一招,后撤一步。
姜卌严见状,随之向后飘去,落到躲在一旁的钱世昌身边。
尤桑甩了甩手腕,瞥了一眼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长生教蛊师,可以看到在他们的喉间延伸出一条细细的红线,红线宛若小溪一般在地上汇集成一条奔腾的血红色河流,朝着那堵墙壁奔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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