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众矢之的(二)(1 / 2)
看着眼前这个宛如铁塔一般的男人,李心安不禁捏了一把汗,沉声问道:」敢问前辈是?」
「木景程。」
果然……李心安暗暗叹了口气,说道:「见过木前辈,只是,晚辈与前辈不曾有过交往,也不曾得罪过前辈,不知前辈为何要如此为难晚辈?」
「为难你?」木景程哈哈大笑,转而脸色却变得狠辣至极,他冷冷说道:
「老子为难的就是你!」
李心安脸色十分难看,他想不明白,这个木景程为何如此不近人情,甚至是不讲理,他那个「河北大侠」的名号,究竟是谁给他的!
木景程此人,向来是嫉恶如仇,对待好人和无辜百姓,那自然是仁义无双的大侠。但要是对待恶人,或者是他讨厌的人,那么木景程,可就比谁都要狠毒。
「敢问前辈,可有个理由?」
「你还想要理由?」木景程提高了声调,声音大的在场几千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自己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一瞬间,李心安脸色惨白如雪。
木景程的这句话,难道是代表,他血衣堂主的身份被泄露出去了?
紧要关头,李心安只能想得到这一个能让木景程如此愤怒的原因,可是会有谁知道他是血衣堂堂主呢?
慕容白等几个身边人不会泄露,顾奕他们自己也没有告诉,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慕容德。
李心安不敢去想这个可能,身为武林盟主的慕容德,李心安相信他是不会做出这种行为的。而且李心安也根本理解不了慕容德为什么会这么做。他要是想让自己死,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可是除了慕容德,还有谁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韩知忌、沈言、徐寒鹰……这几个人,都是手段通天的人物,如果他们对自己感兴趣而调查的话,想要查出自己的身份,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自己有着血衣堂和李俶的双重保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出来的。况且,他们不怕自己身后的那位皇太孙和剑圣吗?
就在李心安绞尽脑汁思考是谁要害他的时候,木景程的下一句话,让他松了口气,但也让这几千人群情激愤了起来。
木景程盯着李心安的眼睛,一字一句,沉声说道:「你这个李林甫的狗儿子,还有脸来参加武评!」
「什么?他是李林甫的儿子?」
木景程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要想在一瞬间调动起几千人的愤怒,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请。但面对这几千名血气方刚的江湖汉子,「李林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做到了。
李林甫,大唐女干相,为宰辅一十九年,那是大唐自武周代唐以来最黑暗的十九年,也是这座江湖除乱世之外最衰弱的十九年。
李林甫这个名字带给大唐江湖太多太多的鲜血和压迫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血衣堂的功劳,但在血衣堂离开长安之后,李林甫对江湖的压制反而变本加厉,当年的岭南道,匪患猖獗,江湖自立一派,以贺风山为首,隐隐有成为第二个天山宗的趋势。但李林甫这个疯子直接派大军进驻岭南,待了半年,出来的时候,岭南道的江湖,基本都死绝了,往常那不可一世的贺风山,现如今是彻底沦为了朝廷的走狗。
人们对于李林甫的恐惧有多大,对他的恨意就有多大,这种恨意在李林甫死后,依旧不曾衰减,反而随着时间的积累,恨意在心中慢慢发酵,变得更加旺盛。
他们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宣泄这份恨意的地方,但是,李林甫的儿子出现了。
在最开始短暂的的骚乱之后,几千人立时统一了口径:
杀了他!
人
们振臂高呼,声音无比整齐:「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面对几千人的滔天杀意,李心安大脑一片空白,他早已经经历过生死,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按理说是不会惧怕这种场面的,但李心安还是怕了。
他心中,最深的恐惧和愧疚,被木景程赤裸裸血淋淋的翻了出来,大白于天下。
人们要是因为血衣堂堂主的身份要杀李心安,李心安只会思考该如何逃命,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但人们是因为他是李林甫的儿子要杀他,这一点,李心安根本无力反驳。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都该因为这个去死。
面对着几千人的怒火,面对着木景程的讥讽,李心安脸色惨白,他拼命的张嘴,想要开口辩驳,他想对人们说,自己早就已经不是李林甫的儿子了,他和李林甫不再是父子关系,自己这些年,也一直在赎罪,一直在为自己这个姓氏而赎罪。
可话到嘴边,李心安怎么也张不开嘴,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一直顶到头顶,让他低头干呕起来。
……
天机楼四楼的一扇窗户,缓缓被人打开,露出了一个男人精瘦的脸庞。
此人身着华服,地位显贵,身上刺绣并不简单,这是洛阳天策府的标志!
监察江湖的天策府,此刻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
男人倚在窗边看着下方如此喧闹,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是在干什么?要杀谁?」
「师兄。」一个温婉的女声在男人身后响起,「这是怎么了?」
「依依啊,你回来了,还没找到司空朗的踪迹?」
天策府已故大统领李贤的三弟子钟依依轻轻摇头,叹道:「没有,完全不知道司空朗去了哪儿。」
「他是疯了吗,留下一万多人在天机楼,自己不见踪影。」李贤大弟子陆达咬牙说道,「要是出了事,我非第一个把他司空朗抓起来不可!」
「要抓人,那也得先找到人啊。」钟依依走到窗边,扬了扬下巴:
「诺,这不是已经出事了吗?」
陆达看着下方处于众矢之的李心安,皱眉说道:「依依,你看这个人,是不是有一点熟悉?」
「熟悉吗?」钟依依眯起双眼,「想不起来。」
「不对,我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陆达说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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